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校隻有我是人（8）

  薑吱扒著他的胳膊把臉露出來，眼睛眨啊眨，“真的要斷嗎？”


  遊桉垂眼瞥她：“敢看？”


  薑吱搖頭：“不敢。”


  她稍微向後仰了仰腦袋，扯著遊桉的袖子擋住眼睛，準備好了才說，“你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黃鼠狼們：“……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他們很悲憤：“我們連她的頭發絲都沒碰到！”


  這事兒說出去都丟臉，然而現在他們居然還要賠上兩隻胳膊。


  遊桉撩起薄薄的眼皮，眼尾挑著一點細細的弧度，像把短兵的刃，他語調是慢的，緩的，仔細聽居然還帶點柔和，可那股冷懨感如有實質。


  “你們也可以選別的。”


  妖怪們知道，今天要麽斷胳膊，要麽斷腦袋。


  怪就怪他們惹上了這位祖宗。


  兩妖對視一眼，咬咬牙自斷了胳膊，然後在遊桉改變主意之前飛快地逃走。


  薑吱等了好一會兒，不敢看血腥的場麵，又等得著急，在遊桉的袖子上擦了擦眼睛，軟軟咕噥，“好了沒呀？”


  小姑娘剛洗完澡，及肩的長發柔軟搭著，有很淺淡的香氣，毛茸茸的發頂蹭著他胸口，想看又不敢看，慫慫的。


  遊桉語調不自覺地上揚，帶點溫吞的笑。


  “沒有。”


  薑吱聽出他聲音裏的笑，狐疑地從袖子下眯縫著看了眼，那個位置早就空空的了，地上留了點疑似血跡的東西，她惱怒地踩他一腳。


  “你騙我！”


  她生氣地揉揉眼，“你又騙我——”


  遊桉聳了聳肩：“講道理，是你先認錯的。”


  雖然他也把這個荒唐的身份認下來了。


  薑吱不想跟他說話，抬腳就要走，走了兩步，被風吹得一個激靈，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色，故作自然地說，“我回去再跟你生氣。”


  因為她現在不認路。


  遊桉哼笑了聲，也不戳穿她，更不把她所謂的生氣放在眼裏。


  回到熟悉的地方，薑吱確保自己能認路了，把小手背在後麵，快走兩步跑到遊桉前麵，鄭重其事地跟他說，“我現在要開始生氣了。”


  遊桉語氣悠悠：“哦，那開始吧。”


  薑吱不想跟他一起走，挪著步子往前跑，踏在樓梯上蹬蹬的響。


  她走上一層階梯，發現趙淺淺站在樓梯拐角處，好奇地湊過去，“淺淺？”


  趙淺淺有些失神，“啊，吱吱。”


  薑吱好奇地探頭出去：“在看什麽——”


  教室門口，一個女孩跟蘇紹麵對麵站著，似乎正在告白，蘇紹麵無表情地聽著，等女孩說完，冷著臉拒絕了她。


  她複述事實：“蘇紹拒絕她了。”


  趙淺淺彎了彎眼睛：“我知道。”


  她曾經也被那樣拒絕過。


  薑吱挽住她手臂：“你好像並不開心。”


  趙淺淺看著她，小聲問，“吱吱，你喜歡過別人嗎？”


  薑吱搖頭：“沒有。”


  她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那些亂七八糟的追求者直接就被擋在了門外。


  趙淺淺溫柔彎唇：“不要主動喜歡別人。”


  她聲音很輕：“那樣太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