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二關
此人的突然出現，嚇了宋止戈等人一跳，他們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潛伏在周圍而他們毫無所覺！
感覺最為強烈的要數九號了，他本來以為自己是最先登頂的，但結果早已經有四人在山頂等著他。
於是，他選擇了一個背靠大石的位置休整起來，可誰料，就在他身後的大石上竟然藏著人！
“你一直都躲在這裏？”
問話的是九號，他的表情有點古怪，仿佛被對方突然出現的手段驚到了，但其實隻是因為他的自信再一次被打擊到了：
“躲？嗬嗬，我都在這裏睡半天了，是你們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那青袍男子笑著繼續道：“試練預計會在明天早上結束，在這之前，禁止任何理由和形式的互鬥，違者取消資格，後麵的人你們代為通知一下，我要繼續睡了。”
說完，他又重新躺回了那塊巨石上，在夜色下，他的身影悄無聲色地融入石頭之中。
考核還在繼續，第二天黎明時份，山頂上的人數變成了數百人，到了晚上，人數變成了千人左右，如果按時間來算的話，登頂的人應該更多，那麽沒有出現在山頂的人，不是還困在路上，就是已經淘汰。
三天的時間過去，考核結束，山頂上站著的卻隻有當日半數不到的人。
這個時候，那個老頭再度出現，他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過，緩聲道：“恭喜大家，過了第一關，在告訴你們下一關內容之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因為你們的優秀，有資格知道我的名號。”
原來還有些吵鬧的考核新人聞言，皆是一靜，紛紛將目光投向老頭，那目光當中，有好奇，也有崇敬。
這一年倒有不少好苗子，嗯，改天換個身份好好和他們接觸一下才行。
手撫白須的老頭想著，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場麵，麵露古怪的微笑，但馬上便收了起來，換上體麵的笑容淡然道：
“我叫景烈，是十二樓中普通的一位成員，也是你們此次考核的引路人，我今天僅以引路人的身份，祝賀你們，願你們走得更遠，為你們自己，也為了清天之內的所有生命！”
“願我為壁！為了清天之內，所有的生命！”
人群中付出了裂天的喊叫，驚了雞鳴山上的走獸與飛鳥，當然，還有宋某人。
宋止戈聽著老頭的話，卻被周圍這些不約而同發出的口號給驚住了：怎麽還一言不合喊起了口號？
他不清楚，這是從白玉京時代一直遺傳下來的掃霧人口號，在這些慕名來參加考核的人心裏，就信仰一般。
“接下來，準備開始進行第二關的試煉。”
老頭的聲音再度響起：“內容很簡單，那就是跟著我，一直，跟著我。”
“啊？”
包括宋止戈在內，不少人被這句話弄蒙了：一直跟著你是什麽個意思？
“從現在開始，我將前往聖城，你們要用進一切方法跟在我後麵，同樣，按到達時間計算成績，當然，也可以超過我，但一定要保證和我的路線完全一致，如果路線不同，成績作廢。”
老頭說完，眨了眨那雙他自以為十分無辜的大眼，道：“是不是很簡單？”
這一關聽起來的確十分簡單，但實際做起來卻未必了：
聖城就是遺棄之地，處於南梁、北荒、東武、西涼四國的交界處，雖然離眾人腳下的臨城是邊城，但兩地足足相距三百多裏之遙！
氣修在全力趕路時，速度自然不慢，一些高手的速度甚至比地球上的汽車更快，但那是爆發時的速度，在場的參加者誰可以全力趕路三百多公裏？
這明顯是一次遙遠的戶外越野訓練啊！
宋止戈捂頭輕歎，他知道上輩子的戶外越野講究體力的分配，是十分考驗耐力的一個訓練項目，而此次考核的目的卻遠非那麽簡單，畢竟前者隻需要按時到達，而後者卻是要保持一定的速度跟在老頭的身後！
可這老頭，明明就不是普通角色啊！
不過宋止戈也明白，除非這老頭有意刷掉所有人，不然的話他不會用盡全力，因為在場的參加者修為多數都在三藏境修為以內。
“都明白了嗎？如果沒問題，那就開始吧！”
“等等！有問題！”
“講！”
“這考核機製有問題，我們這些人當中，有人三天之前就登頂了，也有人剛剛登頂不久，有的人有時間休息，我們卻沒有！”
“所以？”
老頭臉上那已經白了半數的劍眉揚了揚，笑道：“我沒聽出來，問題在哪裏？”
“問題就是不公平啊！我們當中……”
那名參加者還想說什麽，卻被老頭一聲冷哼打斷了：“哼！年紀輕輕，腦子就不好使了嗎？”
參加者臉色一變，道：“考官就可以隨便侮辱人嗎？”
“侮辱你？嗬嗬，你配嗎？我問你，你說不公平，是我抱他們上來的嗎？”
“同樣是兩條路，你為什麽不選輕鬆登頂的那條？”
“這一關本來考的就是你們的腦子還有心性，人家有腦子，選了對的路，輕鬆過關，你沒腦子，選了難走的路，花光體力是考核的問題嗎？如果考核不能把你這樣的人刷出去，才是真的有問題！”
那名參加者的臉色由青轉紅，但還是硬著頭皮抗辯道：“我不信每一個選對路的人都是因為腦子好，也有可能是運氣……”
“別和我說什麽運氣，運氣本來就是實力的一部分，從白玉京，到十二樓，甚至是目無大局的四國，自從這個世界有掃霧人開始，你知道多少天才甚至強者死在迷霧壁壘外麵嗎？又有多少實力和天資都比不上他們的人安然回來？”
“難道死在壁壘外麵的那些人，還要像你這樣，向魔種質疑公平嗎？”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
好不容易語氣有所緩和的老頭突然眼神一凝，再度冷聲道：“因為你的愚蠢，所有人都失去了問問題的資格了，接下來，你們可以選擇跟上來，或者，自動棄權！”
那老頭說完，兀自轉身，往山下飛掠！
一眾參加者不約而同地瞪了那個提問的人，倒是宋止戈不由回想起前世剛入伍時的自己，一人犯錯，全體受罰嗎？有點意思！
見老頭已經出發，這群人也顧不得計較什麽了，一個個魚貫而出，跟在老頭的身後。這當中，九號一馬當先，身體已經逼近老頭。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山間的小路拉開成一條長蛇，排在後麵的暗暗焦急，但卻也無可奈何。
雖然考核沒有明確指出，在這一關裏麵參加者不能內鬥，但大家都想保存實力去趕路，因為這次試練的路程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十分艱巨的考驗。
老頭當然不會全速前進，他一邊前行，一邊關注著後麵的情況，嘴角輕輕揚起：
這幫小子，比我想像中要堅韌啊！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放棄！
……
與此同時，聖城周邊，與宋止戈等人目的地十餘裏的地方，一身女裝式戰鬥服的郡主梁晚絮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嘴角微翹。
她喜歡穿女裝，不是喜歡女裝的嬌豔，不然的話就不會選擇戰鬥服，她是喜歡穿女裝時的自由，代表著無須偽裝，無須逃避的自由！
在郡主身邊不遠，一座“肉山”靠在石旁，有些羨慕地看著郡主：“難怪大家都說郡主是繼寧安夫人張芸之後，大梁的第一美人，你這笑容，真當得上是一笑傾城！”
“一笑傾城？”
梁晚絮低頭看向宇文風玲：“風玲妹妹連誇人都這麽會誇的嗎，聽得我好開心啊，放心吧，等你找到無蕊花，消除了功法的弊端，身形就會變回來，到時候絕對是個大美人！”
“美人就算了吧，能像個普通女子一般，我就滿足了。像一笑傾城這種隻在話本裏出現的詞，也隻有放在郡主你這般女子身上才能會顯得般配。”
宇文風玲的目光中不無期待，但她還是按下心中強烈的渴望，這些年來，她深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梁晚絮也感覺到宇文風玲的失落，於是便繞開話題道：“話本？你是說一笑傾城是出自話本的嗎？”
果然，宇文風玲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對啊，這是我們途經臨城的時候，聽到的話本”
“能與我說說嗎？”
“好啊，反正他們去探路沒回來，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過我記得也不全啊。”
宇文風玲年紀不算小，要是尋常人家早已婚配，但因為出身和體型的各種原因，她活得像一個沒見過世界的青蛙，此次好不容易出門遠行，一切都是新鮮的，此時梁晚絮的引導下，一開口便收不住了，將自己在途中聽到的話本複述了出來。
“從前，有一位名叫祝英台的無雙女子，自身聰明且美麗，女扮男裝去書館求學，然後遇上了一個叫梁山伯的男子同窗……”
“媒妁之言父母命，棒打鴛鴦倆西東？”
“笑問世間情何物，生死相許無所恨？”
“今生無緣同白首，待到來世敘舊情？”
“生不相守死相從，黃泉路上結伴行？”
“雙雙化蝶翩翩舞，恩恩愛愛不絕情。”
梁晚絮幾乎是一字一句地回味著宇文風玲口中所出的詩，話本的故事已經占據了她的心神，如果此時有人出手偷襲，以她這種狀態，絕對反應不過來。
良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問道：“這部話本是何人所寫？話本名叫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