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跳出這口井
對方的話題太過跳躍，宋止戈頓時一愣，我一心想知道對方是否能夠解決自己身上病症，你卻想帶我遊花園？
但宋止戈明白，自己想找的活命的方法很可能就在對方手上捏著，他也隻能先回答對方的問題了，想到這裏，宋止戈臉上不禁露出了苦笑：
“當我以為我已經足夠了解世界時，這個世界才剛剛開始原諒我的無知。”
“你這話說得，的確有幾翻別樣的才氣。”
宋允兒聞言，目光中閃出一絲難以言說的光澤，但旋即便消散，變得有點暗淡：“的確，別看這教司坊處在大梁國最繁華的安都當中，但其實我們現在處於的，卻是這個世界的底層，但有很多的東西，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高度所看不見的。”
宋止戈深有此感，認同道：“是啊。我今天才發現，自己就像一隻困在井底的青蛙，抬頭能看見天，便以為天就如井口那麽大，卻不知，在這大千世界，自己眼中的那一片天，什麽都不算。”
“很有意思的一個比喻。你果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宋允兒說著，再度抬起了頭，看著頭頂上的夜空。
宋止戈見此，微微一笑，刻意地將話題往“屍毒”上麵引：“我想，宋姑娘你，應該不是井中人吧，畢竟你能那樣帶我來到船上，而且，還能知道屍毒。”
“知道屍毒並不是什麽難事，為你診治的那為大夫，不是也知道屍毒嗎？”
“他隻是為我診斷，治嘛，他沒有那個能力。在今夜之前，我原以為隻要我找到一更好的大夫，我就能活，但直到你的出現，現在我才發現，要救我，可能需要的，並不是醫術。”
“哦？為什麽你會這樣覺得？”
“因為，那些大夫，跟我一樣，是井中人。而屍毒這東西，在井外。”
宋止戈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宋允兒的反應：“雖然，我不知道你找我的具體目的，但我想，不會隻為見識一下屍毒，而是別有它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妨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宋允兒饒有興致地看著宋止戈，似乎想把眼前男子的內心都看穿。
“你教我活命的辦法，我，助你跳出這口井！”
宋止戈清楚，眼前的宋允兒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教坊司首席樂師也絕對不是她的真實身份，雖然尚未清楚對方找上自己的目的，但他很清楚一點，當自己被帶上這花船那一刻起，便失去了選擇的權力。
因為，宋允兒一直都知道屍毒是何物的，而她卻將宋止戈帶到了花船上，顯然不是為了見識屍毒那麽簡單。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潛伏在安都城教坊司的人忽然在宋止戈麵前暴露身份，到底有何所求？
雖然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危險，但宋止戈一點都不慌，反而心中生起了一絲希望，因為他很篤定：眼前的這一位，心有所求。
而她所求之事，便是宋止戈能拿得出來的籌碼，即使這籌碼是什麽，連他自己都尚未知道。
“你剛剛才說，我不是井中人，現在卻說，助我跳出這井中？”
宋允兒的目光依舊沒有變，原以為對方隻是個頗有些雜才的小廝，但接觸下來卻發現，對方心思縝密，不像一個出身市井的尋常青年。
“雖然我不清楚緣由，但曾是井外人的你，現在和我站在一起了。”
宋止戈目光突然變得犀利，毫不回避地迎向對方的凝視繼續道：“況且，在這教坊司中，最不缺的，便是因故墜入井中的井外人，不是嗎？”
聞言，稍稍沉默了片刻，宋允兒方才幽幽開口：“我的確有救你的法子。”
果然！
宋止戈一聽這話，呼吸便不由得變得急促了起來，但他沒有著急追問，而是裝作淡然地看著對方。
“你有沒有聽過，在這世界上有一種被稱為‘氣修’的人？”宋允兒沒有直接說求人的方法，而是反問了宋止戈一個問題。
“偶爾聽到過，但那些傳說一樣的事跡說得太神奇了。”
宋止戈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我一直以為，‘氣修’這東西就像妖魔鬼怪一樣，都是坊間流傳的傳說罷了。”
其實這些事情，宋止戈內心也有一定的推測，但他一直被前世的唯物主義給誤導了，不敢斷定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他理解不了的力量體係！
直到他來到安都，先是被郡主放倒，然後直麵方如風的出手，再到先前的花式上船，宋止戈還哪能不清楚，‘氣修’就是那個神秘的體係！
而眼前宋允兒，還有之前放倒自己的郡主，和她的專屬癡漢，都是其中之一。
聽了宋止戈的這句話，宋允兒卻突然笑了笑：“為什麽你覺得，妖魔鬼怪會是傳說？”
宋止戈愣了一下，心道：果然，世界又要開始原諒我送子哥的無知了。
“和我們人一樣，妖魔鬼怪也是生靈的一種，隻是在這大梁，相對罕見而已。”
宋允兒聲音低沉而充滿魅力，不是因為她的聲音有多動聽，而是她為宋止戈道出了一個真實的世界，順帶將“唯物主義”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這個世界，有妖，有魔，有鬼，也有怪。
妖魔有的是天生妖魔，也有修邪法而成的人類，但卻有著常人沒有人怪異之處，所以被稱為異人。
異通夷，大多數的尋常百姓會將他們統稱為夷人。
這也是宋止戈一直不知道他們存在的主要原因，在他的認知裏，人們口中的“夷人”是外族不錯，但外族頂多算個“少數民族”之類的族群！
可誰曾想，根本指的就不是同一物種。
鬼和怪就更容易理解了，人死後靈魂若能不散，就會化成鬼；
而其肉身，若是能夠不腐，也能成為僵屍，像僵屍這種以死物轉變而成的生命體，就是怪，不過這種存在在這個世界倒不是叫僵屍，而是稱之為屍族，屍族細分的種類還不少，有普通屍怪，有行屍，聽說還有一種背著石頭的屍體，實力尤為恐怖，被稱之為石像屍。
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有一種可怕而詭秘的存在，它們隱藏在神秘的迷霧深處，人們將其命名為：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