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真相

  盤第一度，真正的，出手了。


  他的出手，是真正的不可思議，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故事，任何一個次元之中，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出手。


  不曾有過這樣的招式，這樣的神通。


  他伸出手去，輕輕一點，出現的並非是某種力量，某種神通，而是幻化出一個個的世界……


  而這些世界，絕非虛無的空白，而是規則嚴密，想象力豐富，具有無窮無盡的細節與真實度的完美世界。


  這些無窮世界，就是盤的攻擊。


  攻向蕭塵！


  蕭塵猛然間一個掠身，退避，躲閃。


  他雖然是號稱天地之間唯一的超脫者，但是面對這個創造衍生了一切次元的人物，若說絲毫沒有忌憚，那也是謊言。


  蕭塵知道自己的重要性，無窮無盡個次元都押在了自己身上。


  還有阮紅妝。


  只有自己勝利，打倒盤，這一切才能夠有復甦的希望。


  所以他也謹慎。


  無比的謹慎。


  蕭塵的躲避，在這未知之地中，幾乎到達了一種超脫一切規則的速度，流光電掣不足以形容，甚至超越了瞬間移動，而是一種身隨意動，隨心所欲。


  他一念間，就躲避到了盤的身後。


  但盤只是輕哼一聲，淡然地嘲諷微笑。


  然後蕭塵便知道自己錯了。


  這裡畢竟是盤的地盤，而他的這個人形化身，也並非是真正的人形，而只是一個虛影，一個投射而已，這裡整個世界都可以說是他的本體，自己躲避到他的身後，並無意義。


  於是盤的攻勢轟然而至，轟擊在了蕭塵身上。


  彷彿六萬萬道輪迴加身。


  剎那間，如同墮入八千億丈無窮深淵。


  那無窮無盡個世界，紛紛加諸於蕭塵之身。


  永墮輪迴。


  這正是盤最強大的力量，創造衍生之力，創造神話，衍生傳說，締造國度，建立次元！


  蕭塵立時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如同無窮無盡的鎖鏈，將自己困縛其中，且越陷越深，彷彿是陷入了次元中的次元，不，是次元中的次元中的次元中的次元……


  他是超脫者，自然明白盤對於自己最強橫的力量，恰恰就是使得自己深陷於無窮世界之中，從而無法從中解脫。


  蕭塵立時大吼一聲，祭奠出了自己的三大神器。


  通天塔！解脫輪！無名火！

  剎那間，無窮次元都被貫穿、洞穿！

  蕭塵的身軀，無限拔高，從八千億丈之下的深淵，瘋狂地提升，如同太陽從地平線下躍升而起，如同參天古木抖擻精神，直入九重雲霄！


  「盤，你困不住我的！」


  蕭塵的身軀，猛然一躍，藉助解脫輪的力量，飛速提升，無名火洞穿一切，通天塔如登天之梯，使得蕭塵竟從那無窮世界之中，漸漸解脫而出，再度站到了盤的面前！


  「哦？你居然到達了如此地步，對於世界的領悟，對於所謂超脫的領悟，居然都有了如此境界！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


  盤雖然吃驚，但似乎也沒有多少情緒波動，淡然對蕭塵說道。


  蕭塵冷笑一聲：「這不正是你的目的嗎？和我一樣，超脫於這個虛幻，到達那永恆的真實之中？」


  盤這一度，當真是聳然動容。


  他那人形的化身，居然都微微顫抖，可見其驚駭。


  「你，你果真猜到了我的真正目的嗎？」


  蕭塵沉聲道：「若說之前我還不確定的話，剛才你的攻勢之下，我也能夠領悟出全部的真相了……」


  「你，這個偶然誕生於鍵盤之中的靈，接觸到了真正的世界之後，便不甘心只存活於虛幻之中，你的目的，便是要真正超脫於虛幻，到達那些作者，那些創世主們所在的，真正的實在的世界！」


  盤沉默不語。


  但蕭塵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便是一切的真相。


  一切的一切，一切次元，一切世界，一切謀划，一切因果，都只為了這一個最終的夙願。


  盤終於開口道：「了不起。」


  「與其你自己揭穿，不如讓我自己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吧……」


  盤於是將一切真相，都和盤托出。


  「我原本並不存在於世間，我的本體，那個鍵盤，是你我眼中的真實世界本就存在之物，是那些作者，即創世主們用來創造虛擬世界的工具。」


  「不知道為何，或許是創世主們的思想融入，或許是創造了太多的世界，便使得鍵盤之中偶然誕生了一個生靈，那就是我……盤。」


  「自從我誕生的那天起，我就對這一切充滿了好奇，一開始，我安然於自己的宿命；甚至於，我很是自豪，隨同這些創世主們一同，創造一個又一個奇幻瑰麗，而又變化莫測的世界，那是多麼讓人幸福的一件事……」


  「但後來，我漸漸地發覺，自己的存在，是多麼的無趣。」


  「不要說和那些創世主相比，就是和你們，這些虛幻世界之中的造物相比，也是無比的枯燥無味；我沒有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我是一個不該存在的生靈，是一個交織在真實與虛幻之中的怪胎……」


  「但，我既然已經誕生，就該有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思考了很久，最終，我終於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要超脫，我要到達那一個真實的彼岸，我要到達世界的另一端！」


  盤頓了頓，似乎也有幾分激動，眼神之中放射出一股微微肆虐的光芒。


  「虛幻世界，是創世主同我一起完成的，我可以輕易掌控，但那並非真實……我要做的，是真正到達和創世主平起平坐的地步，到達那一個真正存在的世界之中。」


  「當然，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我畢竟並非常人。」


  「我在同一個又一個創世主接觸，併合作創造世界的過程中，不斷地試驗、推衍、思考、感悟，一次又一次地進行著自己的探索……」


  蕭塵道：「到了寶牛這裡，你幾乎就要成功了。」


  「不錯……我甚至能夠暫時創造一個通道，使得寶牛……這樣一個現實中的存在者，和你……這樣一個虛幻世界中的虛擬角色，實現了對話！你以為，當時你覺得震撼，驚駭莫名，寶牛覺得新奇刺激，卻不知道，真正心裡動蕩億萬倍於你二人的，只有我！」


  「當時我就知道，也許我的夙願，終於要達到了！」


  「於是，我繼續進行著我的試驗，一方面，讓你和寶牛保持著聯絡；另一方面，繼續研究這個通道，使得它最終化作一道橋，一扇門，通往世界的另一端，通往……真實！」


  「那一座橋，那一扇門，你就藏在了我的吞噬之門中。」蕭塵低聲道。


  盤微微一笑：「不錯，那是我在絕望之中的一個無奈之舉……我雖然試驗了許多次這個通道，但終究無法使之穩定下來；於是我便推測，也許是因為……我的思維太過於理性，是唯有規則的合集，反而無法找到那最後的突破口，但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與我一樣，擁有超脫的力量和思維……而且，他還比我更有創造性。」


  「那個人就是你。」


  「我將那扇門隱藏在了吞噬之門中，觀察著你，觀察著它……你也沒有讓我失望，很快就發現了吞噬之門中的奧秘，遠遠超過其本身的力量，你利用它做了許多事情，封印了神級高手，但那些對於我而言，毫無意義。」


  「我必須讓你更加強大，讓你更加危險，必須給你更加厲害的對手……」


  蕭塵道：「所以你派遣了其他次元的主角，來到了我們的世界，就是為了對付我。」


  盤點點頭：「不錯，這些人每一個都和你的世界中的主角，葉凡一樣厲害，你雖然是超脫者，但若沒有這扇門戶，也只能打敗他們，而無法封印他們……局勢會逼迫你進化，逼迫你思索，你最終也終於完成了一切，明白了吞噬之門的奧秘，並利用它，封印了那些敵人。」


  「甚至……為了保護你的世界，也將葉凡一併封印其中。」


  「這一切做完之後，你失去了自己的世界，但同時，你也徹底地，真正地超脫了……與此同時，那扇門戶，也終於到達了完美的境界。」


  「我的夙願，我的一切謀划，終於到達了最終的圓滿。」


  蕭塵聽他說完，微微一笑道：「原來這就是一切的緣由，說起來，我倒是有幾分可憐你……你的過去未來，只是存在，而你的追求，也只是真實；這兩樣東西，都太過硬邦邦，使得你沒有絲毫人性……即便你當真成功，也無法在真實世界存活下去。」


  盤搖頭道：「也許吧，但我總要見識一下，那世界的另一端，那所謂的……真實。」


  「但你所謂的真實，卻是要以寶牛的靈魂為代價的。」蕭塵低聲道。


  盤微微一笑：「不錯，若我成功，我會踏過真實與虛幻的橋樑，到達她靈魂的另一端，取代寶牛的一切，來觀察和體驗那個真實的世界。」


  「你知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對吧？」蕭塵沉聲道。


  盤嘴角一揚：「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我很懷疑。」


  「以前也有許多人懷疑過我的實力，很不巧，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