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原來，壞人是我自己
安都城的大門永遠趟開著，據說，這是大國都城的氣度。
一名長相美麗的“男子”牽著一匹異種駿馬，站在城門處，看著安都那形同虛設的城牆，目光卻沒有焦距一般，身旁不遠處的一名俊美男子在正說些什麽她也沒有用心留意。
沒錯，二人正是宋止戈口中的二貨二人組：女扮男裝的大梁郡主梁晚絮和她的專屬舔狗方如風。
見到梁晚絮心不在焉的模樣，方如風心下怒意橫生，但表麵上卻依舊是溫潤的笑容，他不動聲色地走近前者一些，開口道：
“郡主，走吧，你不是說要先回樓裏探聽些情報，遲些再和其它隊友會合嗎？”
“嗯。”
梁晚絮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轉頭離開，隻是在心裏默默道：“要走了，下次回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句道歉，我要欠你多久呢？”
數天之前，梁晚絮趁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方如風外出采購，自己偷偷溜到了宋止戈擺攤的地方偷偷調查，還真被她在周圍找到了不少據說認識宋止戈的人。
一個天天在附近賣字畫的書生說：“宋大夫？就那個長得有我一半帥的嘛，我知道啊，隻是不是很熟。”
書生旁邊坐著一個算命的瞎子，他說的是：“宋大夫嘛，我知道，我一看就知道此人日後必成大器！”
“你看個毛線，你眼睛是瞎的你怎麽看！”
旁邊的大嬸坐不住了：“小公子，我可跟你說，那個宋大夫長得可俊了，雖然比不上你哈，就是身體有點虛，走幾步路都能一身汗，哎，造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太俊的原因……”
某個帶著個小胖子的婦人側說：“宋大夫啊？我知道啊，我兒子就是他給治好的，收費也不算貴，年紀輕輕醫術高明，心腸還好，長得又俊，但要是我年輕十年，一定要嫁給他，倒追都成！”
最為有用的，是某個不願透露身份的雲吞攤攤主說的一大堆：
“那小子，什麽都好，就是倒黴了點，剛進城第一天就被偷光了財物，流落大街……”
“呶~他的錢兩被偷，在這安都中又無親無故，就是睡在你身後的大樹下過的夜。”
“我每天天沒亮就起攤，那天見他躺那，還差點把我嚇一跳，還以為他怎麽了呢……”
“看你一身貴氣，肯定不會知道，這世道啊，沒錢寸步難行，也就我好心，把自己最好的一張桌子勻了給他來開攤，不然呐，怕是天天都得睡那樹底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餓死。”
“又或者會淪落到跟那些偷他錢的人一樣，裝成乞丐，偷著別人的錢！唉，這世道啊……”
“不過那小子，雖然口沒正經，但還算懂得知恩圖報，而且出手大方……”
當這些人的話一一和宋止戈的自辯對上的時候，梁晚絮終於確定，原來真的是自己錯怪他了！
她開始代入宋止戈的角度去分析整件事情：
一個年輕有為、才華橫溢、心胸寬闊、樂於助人、醫術高明卻不幸身患重病的外鄉人，辛辛苦苦地存了一筆醫藥費之後，滿心歡喜地離開家鄉到國都找大夫……
結果，千裏迢迢來到這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地方，大夫沒找著，錢就被偷了！
好不容易找到小偷，結果卻被多管閑事的人給打暈了！
錢沒有追回來不說，連藏在身上看病的錢都被偷了過去！
無奈之下，流落街頭！
迫不得已之下行醫賺錢還被汙蔑成騙子，最後賣身給教坊司為奴……
梁晚絮看著那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想像著當晚宋止戈卷縮在樹下被寒風相逼的影像，眼睛微紅。
突然之間，梁晚絮有點恨自己，恨自己太過想當然，一廂情願地認為對方就是小偷，也不聽給宋止戈解釋的機會！
恨自己出手太重，直接將宋止戈打暈，連累他丟了所有的財物，迫於無奈露宿街頭！
更恨自己第二次遇見的時候，宋止戈明明已經詳細地說出了真相，而她卻偏偏不相信！心裏還記恨著他，覺得他不僅是小偷，還是騙子！
原來，從頭到尾，壞人隻是我一個！
可哪怕是這樣，宋止戈卻沒有惡語相向，這是多麽寬廣的心胸啊！
在梁晚絮看來，宋止戈辯解時諷刺兩人“二貨”那些話，根本就不算惡言，頂多算是極力自證清白。
想到這裏，梁晚秋心裏突然生起了一股衝動：我要去找那個男人！並鄭重地向他道歉！
可是，我應該怎麽去找他呢？
想起身在教坊司為奴的宋止戈，又想起身邊那個老是跟著自己的方如風，梁晚絮衡量之後，她走向了趙將軍府，最終，在趙胖子的幫助下，她成功進入教坊司，卻沒有見到那個先前不久還讓她覺得厭惡的人。
接下來一來數晚，梁晚絮都支開方如風，與趙胖子共赴教坊司，她不喝酒，不賞曲，隻是打聽著宋止戈的行蹤。
可是這數日裏，宋止戈一直被困在安家秘庫，自然不會出現。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將這句欠你的道歉，還給你呢？”
梁晚絮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一種思念，但她從未試過如此想見一個人。又在城門口了許久之後，她的目光終於離開了熱鬧的城門，上馬，北行。
離開安都的她並不知道，那位她一心想找的人，此時正麵對著生死一發的局麵！
……
馮將軍府內，宋止戈的身側，包圍圈中的最內圍，正躺著數十號傷員。
宋止戈最終還是沒有下殺手，但這些傷員全部失去了行動能力，這件事情之後，還能靠自己力量站起來的，怕是沒有幾個。
這些傷員當中，可能有某個是其家九代單傳的獨？
也可能某位初為人父？
亦有可能某位剛好得了勾欄哪位頭牌的芳心暗許？
他們一定會有自己的故事，但，那又如何？
你想要我的命，我自然就會反擊！
一眾外圍的府兵看著包圍圈中唯一站立的身影，紛紛握緊刀柄，卻無人上前一步。
這一天，梁國鋒芒軍副將馮大龍府上現神秘刺客，一人雙刀，對陣過百，眾府兵膽寒莫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