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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種大神級別的個人演奏會應該保持逼格仔細聆聽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約翰那樣可以聽到耳朵長繭。
夏洛克拉出來一個全新的曲調,結果剛到□□……
托尼默默抹了一把臉。
托尼:「我就不應該裝逼聽什麼小提琴!」
勉強逃過一劫的史蒂夫放下隨手拿來的盾牌,同情的看向鋼鐵俠。
芭拉拉無辜臉。她是真的防不勝防啊——
而夏洛克這首魔音穿耳的曲子也成功的讓在座所有人記住了。
芭拉拉總覺得這是夏洛克秉著一定不能讓我一個人聾的堅定決心來報復社會……
這首歌是不能再拉了。福爾摩斯太太於是放起了平時最為喜歡的黑膠唱片,頗有情調的藍調靜靜地在房間中流淌。而這兩位父母早就開啟了虐狗模式,溫馨的相擁跳舞。
黑寡婦看著這種平淡溫馨的場面閃過一絲羨慕。不僅是她,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兩位老人的結伴到老的感情而升起一絲渴望,這是他們所沒有的,很有可能不會有的感情。
這種氣氛是會被傳染的。
一向沒心沒肺的芭拉拉想起了她已經死去很久的父母。
這兩個傢伙拋下自己結伴去了天堂,肯定不會寂寞吧。真是討厭,一定是嫌棄她不會做家務還老惹他們生氣,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只留下她自己。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除了上輩子的記憶,她什麼也帶不來,連父母的印象也越來越模糊。
芭拉拉眼睛有些失焦,大概回憶到了之前那個世界的事情,臉上的表情也沒了平常的模樣。等她感覺到自己眼前有個黑烏烏的東西逼近到面前後,芭拉拉瞬間恢復了意識,抬頭撞進了夏洛克藍綠色像是看穿一切的眼睛中。
夏洛克的小提琴已經放回了原位。他現在空著手走到芭拉拉面前,俯下.身審視著她的表情,看到她反應過來后,一言不發,伸出修長而蒼白的手指輕輕劃過芭拉拉的眼角。
夏洛克的手指微冷,接觸在她溫熱的皮膚上留出一種奇異的溫差,激起了芭拉拉小小的戰慄。
他垂眸,淡漠的目光劃過芭拉拉根根分明的卷翹睫毛,在手指觸碰后微微顫抖像是兩把密實的刷子,隨即離開。
開口淡淡的解釋道:「眼屎。」
芭拉拉:「……………………」
活該你找不到對象!
剛才差點被騙的芭拉拉忿忿的揉了揉眼睛,揉著揉著動作停下來,低頭楞楞的看著自己手背上的些許的淚漬,良久,小聲嘟囔了一句:「好大的眼屎啊。」
「要跳一支舞嗎?」夏洛克見她恢復了過來,將一連串的疑問號扔進了大腦中,身子早已直了起來,背著手,發出一個看似平常的邀請。
麥考夫已經對他弟目前的行為驚到目瞪口呆了。約翰坐在他身旁似乎有些欣慰。
約翰:「我平時總以為夏洛克是個對感情一竅不通的榆木疙瘩,其實想一想,他不是情商低。」
麥考夫回過頭看向約翰。
約翰笑了笑,望著莫名登對的兩人:「大概一直沒有出現一位值得讓他充值情商的人吧。」
麥考夫沉默不語,沉吟道:「芭拉拉是那個人嗎?」
約翰無所謂的聳聳肩:「就目前來看,她是最有可能的,不是嗎?」
麥考夫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像是夏洛克沉思時的動作,目光直視著他們。
有人對她提出跳舞邀請芭拉拉不驚訝,畢竟她現在也是一朵嬌花(?)。可要是這個人是夏洛克的話,芭拉拉就有點……
芭拉拉:「你你你你你……」
夏洛克挑眉。
芭拉拉怒視洛基,生氣道:「快把這個幻象給我消掉!消掉!」
洛基:「………………」
洛基抽了抽嘴角今天難得做個乖孩子,只是單純的沖她翻了個白眼。
芭拉拉:「……」
托尼開玩笑道:「這就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的夏洛克啊,你要是不相信,那就和我跳支舞好了。」
這一伙人就是傳說中的陽氣太重。加上赫德森太太才一共四個女性。配上在場的九個男人,根本就是狼多肉少。
想要跳舞也得先下手為強,要不然一不小心就變成男男……
托尼的玩笑話被夏洛克又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打了個戳,心裡已經算計了一百種怎麼把這個不長眼的老男人打包丟回美國的方法。
芭拉拉乾笑,「還是算了。」
說著就站起來搭在夏洛克的手上,提醒道:「先說好,被踩腳不許喊疼。」
夏洛克:「……那還是算了。」
芭拉拉嘿嘿一笑抓住他的手:「正好磨鍊一下我的舞技,想放手沒那麼容易。」
然後……夏洛克是真的後悔了。
夏洛克:「你是不是故意的?」
芭拉拉:「把腳往那邊挪一挪,哎呀,這下好了,皮鞋上的腳印總算對稱了。」
夏洛克:「……」
芭拉拉:「你怎麼這麼沒耐心。哎呀呀,小心——」
夏洛克一把抱住了往後仰的芭拉拉。
夏洛克:「白痴。」
眾英雄:「……」
托尼:「我受不了了,晚餐吃的太撐,這把狗糧我拒絕。」
說著就往外走。
史蒂夫觸景傷情,他的最後一支舞……「唉,我去陪陪他。」
福爾摩斯夫婦領著他家大兒子,一臉曖昧的去了別的房間。
其他人也一個借口一個借口的離開了。只剩下了頑強的小螞蟻。
小螞蟻左看看右看看,鬆了口氣:「人都走了。」
芭拉拉無聊的撇撇嘴,鬆開夏洛克的手,走到他的面前。
夏洛克的手掌還殘留著她的溫度。攥緊拳頭,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
芭拉拉:「真沒成就感。」
夏洛克的器官這會兒都無語著,一時半會估計不會說話。
斯科特從背包里掏出放在塑料袋裡的手錶交給她,鬆了口氣道:「趕快給你,這東西搞得我心神不寧的,你可不知道我在偷東西的時候遇上了誰。」
芭拉拉好奇:「誰啊?」
斯科特深吸了一口氣,揚起腦袋特別自豪:「蝙蝠俠!我從他手下逃跑了哈哈哈。」
這語氣好像能從超級大英雄手中逃走不是運氣,全靠實力,感覺自己棒棒噠。
不過提起蝙蝠俠,他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我還挺納悶蝙蝠俠為什麼會在哥譚第一富豪的家裡。」
這兩個人看上去完全不搭邊啊。
秉著劇透死全家原則的芭拉拉說著冷笑話:「可能他倆是好朋友吧。」
這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誰知道蟻人還覺得很有道理:「怪不得他死活不讓我走。友情無價啊——」
芭拉拉:「……」
芭拉拉:「那你還是小心點別被韋恩的好基友蝙蝠俠逮住吧。」
斯科特點點頭,「這個身份現在還沒多少人知道。他要是想查到我也挺難的。」
等他把手錶交易給了芭拉拉。斯科特總算是完成了任務,然後看著一直沒說話的夏洛克,嘿嘿一笑:「那你倆好好研究研究,我就不打擾了,斯塔克先生還說一起去喝酒呢。」說著就特別有眼力見的離開了。
芭拉拉這才坐下來,仔細觀察著這塊手錶,最後點點頭:「是真的。就是不知道那個碎片在哪裡。」
夏洛克坐在她旁邊,伸出手拿走手錶,面無表情的翻看著。
過了一會兒,他放下:「需要進行能量測試,還要去掃描一下,這些留到聖誕節過後再說。」
芭拉拉點點頭:「嗯。希望不會再出現命案了。」
夏洛克把手錶放在自己掌心中,攤在芭拉拉面前,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輕不重的問道:「你確定要插手這件事了嗎?」
這和以往收錢接案子不同,隨時可以收手。而扣下這個手錶,就意味著,她早晚會被扯進這場爭奪世界毀滅權的鬥爭中。
芭拉拉煩躁的扯著頭髮,她的大波浪,現在有點亂糟糟的,還有幾根髮絲調皮的垂到額頭前。
雖然不知道九頭蛇何時佔領的神盾局,但是芭拉拉敢肯定一點,現在神盾局一定不是安全的地方。超級英雄們或許會幫助她,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立場,為了自己為了國家,不得不做出一些違心的事。
芭拉拉自私,怕死,不想冒這個風險。
後來她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事不關己的夏洛克。
夏洛克的性格直截了當,反社會人格說白了根本不會在乎社會對他的評價,也從來不為社會輿論所左右。他不會關心這個,只醉心於自己的感興趣的事情。聰明,冷靜,擁有著強大的內心和足夠的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對這些碎片帶來的麻煩很感興趣。
所以,他是芭拉拉唯一覺得可以放心攤牌的人。
現在夏洛克這麼問,顯然已經做好跟隨她決定的準備。又或者,讓她從這個事件中脫離,自己孤身調查。
芭拉拉看向夏洛克勉強扯起嘴角,語氣強裝放鬆道:「早晚會被牽扯進去,早一點晚一點又不是趕火車,有什麼關係呢。」
夏洛克把手錶放進了她的手裡。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這句話聽得芭拉拉頗為感動,眼淚汪汪的沖著夏洛克,「大神,雖然你的人設越來越偏,但是聽到你說和我一起死,我真是太感動了。」
夏洛克:「……誰說要死了?」
芭拉拉:「哎呀,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夏洛克:「……………」
見夏洛克被自己堵得無語了,芭拉拉把手錶塞進兜里,拉起夏洛克的袖子,起身往外走。
芭拉拉:「好啦,這件糟心的事以後再說,最重要的還是度過一個美好的聖誕節嘛~喂喂,你們是不是在偷喝酒!」
芭拉拉衝過去加入了那群人中。
夏洛克看著芭拉拉飛奔過去的身影,最後沉默無言的插兜,準備去找麥考夫借根煙抽。
芭拉拉在逃避他……
……
可惜芭拉拉度過一個美好聖誕節的這個單純願望顯然是不可能實現了。
平安夜晚上累了一天的英雄們就在福爾摩斯家裡就寢了,他家的宅子大房間也多,雖然沒怎麼打掃,不過托尼他們也不在意,彈彈灰直接洗洗睡了。
芭拉拉在二樓單獨睡一間。她也沒指望會有聖誕老人把禮物塞進自己襪子里,所以把襪子卷吧卷吧塞進了鞋中。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她剛想下地,然後一腳踩到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東西。
芭拉拉打著哈欠,睜眼看。然後……
芭拉拉:「霧草,聖誕老人顯靈了嗎?」
她的毛線襪里塞進了一個可愛的棕色小熊,身子被襪子裹住,腦袋露在外面,兩個黑眼珠在清晨的眼光中閃閃發亮。
是個很可愛的憨態可掬的小東西。
只是……這個小熊沒有耳朵。
「能把這個熊塞進襪子里也是不容易啊。」芭拉拉把它掏出來,仔細認真的捏了捏它軟綿綿的身體,隨後看了一眼被暴力拆掉的露出一團棉花的耳朵洞,皺了皺眉。
沒人會送不完整的禮物。
她環視了這個房間一圈,最後下地,扭頭走到窗邊,把白色紗簾撩開,然後紗簾撩不動,於是發現它的一角被關窗的人不小心夾住了。
昨天晚上是芭拉拉親手把打了個漂亮蝴蝶結的紗簾解開遮住窗戶的,至始至終沒有開過窗。
房間有點空蕩蕩的,芭拉拉摸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以及臉蛋,先冷靜的換好衣服,然後捧著「聖誕禮物」下樓。
樓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是早起的傢伙,他們正吃著福爾摩斯夫人準備的早餐
娜塔莎也在幫忙。
剩下的人要麼在看電視要麼在看報紙。
芭拉拉下樓時,晨間新聞正好播出一個不幸的事情。
一位在平安夜迷路的小女孩,在昨晚凍死在了倫敦街頭。她衣著單薄,嘴角帶著安詳的笑容,像極了童話故事中賣火柴的小女孩。只是不知道哪個喪心病狂的歹徒,竟然活生生的割掉了這個小女孩的耳朵。
天氣太冷,耳朵被割下來,竟然沒有流血。
鏡頭打著馬賽克在她周圍停留了好久,正是因為這一幕,走了下來的芭拉拉正好聽到電視中她的屍體在輕聲唱著童謠。
一隻小熊,兩隻耳,割掉耳朵,還在笑。
兩隻小熊,四隻眼,挖了下來,沒有鬧。
三隻小熊,六條腿,全部砍下,蹦跳跳。
四隻小熊,八個手,折斷以後,反著走。
……
電視機中的聲音亂鬨哄的,她聽的模模糊糊,還想繼續聽下去的時候,鏡頭卻已經換了一個場景。
這時候一樓的約翰看到芭拉拉,習慣性的打了個聲招呼:「嘿,昨天晚上睡得好嗎?等等……你手上是什麼東西?」
他指著芭拉拉抓在手中的玩偶。
芭拉拉從那首童謠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小熊。
沒了耳朵的小熊,光禿禿的一個腦袋,正瞪著眼,咧嘴在笑。
「一隻小熊,兩隻耳,扯掉耳朵,還在笑。」
芭拉拉嚇得直接將熊扔在了地上,小熊落地,眼珠子摔在了木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滾了幾圈。
最後笑臉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