第59章 全校隻有我是人(59)
薑吱因為吃東西太吵被艾蓮趕去了臥室,再出來時被告知遊桉已經離開了。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自己緊閉的房門,聽到艾蓮在一旁嘮叨,“你們在學校小心點,不準不務正業,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我可救不了你們兩個。”
艾蓮想想還怪不情願的,好不容易養大的姑娘,這就要被人家拐跑了。
她瞪了一眼薑吱:“怎麽就這麽好騙。”
薑吱無辜眨眼。
她回到臥室,果然看到遊桉在她床上躺著,原本規規矩矩係著紐扣的人早就變回了散漫模樣。
襯衫的紐扣開了大半,隱約能瞥見幾抹瑩潤的白,薑吱偷瞄了幾眼,很有幫他把衣服穿好的衝動。
她趴在床角,好奇地摸了摸他手臂,又要被摸他露出一點的胸口。
遊桉眼皮跳了跳,把她亂動的手指抓住,“幹嘛呢?”
薑吱把手抽回來,圍著他左瞅右瞅,“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遊桉換了個姿勢,扯過被子來蓋住自己,沒什麽精神地闔著眼,語調懶懶。
“我還沒那麽弱。”
薑吱一屁股坐在他手邊,沒被這話忽悠過去,“可蘇紹都受傷了。”
蘇紹的武力值在這裏算是了不得的了,他都會受傷,遊桉當然也有可能。
而且這人受傷了也絕對不會主動說。
遊桉慢吞吞地哼笑了聲,把她轉過來,腦袋枕到她懷裏就要睡覺,好似困得厲害。
“他沒我厲害。”
薑吱不太信。
他是男主你又不是。
見遊桉這就要睡覺,她悶悶不樂地揉亂他的短發。
遊桉“嘶——”了聲,掀起一點狹長的眼縫,眯著眸子打量她一會兒,“腦袋你敢摸?”
薑吱盯著他,又用力揉了好幾下,大膽得不像話。
她的表情可沒有動作有氣勢,唇角抿直,眼尾也可憐兮兮地耷拉著,跟要哭似的。
遊桉一點脾氣都沒有,抬手摁了摁她眼尾,調侃道,“這麽想我?見我一麵就要哭了?”
薑吱垂著眼睛,不躲不閃地跟他對視了會兒,低頭蹭蹭他臉頰,悶聲咕噥,“你不要騙我嘛。”
她情緒低落,幹脆攬住遊桉脖頸,粘人得疊在他身上。
遊桉有些疑惑,“吱吱?”
薑吱小聲道:“我不喜歡這種善意的謊言。”
以前她眼睛看不見,很多事情都幫不上忙,家裏人就一直瞞著她,怕她擔心。
可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想在家人焦頭爛額的時候仍舊無憂無慮的說笑。
遊桉偏了下頭,想把她的臉抬起來,薑吱不願意,低著腦袋往他懷裏藏。
他無奈坦白,怕這姑娘再抑鬱下去把自己悶壞,“就受了一點波及,蘇紹才是真的慘。”
薑吱抬頭瞪他:“蘇紹怎麽樣和我有什麽關係,你也和我沒有關係嗎?”
就知道,就知道他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遊桉眨了眨眼,覺得薑吱氣鼓鼓的樣子蠻有趣,但他不敢笑,乖乖地認錯,“有關係,很有關係。”
他再三保證:“皮外傷而已,我的自愈能力不比趙淺淺差,沒幾分鍾就能完全痊愈。”
薑吱將信將疑:“真的?”
遊桉把她抬起來的腦袋摁下去,“真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薑吱本來就是在睡午覺的中途被吵醒,現在一躺下困意就濃重起來。
她還是不太放心,但從遊桉嘴裏又問不出什麽來,隻不怎麽滿意地嘟囔了兩句。
“我可擔心你了。”
他又沒有蘇紹那樣的主角光環,做不到大難不死,萬一出點什麽意外,她都幫不上忙。
遊桉似乎是笑了下,眼眸彎著,親了親她亂糟糟的發頂。
“嗯,我知道。”
所以才著急回來。
薑吱迷糊著睡到日落西山,枕著的已經不是遊桉的胳膊,而是軟乎乎的枕頭。
她坐起來,聽到浴室裏好像有水聲傳出來,疑惑地走過去,“遊桉?”
裏麵傳來被水聲模糊過的回應,“嗯,醒了?”
薑吱捂了捂睡到發燙的臉頰,覺得蠻奇怪。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別人用一個浴室。
唔,不知道遊桉泡澡的時候喜不喜歡用花瓣。
她靠著門邊,捋了捋格外淩亂的頭發,“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嗎?”
遊桉的聲音似乎悶悶的,回答得也慢,顯得含糊不清。
“嗯。”
薑吱聽著他的聲音不太對勁兒,揚高音調追問,“你沒事吧?”
遊桉笑了聲,語調輕鬆地打趣,“我好著呢。”
他擦了擦鏡子上白茫茫的水汽,抿著發白的唇角,在那一絲笑意過後整張臉都沒有任何表情,提不起一點力氣。
怕薑吱擔心,遊桉弓著腰,又繼續補充,“不是跟你說過,我那點傷早好了——”
話沒說完,浴室的門突然被從外麵打開,薑吱就站在門口,緊緊抿著唇,“這就是你說的早就好了?”
他疼得弓起腰,一手捂著小腹,肩膀上全是紅痕,幾乎皮開肉綻,可一點血都不流,觸目驚心。
遊桉勉強地扯了下唇角,“原來我們吱吱這麽大膽,幸好我圍了浴巾。”
薑吱一點都笑不出來,看著他的傷口很難過,聲音都帶了哭腔。
“你怎麽不包紮啊?”
就這麽任由皮肉開綻?
他剛剛還給她當了那麽久的肉墊,居然裝得那麽好。
遊桉斂了那點笑,腦袋一垂,抵在薑吱肩上,沒什麽力氣地哼唧,“包紮沒用。”
薑吱手足無措,也不敢抱他。
“那怎麽辦?”
遊桉臉色蒼白,精致細描過的眉眼都褪了色,先前那些冷都沒了,隻餘下困懨。
他聲音也啞,一點力氣都不想用,“睡一覺就好了。”
薑吱這次真是一點都不信了,“一覺?”
遊桉默了會兒,改口,“幾覺——”
他身上的那些傷看著實在可怖,所以盡管沒用,薑吱也費勁吧啦地全給他纏上了繃帶。
遊桉一覺睡醒,發現自己變成了木乃伊,行動十分不便,動手要拆。
“啪——”
薑吱把筆放下,小臉上表情嚴肅,故作冷酷。
“不準拆。”
遊桉:“……哦。”
算了,木乃伊就木乃伊吧。
——
艾蓮把雞湯燉好,看著薑吱急匆匆地端進臥室,疑惑極了,“都喝了五天雞湯了,還沒膩?”
以前也沒見她那麽喜歡喝雞湯啊,這兩天家裏到處都是雞味。
臥室裏。
“……雞湯?”
又是雞湯!
薑吱放下碗,點點頭,把勺子遞給遊桉,“快喝。”
遊桉捏著勺子,艱難地抿了一小口。
他實在是喝膩了,可他不敢說。
薑吱沒有看著他喝完,中途出去了一趟,人一走,遊桉就撂了勺子,熟練地支使裝聾作啞的小黑,“在她回來之前解決掉。”
小黑欲哭無淚,憋屈地喝一口雞湯。
再喝下去,它都要變成小雞仔了。
被遊桉拿斷臂殘肢那些“有營養”的東西喂都沒變胖,喝了幾天雞湯,它都感覺自己平躺下來寬了不止一圈。
薑吱拿著東西回來,看到遊桉已經躺回了床上,還十分自然地指了指桌子,“喝完了。”
她端起碗,狐疑地掃過遊桉和小黑,“你自己喝的?”
遊桉眨眼:“是啊。”
小黑連連點頭,殷勤附和,“是——嗝!”
都是雞湯味。
小黑委屈,小黑害怕,小黑躲開遊桉瞥過來的視線鑽回了床底。
薑吱:“……”
她看向遊桉,還沒開口,後者就把握先機,乖巧地認錯,“我是看小黑太瘦了,它也需要補。”
他身上的繃帶還沒拆幹淨,微微仰著臉,露出完整的精致眉眼,一雙桃花眸像被粉色水彩細描過,刻意時,無辜又多情。
或許是沒徹底恢複的原因,他身上那股不好惹的大佬氣息被遮得很幹淨,妥妥一個病弱美少年。
薑吱被美色所惑,本來準備好的訓話就忘幹淨了。
她哼了兩聲,故意說,“既然這樣,那以後雞湯你和小黑一人一碗吧,反正鍋裏多的是。”
遊桉:“……”
小黑含淚,頓時覺得活著無望。
我恨遊桉!
雞湯到底沒灌多久,確定遊桉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後,薑吱就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她叉著腰,不理會在窗外裝可憐的遊桉,態度很堅決,“這是你不說實話的懲罰,我要跟你分手三天。”
遊桉啞口無言。
他以為雞湯這個懲罰就夠難熬了,沒想到更嚴重的在後麵。
小黑扒著窗台,尾巴飄啊飄,努力把沒什麽形狀的胖臉擠進來,很疑惑很委屈地問,“那我為什麽也要被趕出來啊?”
薑·鐵麵無私·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幫他喝了多少碗雞湯。”
小黑:“……”
每天重複一遍,遊桉王八蛋。
它充滿怨念地想,就算是死,這句話也得刻成它的墓誌銘。
八寶看了場熱鬧,勤學好問地探索人類感情的奧妙,【吱吱,你為什麽要跟他分手三天啊?】
為什麽是三天?
薑吱把窗戶關上,怪不好意思地告訴八寶原因。
【我快要月考了。】
期中考得很差勁,這次得好好複習才行,不能分心。
八寶若有所思:【我懂了。】
問:世界上有比談戀愛更重要的事情嗎?
答:有,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