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鷹沒死?
清晨,和煦的春風輕拂過朦朧的紗帳,悄然露出窩於暖被的人兒。經過一晚的折騰,慕雲芯身上的魔氣早已消散,整個人亦恢複原有的單純與歡脫。此刻的她,正咂吧著嘴,溫暖歡愉的睡顏昭示著那人正在做一個美夢。
見著床上熟睡的人兒,在一旁收拾完畢的鈴兒心裏頓時來了火氣,那個神君一解決完就直接走人,如此狼藉不堪的房間就餘她一人來收拾。昨晚之事她到現在還混沌不清,慕雲芯為何會沾染魔氣,又為何遭獅影的厭惡,她這個來山寨不過十幾年的小妖表示完全不知情。
所以,不知情的她卻要大半夜伺候這個猛然發瘋的主子,甚至一夜未眠,而今瞧著這張甜蜜安穩的睡顏,鈴兒此刻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了。
於是,鈴兒惡狠狠地拽著手中的掃帚,抬眼憤恨地朝床上人兒瞪去,腦中不斷想象著將那個熟睡人兒捏圓搓扁,一泄心頭之恨。
許是感受到鈴兒這般怨怒的眼光,一縷柔和的陽光照到慕雲芯那張白皙的臉上,她輕蹙起柳眉,緩緩睜開朦朧雙眼,卻瞧見鈴兒眼中的鬱結與慍怒。
在這樣的目光下,慕雲芯渾身一個激靈,眼中的朦朧睡意瞬間煙消雲散了。她抬眼莫名地望著身前的鈴兒,輕聲問道:“鈴兒,你做什麽這樣看我?”
見著慕雲芯這般無辜神情,昨晚那個渾身冒著濃鬱黑氣的人兒猛然浮現在腦海中。鈴兒沒好氣地看著這般若無其事的主子,沉聲低喝道:“小姐,昨日發生的事,你別說都忘了?”
昨日的事?慕雲芯迷茫的眼眸猛地一閃,瞬間想起自己昏倒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她瞬間站了起來,隨手披了件外衣,便急衝衝地往門外奔去,卻被一臉莫名其妙的鈴兒硬是拉住了。
“你做什麽?!”鈴兒驚詫地看著如此衝動的慕雲芯,她怎樣都無法料到,就因為她一句話,自家小姐就好似瘋了一般往門外奔去,她說這話也沒什麽問題啊!
“我,你放開我,我要去找獅影報仇,那個該死的家夥!”此刻的慕雲芯,就好似瘋了一般,拚命甩著手臂,欲擺脫鈴兒的禁錮。無奈眼前的丫鬟並非普通凡人,任她如何用力,對方都紋絲不動。
找獅影報仇?這丫頭又想搞哪樣啊!一瞬間,鈴兒無奈地長歎一聲,拽住慕雲芯的手不禁用了幾分力道。
開什麽玩笑啊,獅將的厲害她又不是不知道,若如此魯莽地闖過去,不死也得剝層皮!這丫頭想死,她還沒活夠呢!
如此想著,為保自身安危,鈴兒愈加用力地拽住慕雲芯的手臂,勉強扯出一絲溫和笑意,輕聲問道:“你先說清楚些,為什麽要找獅影報仇,他昨日才剛回來,怎會惹到你?”
“凡是進入箭浦寨的人,都是該死之人!”此刻,獅影那句霸道之語不斷回蕩在耳邊,慕雲芯睜大眼眸,眼中的憤怒與悲傷顯而易見:“那家夥,那家夥殺了小鷹,他殺了小鷹!”
一聲哀沉的低吼驟然響起,慕雲芯緊攥著拳頭,嬌小的身子因著怒火顫抖不已,卻又強自忍耐著,如此模樣,讓人有種莫名的憐惜之意。
見著這般模樣的慕雲芯,鈴兒心底一沉,她曾請過後山的蝴蝶找尋小鷹的蹤跡,可而今卻沒有任何消息。可若是說小鷹被獅影殺了,卻是絕不可能的事。
這並不是說獅影不舍得殺小鷹,而是說獅影根本沒時間,他昨日才回來,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擊殺小鷹。況且,即便兩人真的遇到了,鹿死誰手卻也無從可知。
思及至此,鈴兒不禁怪異地看了慕雲芯一眼,心中隱隱帶著些許佩服與敬意:或許,隻有這人會相信小鷹隻是個普通的男孩子,就如同她相信這裏不過是個普通的山寨窩一般。
無論是這裏或是小鷹,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她的修為有限,無法看出小鷹的本體是什麽,但她能感覺到,那人身上蘊藏的強大力量,那是連獅將都無法企及的力量。
隻是這一切,她又如何跟這個一無所知的人說?頓時,鈴兒靈機一動,烏黑的眼眸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故作慍怒地斥責道:“你胡說什麽,小鷹哪裏被殺了,他還好生生地活著呢!”
小鷹他,還活著?因著這番話語,慕雲芯停止了掙紮,她轉頭看著身旁的鈴兒,眼中滿是期冀之色:“小鷹現在在哪?你找到他了?”
感受著這雙滿是期望的眼眸,鈴兒有一瞬間愣住,不知為何,在這般目光下,她總覺得有種強烈的負罪感。
但一想到如果這個衝動的丫頭跑到獅將麵前“尋仇”,最終倒黴的人是她,心中不自覺就將那所謂的負罪感拋之千裏。
於是,某個無良的丫頭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昏倒後,我曾到山洞探查過,卻意外發現小鷹留下的一封信。小鷹說他很感謝你這幾年的照顧,他想下山去尋找自己的家人,讓你原諒他的不辭而別。”
隻是,慕雲芯雖然偶爾有些跳脫,卻也不是如此輕易就能誆騙的。她沉著臉甩開鈴兒漸漸鬆懈的雙手,一張小臉滿是憤怒之意:
“鈴兒,現在人命關天,你莫要隨意找個理由騙我,你說在山洞中找到封信,可我早就將整個山洞翻了個底朝天,為何找不到?小鷹若是留下書信,你就將書信拿給我看一下!”
聽著這聲斥責,鈴兒卻是有些意外,她抬眼詫異地看著滿是憤怒之色的慕雲芯,想著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但麵上卻故作不屑的模樣,嗤笑道:
“你當時急著找人,會在意一張薄薄的書信?況且,當時獅影在場,那封信自然被我燒了,難道還要讓他瞧見,再讓大寨主懲罰我們,別忘了,箭浦寨是禁止外人進入的,更別說窩藏了近五年。”
說著,鈴兒淡淡地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心中暗罵著這丫頭明明是個凡人,力道卻這般大。至於那所謂的主仆之禮,反正隻剩半個月了,不遵循也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