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她？是他？
是她？
以血氣抽取空氣中的水能量凝結成冰，這是宋允兒獨有的天門技！
天門技雖然稱之為技，但卻與氣技不同，這並非可以靠修習得來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擁有的，據安允兒自己所說，整個安都隻有她一個人擁有化氣為冰的能力，所以看到眼下的這一幕，宋止戈馬上便猜到，宋允兒就在附近！
眼下的情況，顯然是宋允兒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餘力翻過這過高的院牆，所以才特意凝冰為自己借力！
目光在周圍一掃而過，宋止戈並沒有發現那道熟悉的身影，想來對方已經脫離了府兵的視線而不便現身！
於是，宋止戈便不再停留，反那牆身突然出現的冰塊當作是借力的台階！
前衝，借力一踩，冰決於牆身脫落，而宋止戈的身形則輕鬆越過了馮府高聳的外牆。
終於出來了！
宋止戈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周圍的環境，幸好馮大龍不清楚自己二人會突然從秘庫中出來，從而沒有在街道上麵布防。
馮府的外街並不是朝庭圈定的坊市，此時又是接近黃昏的時間，自然不算熱鬧，隻有零星的商販和運輸用的牛馬車。
宋止戈躲在不起眼的街角等了片刻，宋允兒依舊沒有現身，而宅內也沒有打鬥的動靜，就連原本一直追在自己身後的數道氣息都消失不見，應該是自行收斂了起來。
不明白對方為何放棄了追殺，不過宋止戈也明白，那些人應該沒有發現宋允兒，不然的話就不會收斂自身氣息了，而且以他此時的狀態，想要再留下給宋允兒幫助那是癡人說夢，於是他沒有停留，咬了咬牙便快離開。
在內城中，一身是傷痕還有血跡，是一件很引人懷疑的事，宋止戈趁街為之一名賣簑衣的老翁不在意，順了一件披簑衣在自己的身上，然後脫下了臉上的麵具。
大晴天裏披著簑衣雖然奇怪，但也有人出門就帶著簑衣以防下雨的，總沒有一身血那麽若人懷疑。
快步在等處穿梭著，宋止戈很快便走到一宅子前，他看了下周圍沒人，又貼著圍牆聽了下動靜，接著跳了進去。
進入宅子後，宋止戈目光在宅內來回掃視，剛欲尋找自己預想的藏身位置，卻便已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宋止戈隻好先藏身在一旁邊的灌木叢中，幸好在這些灌木長得也茂盛，足以讓宋止戈的身形隱沒其中。就在呆在裏麵不太舒服，不過這個時候也沒辦法講究這些了。
以隔絕身體表麵附著氣的方式，隔絕自己身上的氣息，藏匿自身，這是普通的氣技藏身，名為“藏身”。
施展藏身後，宋止戈氣息全無，就連血腥味都淡不可聞，若是不細看的話，定然不會發現灌木叢中還藏著一個人。
“小姐，他們輪翻上門，到底是為了什麽？”
沒過多久，說話的人已經走到了灌木叢的邊上，宋止戈聽到這聲音，更加小心地收斂著自己的氣息，甚至連轉動脖子去觀察對方的動作都不敢做出。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聲音接話了:
“還能是什麽，不都為了傳說中的小迷霧境？日前消息一出，別說安都，整個大梁的年輕才俊皆是聞風而動，我這身子雖然不堪入目，但我的實力擺在這裏，想要招攬我的，大有人在，如果我猜的不錯，明天還會有人上門的。”
宋止戈發現，這道微略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有點熟悉，但卻沒有熟悉到讓他能想起對方是誰的程度。但憑對話內容來看，不難判斷這是哪戶人家的小姐和丫鬟。
“那這小迷霧境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能令整個大梁國的年輕才俊都趨之若鶩？”
“四國向來刻意封鎖消息，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過你跟在我身旁多年，接觸的倒也不像尋常百姓那般淺薄，你可聽過‘掃除迷霧，壯我清天’這句話？”
“自然聽說過，據說這是掃霧人的口號之一。”
“這並非是單純的口號，而是他們真正做的事，在遠古時候，人類聚居地極小，甚至不足我大梁國土的萬一，四周全是化不開的濃霧，是最先一輩的掃霧人，以驚世之能，將濃霧往外驅趕，這才一步步開僻出現樓域如今的遼闊疆土。”
“這些事我也略有所聞，可這和小迷霧境有何幹係？”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去看外城填海嗎？當時的安都就一水中島，是一步步填出如今的這般大城的，但其實城中很多地方卻還是保留了水域。其實掃霧和填海一樣，都是一步步往外填著我們的土地，這個過程中可能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導致某些區域會產生不一樣的結果……”
那沙啞的聲音語速並不快，像是一邊組織著言辭，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不太明白……”小侍女如實回答道。
但遠處的宋止戈卻是明白了對方企圖表達的意思，哪怕湖的周邊已經化作了土地，而自身也從海變成了湖，但那片區域，在本質上還是原來那一片海！
換成兩人所類比的概念來說就是，哪怕小迷霧境周圍已經被納入了樓域之中，但其實小迷霧境的本質，其實還是和最初一樣，是迷霧壁壘外的世界，隻是因為樓域將它包圍了進去，卻又無法同化它，這導致了它的孤立。
那個被稱為小姐的存在又花了很長時間才讓小侍女明白了當中的關係，後者又問道：“那豈不是說，這是一個存在於樓域之中的迷霧外世界？”
“倒是可以這般理解，它一樣被迷霧籠罩著，但終究和迷霧外的世界有所區別，或許是與當初拓荒的力量相互對抗，大部份的小迷霧境會隱於樓域，隻會在某些特殊的時候才會顯現，而且迷霧壁壘外的世界，隻要不怕死，誰都可以去，但小迷霧境的迷霧卻不是誰都可以進去其中……”
這時，二女已經走到了離宋止戈不過數步的位置：“小姐，我看你雖然拒絕了那些人，但我覺得你自己心裏，其實也是想去試一試的，對麽？”
另外一把聲音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開口：“聽說，有人在那處小迷霧境看到了傳說中的無蕊花……”
“無蕊花？就是那種能解決小姐你功法弊端的天地靈物？”小侍女的聲音帶著欣喜，但旋即便是不解：“可老爺他不是說了嗎，隻要你三十歲前突破到五藏氣修，就能……”
“五藏氣修，談何容易。修煉一途。三藏、五藏、七藏，九藏都是艱難的坎，當初我突破到三藏境本就是僥幸，現在已經二十七了，才三藏境初期，三十歲前，如果沒有奇跡出現的情況下，我是不可能順利晉升五藏境的。”
“雖說，我早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是這幅模樣的心理準備。”
那聲音沙啞的女子語氣之中帶著掩不住的無奈，繼續道：“但如果能如同尋常女子一般，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小姐你也說了，那是個危險的地方……”
“與其的危險相比，當中自有極為誘人的機緣，不論是無蕊花，還是其它寶物，甚至可能有當初拓荒的強者留下的傳承，這等一步登天的機緣，哪會隨手可得呢？”
那聲音聽著有些向往，但旋即化為一聲輕歎：“算了，哪怕我想去也沒用，他不會讓我出門的。”
沒有被發現，二人說話的聲音漸遠。
宋止戈雖然心對二女說的小迷霧境頗感興趣，但他也明白，現在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那與還處在被追捕狀態下的自己太過遙遠了。
確定二女走遠後，宋止戈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一點，此時不禁睡意襲來。
宋止戈知道，這是身受重傷再加之血氣耗盡的緣故，但在這種環境下，他也不敢隨意恢複或者用血氣給自己療傷，隻能簡單地利用前世的手段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咬著牙扯了些枝椏作為遮蓋。
確認自己的偽裝盡可能完美後，宋止戈沉沉睡去。
當宋止戈再度醒來時，夜空已經高掛著明月，以月亮的位置判斷了一下，此時應該是亥時左右，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決定子時左右再轉移藏身位置。
身體的恢複比宋止戈預想的還要快，雖然傷還沒完全恢複，但傷口處已經自行止血，可想而知，血氣對身體的改造有何等神奇的作用。
淡淡的蟲鳴在身邊響著，宋止戈完全融入其中，這感覺像是回到了前世執行潛伏任務，宋止戈安靜地等待著時間的過去，他知道“耐心”是潛伏和隱藏的首要質素。
不知道過了多久，蟲鳴被一道爽朗的笑聲驚散，宋止戈以最輕微的方式轉動著自己的脖子，將視線移到笑聲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小廝模樣的年輕人打開了院門，躬身對身後說了幾句話，便匆匆朝著內院的方向跑了進去。
在小廝經過宋止戈藏身處時，同樣沒有發現，那一叢往日裏由他打理的灌木叢中，竟然隱藏著一個外來人。
小廝的身影消息，應該是前去通報了，宋止戈的注意力再度移回了院門，接著，宋止戈便看到在院門外，有一個身形肥大的身影在月色下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回踱步。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