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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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喬喬沒有打擾他, 只是儘力維持著姿勢。


  良久,付喪神緩慢的, 朝她伸出了手。


  他神色茫然, 雙手捧起了陸喬喬的手掌,垂眸凝視著她掌心中縱橫的傷口。


  「沒事, 已經不疼了。」陸喬喬輕聲道。


  畢竟她已經機智的用靈力裹住了傷口,雖然好像沒什麼用的樣子,但是聊勝於無嘛lt;( ̄v ̄)/。


  藍發青年垂著眼眸, 纖長的眼睫輕顫著。


  陸喬喬搜腸刮肚,正準備再說點什麼,一道詭異的光卻映入她的視線。


  她臉色一變, 連忙反手握住了一期一振的手腕,將他向旁邊拖去:「一期閣下, 小心!」


  她剛說完, 灼熱的氣浪已經襲到了身前,付喪神驀然回過神, 便聽耳邊響起了可怖的雷鳴, 猛然炸裂開來。


  「姬君!」他連忙抱住陸喬喬的腰,扶著她站穩, 付喪神眉頭微皺, 反手拔出了刀。


  「姬君, 」他看向陸喬喬:「您沒事吧?」


  「沒有, 」陸喬喬扶住了樹榦:「謝謝你。」


  她看向前方,土地一片焦黑,樹木燃起了火焰,在這火焰之中,一個相貌古怪的生物走了出來。


  它有著近似人類的矮胖軀幹,穿著一身鎧甲,臉卻像是沒長毛的鼴鼠。頭頂上光溜溜的,飄蕩著三根毛,一撮黑髮拖在腦後,編成一根短小的麻花辮。


  這生物嘟囔著:「可惡,沒打中。」


  陸喬喬詫異的看著它。


  這是妖怪?

  「喂,」妖怪對他們喊道:「是你們吧,殺了我重要的生髮劑原料!我廢了好大功夫才抓來的螺母蛇啊。」


  陸喬喬:「……」


  生髮劑原料螺母蛇?


  陸喬喬看向這詭異生物那光溜溜的頭頂,三根頭髮在風中飄蕩著。她略微思索,立刻想起了那條襲擊她與加賀的怪蛇,頓時恍然大悟。


  「我可是順著血的味道找來的,」妖怪氣憤的道,它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嘴,口中竟然出現了亮黃色的雷光,滋滋作響著:「竟然敢毀了我滿天大人的生髮劑,去死吧,混蛋!」


  糟糕!


  陸喬喬神色一變,連忙想要用靈力抵擋,一道人影已經擋在了她身前。


  「姬君,」一期一振偏過頭,語氣輕柔的道:「請小心。」


  隨後他揮動刀鋒,姿態閑適,像是隨意揮舞了一下手臂而已,凌冽的刀氣卻驟然削開了空氣,正面撞上了妖怪發出的雷光炮,將那滋滋作響的雷電切得粉碎。


  刀氣去勢不減,直接撞在妖怪身上,飛濺的血花之中,幾乎將它半個身體都斬開。


  它的右臂頓時齊根而斷。


  「啊!」妖怪大叫一聲,捂著傷口癱倒在地上。


  付喪神背對著陸喬喬,她看不到他的臉龐,只能聽他用分外平靜的語氣說:「竟然差點令姬君受傷,用你的一條手臂賠罪吧。」


  妖怪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你、你……」


  「可惡。」它慌忙撿起了自己的手臂,緊張的盯著付喪神,過了片刻,臉色卻突然浮現一絲竊喜。


  下一瞬間,一道磅礴的雷電,從天而降。


  付喪神驀然變色,他幾乎不假思索的轉身,撲倒了陸喬喬,雙手撐住兩側,將她保護在自己的身軀之下。


  接著那道雷電,便毫不留情的擊在了他的背上。


  「啊啊啊啊——」


  藍發青年發出了痛苦的哀鳴之聲,背部的衣衫在那強大的壓力之下粉碎,**燒焦的味道飄散開,他**著,卻開強撐著微笑:「姬、姬君……您沒事吧。」


  陸喬喬怔怔的看著他,隨後慌忙起身:「一期閣下!」


  「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一期一振搖搖頭。轉頭看著天空。


  天空中緩緩降下一道人影,他周身環繞著雷電,腳下踩著一個妖氣驅動的風火輪,手中握著一把金剛戟,穿著跟妖怪類似的鎧甲。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


  ——『連戰場上,也出現了妖怪。』


  ——『聽說是在兩軍對陣的時候,天空突然飄來了烏雲……然後,從那雲層里,降下了可怕的雷電,把所有人都燒焦了……』


  「飛天哥哥!」妖怪高興的大喊起來:「我在這裡啊。」


  「滿天,你這個廢物,」新來的妖怪毫不留情的道:「連一個付喪神也打不過。」


  「什麼,」妖怪似乎非常吃驚:「他是付喪神嗎?可是,他很厲害……」


  「那是你太沒用了。」飛天毫不留情的降下一道閃電,堪堪打在滿天腳邊。


  妖怪立刻瑟縮著道歉:「對不起,哥哥!」


  「整天知道給我添麻煩,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弟弟,我早殺了你了。」


  他又看向一期一振:「哼,你是最近兩天那個很出名的那個藍發付喪神吧。」


  「聽說不少厲害的傢伙惹著你,卻都被你殺了,是用剛才那招嗎?挺能幹的嘛。」


  「哥哥,小心點,那傢伙的力量很古怪。」


  「啰嗦什麼,」飛天冷笑一聲:「滿天,你沒聽說嗎?」


  「這傢伙,」他高高舉起了戟:「可是很怕火的呢!」


  雷光轟然落下,襲落在樹木上,燃起洶洶大火。


  一期一振臉色驟變。


  「好誒,哥哥,放火我很擅長!」妖怪開心的喊道,口中立刻吐出了雷光炮,頓時將這片林地燃成一片火海。


  火焰迅速蔓延,濃煙滾滾而起。熊熊烈火被妖氣驅動著,形成旋轉的漩渦,將一期一振徹底的圍攏住。


  「哈哈哈,正是如此,」飛天轉動著手中的戟,雷光不斷膨脹:「試試這一擊如何!」


  驚人的落雷降下,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陸喬喬飛撲而出,抱住了一期一振的腰。將他撲進了溪水之中。


  溪流並不深,一期一振坐在水中,只堪堪淹沒了他的腰身。付喪神似乎才回過神,頓時露出了慌張的神情:「抱歉,姬君,我……」


  陸喬喬掬起一捧水,灑在一期一振的臉上:「沒事的,一期閣下。這裡有水。」


  天空中的妖怪皺起了眉:「女人?」


  「哼,」他冷笑一聲,高高舉起了戟:「原本沒打算殺你,既然你多管閑事,那跟他一起去死吧。」


  陸喬喬伸出手,靈力驟然聚攏,與飛天發出的閃電猛烈的撞擊在了一起。


  「姬君,」一期一振慌忙起身:「請小心。」


  「沒事,」陸喬喬回過頭,對他微微一笑:「我擋得住……」


  她的話沒說完。


  在他們的身後,那被付喪神砍掉一臂的妖怪,靜悄悄的靠了過來,張開了大嘴,熾熱的危險雷光,從它的口中噴射而出,筆直的朝他們襲來。


  氣浪翻湧著,陸喬喬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彷彿要融化。


  在這個瞬間,她什麼也沒有想。下意識收回了與飛天對抗的靈力,轉而抓住了一期一振的衣領。


  像當初地裂時,她用靈力拋擲出身邊的五虎退那樣,這一次,她用盡全力,將一期一振扔了出去。


  ……


  …………


  一期一振是一把怕火的刀。


  大阪城一戰中,世界在燃燒著,他在那火光中毀滅。連那時的記憶,都隨著火焰一同被埋葬。


  這是他深深藏在心中的恐懼。


  ……


  …………


  火焰燃燒著,到處是黑色的濃煙。


  雷光炮將淺淺的溪流瞬間蒸發,飛天揮開霧氣,從天空中降落。


  「哥哥,」滿天迎上前來:「那個付喪神不見了。」


  「閉嘴,我知道了,」他臉色不快:「讓那個女人攪了局。」


  「哥哥,要去追嗎?」


  飛天將戟抗在肩頭:「當然了。」


  「滿天,」他邪氣的笑著:「你到現在還沒看出那個付喪神的真身嗎?」


  「什麼?」


  「他是一把刀。」


  「哈哈,這可真有趣不是嗎,」飛天抬起手:「我還沒見過這種付喪神呢,人類的刀匠偶爾也能做出點好東西嘛。」


  「只要抓住他,把他融鍛,澆築到我的雷戟里,一定能讓雷戟變得更強!」


  「好誒,哥哥!」滿天握住拳頭:「現在走嗎,哥哥。」


  「等等。」


  他將雷戟插在地上,朝溪流乾涸的河床走去。


  四周是燃燒的火焰,躺著一個焦黑的人形物體。


  「怎麼了嗎,哥哥?」滿天問道:「這女人應該已經死了吧?都變成焦炭了。」


  飛天皺著眉,他在天空,看得很清楚,滿天的雷光飛向她的那一刻,她收回了那與他相抗的靈力。轉而將那名付喪神扔了出去。


  那能夠擊穿大地的雷電,確實打在了她的身上。


  「應該是的,」半晌,他才不太肯定的道:「無所謂了,不過一個有些靈力的人類女人。」


  「哥哥,」滿天小聲的道:「我能把她帶回去嗎?」


  「這女人,是個難得的美人呢。是生髮劑的好材料。雖然燒焦了,不過也能用。」


  「隨你的便,」飛天站起身來:「不要耽誤事情好……滿天!」


  飛天大喊一聲,伸手召回雷戟,一把推開了滿天,與此同時,鋒利的刀光切開了大火,撞在了雷戟上。


  飛天倏然飛起:「是誰!」


  火焰燃燒著,一道人影穿過重重火牆,慢慢的從火中走出。


  有那麼一瞬間,飛天以為自己看見的,是一團濃郁的黑暗。


  藍發的付喪神面無表情,金色瞳孔中根本沒有一絲感情,像是填充在他眼眶裡的兩顆玻璃,或者是什麼其他無機質的東西。


  他穿過火焰而來,身上的軍轉被燒得七零八落,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也被燒得焦黑,一道血痕從他的眉心,一直劃到了嘴角,像是在森林中狂奔時,什麼也顧不得了,而被鋒利的數枝劃破。


  他站在火海之中,手中握著一把雪亮的太刀,輕輕抬起,將刀鋒搭在了手掌中。


  「是你,」飛天吸了口氣:「怎麼,還敢回來嗎?」


  「正好省了找你的功夫,」他哈哈一笑,發出一道雷電:「這裡可是有很多你害怕著的火啊……」


  話未說完,空氣震動著,刀光驟然劈裂雷電,他手中的雷戟一分為二。


  「哥哥!」


  飛天保持著那狂妄的笑容,身體卻好像被惡意碾碎的積木,他的脖頸上滲出了鮮血,隨後頭顱灑著血跡,從空中落下。


  天空彷彿下了一場血雨,滿天張著嘴,渾身顫抖。


  「為什麼……」他掙扎著:「你不是、恐懼……火……」


  從火中走出的付喪神,平靜的注視著他,揮動了手中的刀。


  除了火焰燃燒的聲音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響了。


  「火焰?」他自言自語。


  「那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呢。」


  藍發的付喪神走到乾涸的河床邊,慢慢的跪倒了。


  「姬君,我回來了。」他對著那塊幾乎已經看不出人形的焦炭狀物體,語氣溫柔的說著:「對不起,我急著趕路,現在的模樣,一定很難看。」


  「在您的面前,我總是失態呢。」


  鮮血從他的臉頰滴落,又一根骨刺從他的額頭上緩緩生出,他卻似無所覺。(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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