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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海女殿下

  安頓好阿盞後,湯宋羅就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了哪裏,隻留下湯穹來照看阿盞。


  就在兩個女孩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場熱鬧的慶典的時候,一個優美的女聲從湯穹身邊響了起來。


  “是湯家的小姐麽?”這女人笑著詢問。


  阿盞心下莫名一緊,這個陌生的女人看起來高貴而純粹,卻讓阿盞覺得並不怎麽友好。


  “是的。請問您是?”阿盞吞吐了半天沒說出什麽話來,相反是湯穹率先一部反映過來,他擋在阿盞身前,彬彬有禮的回問。


  女人並不介意,她的臉上仍舊是哪種又溫和又疏離的笑意,好像是一麵不會被擊碎的麵具一般。


  “殿下想見見您呢,還有吳宴小姐。”女人看著阿盞的眼睛如是說。


  在莫紮克,隻有一種人可以被稱為殿下,那就是——海女!

  阿盞和吳宴跟隨在女人的身後穿過洶湧的人群,當人們看到她們的時候,就會自動分出一道路來,可見人們對於這個階級的尊重。


  “她是海女的侍女,叫錦簇。”吳宴如此小聲對阿盞說。


  阿盞驚異於吳宴的博學,正待她想開口詢問的時候,錦簇卻突然停下來,她回過頭來仍舊是彬彬有禮的笑:“吳宴小姐的記性真好呢。”


  阿盞被她突然回頭嚇了一跳,連忙住嘴,不過這時候,阿盞卻突然想到,為什麽這個侍女可以看見吳宴?

  但很快她就說服了自己:畢竟海女的侍女,也是很厲害的吧。


  那自己呢?阿盞想到自己,又覺得悲傷起來。自己一無是處,至今為止,什麽事情也沒做成過。


  一行人緩緩走向祭台,在祭台邊有一座小小的白色帳篷,這帳篷雖然小,但從其裝飾上足見其主人的身份高貴。


  阿盞立於門前,她一邊等待著守門人給她和吳宴做覲見海女的淨身儀式一麵走神。她想到裏麵坐著的人是海女,她就感覺到莫名的緊張,好像帳篷裏麵是吃人的怪物一般。


  等到這些繁雜的禮節終於結束後,阿盞和吳宴被推進了這座白色的精致帳篷。帳篷裏燈光輝明,卻並不是尋常的燈具。


  光線的來源是帳篷頂部鑲嵌著的海明珠,柔和蔚藍的光灑在帳篷裏,顯得一切都是那麽的聖潔。


  “小阿宴,真是好久不見呢。”就在阿盞驚歎於這帳篷中的別有洞天時,一個柔軟纖細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單單隻聽見聲音,阿盞幾乎就能夠想到這聲音的主人是多麽的纖塵不染,美得像謫仙一般。


  吳宴並沒說話,她隻是緊緊的握住了阿盞的手。而阿盞的手卻冰冷,還在不停的打哆嗦。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帳篷中一簾紗簾被緩緩拉開,一個身穿水藍色長裙的女孩就站在那裏,阿盞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卻覺得她非常美麗。這種美與容貌無關,隻是她站在那裏,就成為渾然天成的美感。


  但真正讓阿盞恐慌不已的是,這女孩的身上居然穿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衣服!


  與海女穿了同樣的衣服!


  阿盞感覺到五雷轟頂一般。


  但女孩卻好像完全都沒有看到阿盞一眼,她輕輕笑起來,好像碰見闊別已久的老朋友一樣張開雙手,試圖上來擁抱吳宴。


  當她走到吳宴身前的時候,吳宴卻退後了一步。她用一種警戒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女孩,聲音裏幾乎帶著咬碎牙齒的聲音。


  “海女殿下。”吳宴說。


  這一聲殿下讓女孩停了下來,她輕輕歎了口氣,仿佛惋惜一般搖搖頭。


  “阿宴啊,還記得那件事啊。那並不是什麽大事啊。”女孩說著,把注意力又轉移到阿盞的身上。


  “這是小阿宴的新朋友麽?真是非常不容易呢,能和阿宴做朋友。”女孩說著又想去牽阿盞的手,卻被吳宴一把拍開。


  “你別碰她。”吳宴的語氣冷冷的。


  阿盞看著兩個人,她們之間似乎有著什麽淵源,但阿盞卻並沒有出聲,她隻是跟著吳宴往後退了一步,並緊緊地靠著吳宴。


  麵對這個女孩,阿盞那種危機感更深了。


  “唉……有朋友真好啊。”女孩看著阿盞和吳宴,她如此惋惜道,卻又想起來什麽似的高興起來。“阿宴的新朋友真讓我放心,那我也介紹一下我的新朋友好了。”


  “錦簇,快把我的新朋友帶來!”女孩提聲喚了一聲守候著的錦簇,然後就有一個女孩子被帶了進來。


  這女孩身穿一件白色衣服,裝飾考究,眉目清秀,隻是赤著一雙腳,而腳踝上卻拴著一條粗壯的鐵鏈。


  “啊,這就是我的新朋友。不過她的身份有點特殊,所以不得不被鎖起來啦。”女孩非常得意的介紹著自己的新朋友,好像是什麽寶貝一般。


  “她是我的祭品哦,成年祭品呢。”女孩好像說什麽秘密似的,低聲炫耀。


  她說的高興,阿盞卻膽戰心驚,這女孩,不是杜月白又是誰呢!

  阿盞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打顫,她的手腳瞬時冰涼,她幾乎要情不自禁的要去呼喚杜月白的名字了,但就在這時候,她卻看見杜月白幾乎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這種暗號是還在月光島時兩個女孩培養的默契,每次玩捉迷藏時,杜月白都這樣輕輕搖頭,意思就是告訴阿盞,不要出聲。


  阿盞幾乎是下意識的閉了嘴,她看著蜷縮在地下的杜月白,眼淚就在眼睛裏打轉,她的朋友就在她的麵前,可阿盞卻覺得自己異常無力。


  這是種深深的絕望,讓阿盞無力自拔。


  最後,阿盞連吳宴是怎麽把自己拖出那間地獄一般的帳篷的都不知道了。她隻記得在最後,那個女孩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對阿盞說:“別擔心,我們可是會再見的。另外——你的衣服很漂亮。”


  在很久之後,那個笑容都定格成阿盞夢魘中的一部分。


  阿盞穿著這間“很漂亮”的衣服坐在萬眾矚目的貴賓席上,海女祭祀即將開始,她看見杜月白被束縛在祭台中央,而那被稱作海女的女孩就站在那裏微笑。也不知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那女孩居然換了一件白色的衣裳,輕而易舉的化解了阿盞會為“與海女撞衫”而負擔上的“極大”罪名。


  看著那女孩的微笑,阿盞卻隻能想到她唯一的台詞:“一切都在我的手裏。”


  這感覺讓阿盞感到毛骨悚然。


  “阿盞,認識那個女孩吧。”在阿盞身邊一直沉默著的吳宴突然說。“阿盞,不管為了什麽,求求你,變強大起來吧。”


  阿盞回過頭來看吳宴,卻發現了一張淚痕滿麵的堅毅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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