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接客！？
聽完宋止戈的講述，張芸也沒有尋根問底，更沒有在宋允兒的身份上糾纏，她隻是平靜地看著宋止戈：
“我不關心你殺沒殺人，這偌大的教坊司，每天客如輪轉，我天天守在這裏，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也什麽樣的人都能看得通透，可你，我看不透，你知道為什麽嗎？”
宋止戈一愣，不明白對方此話何意，便真實回答道：“不知道。”
張芸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宋止戈，良久之後，她突然笑了笑：“那已經不重要了，至少你能選擇回來此處，讓我確信了一件事情。”
宋止戈剛想問，確定了什麽事情，卻已經聽見張芸再度開口了：
“那天前去馮府祝壽前，月清曾給我留了一封信，信中說若是她出了什麽事，讓給你脫離奴籍，並給你一樣東西，為此，她與一個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消息做為交換，我接受了，因為我本來就打算給你正常戶籍。”
張芸說著，眼睛不著邊際地掃了宋止戈的右手一眼，然後笑了：“如果讓你選，你會不會現在就離開教坊司，去過不一樣的生活？”
“你知道她現在如何嗎？”
宋止戈沒留意張芸的目光，他還在想張芸所說的月清是指月清姑娘，還是與其換了身份的宋允兒，一聽對方竟然提前就想好為自己贖身時，不禁又為二女擔心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
張芸搖了搖頭，繼續道：“她的身份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過於遙遠，你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
張芸的話落在宋止戈的耳中，後者不由一愣，心底裏的關於宋允兒此人的一些疑惑一瞬間重新又浮了起來，他又想起了緝文上的兩個名字，頓時便想起自己先前忽略了什麽。
宋家大小姐嗎？
看起來天真笨笨，想不到還是把我騙了，張無忌他老媽說的果然沒錯啊。
宋止戈知道，眼前的張芸應該知道一些內情，但很明顯，她沒有說出來的打算。
想了想之後，宋止戈也沒有繼續深究，因為他隻需要知道一點，那就是從宋允兒的舉動來看，的確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
見宋止戈遲遲沒有回話，張芸也沒有多說的意思，隻是問道：“對於以後，你有什麽想法嗎？”
宋止戈沉默，最開始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時候，他有認真想過這輩子的活法，隻是那時候的他，對這個世界認知太低，到一心隻想將怪病治好，後來麵對方如風的出手，他想變得更強，但除此之外，卻沒有具體的規劃。
見宋止戈沒有說話，張芸微笑道：“你知道她拿消息向我換你自由身之外，還換了一樣什麽東西嗎？”
“不清楚，很值錢？”
“值錢？嗬嗬，這個詞倒也用得沒錯，因為如果你把它賣出去，哪怕你長命百歲，換來的錢銀也足以讓你往後生活無憂，但如果，你想在修煉的途上走得更遠，我建議你自己使用它。”
說完，張芸取出一個巴掌大的令牌，遞給宋止戈：“當然，它代表的隻是一個機會。”
令牌通體漆黑，材質十分奇怪，看上去像木頭一樣，卻有著金屬一般的光澤，更奇怪的是它竟然十分輕盈，像是沒有重量一般，宋止戈接過令牌，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問道：“我能先了解清楚，是一個怎麽樣的機會嗎？”
“當然，你有這個權力，但是你的這個問題要自己去探索，因為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給你定義它，你可以當它是一個身份，一個沒有多少榮耀，但卻偉大的身份，它代表著探索、抗爭、還有守護。”
“守護嗎？”
宋止戈心裏愣了一下，他隱約猜到了這令牌的含義，但此時，他卻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軍人，不就是為了守護而生嗎？我這輩子也要走上同樣的道路？可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又能守護些什麽？
“我還沒想好，在我做出決定之前，能繼續留在教坊司嗎？當然了，我不會吃白食，所有活我都可以幹的。”
張芸看了一眼宋止戈：“理由？”
“雖然不算無處可去，但這裏，也算是一個家了。”
宋止戈淡淡說著，又想起自己去看大夫時張芸的舉動，心下暖意流動。
“這就難辦了，你要脫離奴席，日後便不能為奴。教坊司又是官製，給不了你什麽高位……”
張芸的秀眉微微皺起，有一種熟女特有的風情。
就在宋止戈想說，自己沒什麽要求的時候，張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一臉驚喜地開口了：“明日你幫我做一件事，無論事成與否，我可以讓你留在教坊司，接接客。”
“接客？？？”
宋止戈一臉黑線，我當你是家人，你竟然想賣我後門？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老鴇！
這破教坊司，我送子哥不呆了！
“對啊，東市那邊啊，就找了幾個求功名而不得的落難才子，整天在那吟詩作對的，以此招攬客人。我覺得你不比那些所謂的才子差嘛。如果你能達到我預想的要求，到時送你一份大禮。”
……
原來是營銷啊！
宋止戈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沒有在意張芸說的什麽大禮，而是顧著腹誹：這個張芸，一幅大家閨秀的樣子，原來是個文盲啊，這頂多算攬客，什麽接客呢！
在宋止戈眼中，這個職業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不就是跟那些公子才子什麽的打好關係，然後隔三岔五地告訴他們說“有新茶”嘛？這有何難？
到時搞個什麽“雞尾酒之夜”、或者“鋼管舞”出來，總比天天是詩會要好吧？
信心滿滿的宋止戈突然想到張芸的前置條件，於是便問：“那明日要我做的又是何事？”
“明天你便知道了，今天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張芸沒有透露太多，宋止戈也沒細問，反正對方都說了，無論事情成與不成，他都可以留在教坊司。
二人商議了一下“接客”的相關事宜，宋止戈便告辭離開，他並不知道，就他離開之後，獨自站在那廂房裏的張芸，對窗佇立，良久之後方才悠悠吐出一口悶氣，自言自語道：
“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