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喬振生病
改變是一瞬間的事,成長也是,她開始明白人與人之間其實沒有那麽純粹的事,更多的是利用和相互利用。
這件事以喬氏的一紙聲明告終:
喬總和周琳琳女士隻是談工作,當晚還有其他工作人員在場,網上傳聞所為虛假信息。感謝大家對喬總的關注。對虛假信息損害我司及喬熙頌名譽的造謠者,將依法采取司法措施。
周琳琳也轉發的這則聲明,並附:公正自在人心,造謠者請立即停止以訛傳訛,請大家多多關注本人的作品!這些大家!
之後,營銷號紛紛刪除帖子,曝光出來的視頻全部被刪,想找都找不到。
那聲明安茉就沒有打開,因為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她明明知道是真的,卻裝不知道,認為它是假的,這是笑話;喬熙頌和周琳琳以及身邊的朋友都知道是真的,卻要配合著說是假的,這也是笑話。
既然都是笑話,那就不必當真了!她驚詫於自己怎麽會接受了這樣肮髒的事,有人說過她是白紙,可現在,她已然掉進大染缸,出不來了。
一日,她在書店旁邊的咖啡店剛坐下,便遇到一個隻會在喬宅才會見到的人————喬振。
“安茉?”
“嗯,是我!”
她尷尬又拘泥,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
“哎呀,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丫頭大變樣啊!”他熱情地坐過來,露出八顆大白牙,看起來竟有些慈祥。
“沒有沒有!”
她害羞地把頭發別在而後,最怕別人的突然地熱情和誇獎。
“和喬熙頌怎麽樣了?”
“挺好的!”她說。
“哎,那孩子小的時候軟得很,就是天大的事,一顆糖就能哄好!當時我們還怕他長大吃虧,現在他又高又壯,人又聰明,不枉費他爺爺對他的疼愛!”喬振自言自語地說道。
她聽得出了神,這是她從未看到的另一麵,溫柔、慈愛,儼然一個老父親一般。
她淺笑:“糖對小孩子的誘惑力挺大的!我小時候也這樣,隻是我爸爸都不讓我吃,說是會長蛀牙!”
喬振同樣爽朗地說道:“我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
“熙澤那孩子從小就倔強得不行,我呀,真是管不住他!他隻聽她媽的話,和她媽一樣倔強。”
她是花了眼嗎?怎麽會看到喬振的眼角有一滴淚?
“丫頭,爸爸想跟你說一件事!”
“爸爸”這二字,她聽起來覺得十分刺耳和不舒服,也許是因為對他的第一印象太差了。
“嗯,你說!”
“前兩天威不太舒服,去醫院查了一下,醫生說上麵了長了個東西!”
她對這東西沒有概念,茫然道:“很嚴重嗎?”
他連連擺手,笑著說:“就一個腫瘤,不嚴重!”又撩了一下頭發,看起來很局促不安。
她以最快的速度上網搜索,連忙問道:“良性還是惡性啊?”
“哎呀,沒什麽,就是酒喝多了,做個手術就好!”
他笑得很勉強,眼神裏滿是苦澀,嘴角隻是撅起一個弧度!
“是惡性的,胃癌?”
“噓!”他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低聲說:“別讓任何人知道,答應我,行不?”
“這怎麽行?喬家這麽有錢,什麽樣的病會醫不好?嚴重了是會死的!”
喬振倒是不以為意,捂著肚子說道:“我活夠了!他媽早就咒我死了,喬家的每個人都巴不得我趕緊死呢!”
他的話悲涼而又絕望,她聽得心一陣陣發顫,焦急道:“怎麽會?”
“總之,你答應我,不要說出去,也是因為你是喬家的外人,我才會告訴你!”
“那你在哪個醫院?我悄悄去看你!”
“不行!”喬振臉一橫,連忙拒絕。
“為什麽?”她不解地問。
“要是被別人看到,不就暴露了?”
“我小心點不就行了嗎?”
喬振想了想,最後妥協了,“一個月最多來一次!他們都認為我去哪裏把妹了呢!”
“好!”
“不說了,我得走了!”
他弓著腰,高大的身材縮在寬大的衣服裏,整個人像小老頭子。
“我和你一起去!不然以後我怎麽找來?”
“唉,好吧!”
喬振把衣帽帶上,又弓著腰,並且明顯地瘦了許多,一點兒也看不出是那個精神奕奕、風流倜儻的喬振。
兩人坐上一輛出租車,坐了一個多小時,才到T市的城邊邊,一家私人醫院,一看醫療水平就不怎麽樣。
醫院隻有6層,裏麵消毒水的味道很大,沒什麽人,顯得有些冷清。
他的病房在五樓,她跟著他進去,裏麵隻有一張病床,一把椅子!
他一進來,醫生也跟著進來,“我說了不能亂跑,你這嚴重了可別怪我啊!”
“哎呀,沒事!”
還好病房裏有空調,不至於寒冷。
“你是他的女兒嗎?勸他盡快手術,再嚴重一點就回天無術了!”
喬振脫掉大衣,露出竹竿一般的身材,整個人瘦得隻有骨頭架了。
心中酸澀不已,病房裏昏暗又壓抑,她問:“你不是喬家的人嗎?怎麽弄得這麽寒酸?”
“不是說了嗎?我活夠了,想要什麽樣的生活都體驗一下!”喬振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如果我告訴爺爺呢?”
喬振嗤之以鼻,躺在病床上,冷哼道:“他把我救回來,也隻能救回我的肉體,心早就沒了!”
“你的那些女友呢?應該讓他們來照顧你的!”
“說什麽呢!都是圖我的錢而已!”
太悲哀了,她首次對人性感到失望,她不是聖母,但也不會決絕到這個地步。
“難過什麽?我也隻是圖她們的身體!”
哎,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了!
“家屬先出去一下!”
她走出病房,門被關上,他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總之那一聲疼痛的叫喊煎熬著她的心,她聽得覺得自己也疼了。
待她再進去的時候,喬振麵色蒼白,額頭全是汗水,嘴唇又幹又白,眉頭皺成一道溝壑,他說:
“沒有體驗過極致疼痛的人,不足以談人生!”
她哭笑著臉點頭!
“回去吧,丫頭!記住啊,別讓任何人知道!”
她怕自己哭出聲來,趕緊跟他道別。她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說他的病很嚴重,他們醫院看不了,一直勸他轉院,他卻不肯。
他不缺錢,不缺人脈,不缺醫療資源,偏偏要窩在這個小醫院裏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