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我會放過他?
想必答案就在那個地方。
褚念夕私心以為,是有人抓了褚家把柄,威脅她爹,他爹為了褚家上下不得已才鋌而走險。
這是當下唯一經得起推敲的可能。
褚念夕垂眸,瞧著咕咚咕咚燒的沸騰的藥鍋,刺鼻的苦澀味道飄上來,褚念夕淺皺著眉心。
她討厭喝藥,卻曾經逼著自己喝了好些時日的安胎藥。
明明逼著自己喝了那麽多天的安胎藥,卻又義無反顧的一口喝幹那碗滑胎藥。
褚念夕擰眉,想起來她還真覺得自己這般繁複的令人厭煩,這不像她,朝令暮改,搖擺不定。眼下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褚念夕心一橫就將煮好的藥鍋倒入一旁的花壇裏。
壞了的身子索性就壞了。
以後怕是也不需得什麽身孕了。
反正母憑子貴的事兒也輪不到她,男人這種東西,離遠點的好。
褚念夕想的明白,就不用在吃苦藥。
尷尬的是她這麽想,她娘和她的丫頭不這麽想。
一大早祝三娘就帶著哭哭啼啼的笑櫻跑來了,伸手就是一巴掌,這力道險些把褚念夕送走,她身無可戀的顫聲問她,“娘?你要幹什麽?”
祝三娘惱怒,“說!昨天到底怎麽回事兒?”
褚念夕瞄了一眼哭的顫顫巍巍的笑櫻,揉著額角無奈的問,“笑櫻怎麽跟你說的?”
笑櫻嚇得捂住了嘴巴,昨天晚上的事兒,隨便說一件都夠祝三娘活活打死他們主仆二人的了,她當然不敢說。
後來小姐被離北王拐到了離北王府,她眼巴巴等著自家小姐出來,可那個石堰也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好心,多次來提點她,“別在這等了,你家小姐今夜走不了了,這晚上多冷?你回春華茂睡去吧,院子王爺從沒動過,還是原來的樣子,說白了,休妻一事,都是掩人耳目罷了,你家小姐與我家王爺是夫妻,哪有隔夜仇?過不了多久,你們還得搬回來,你就別跟著裹亂了。”
笑櫻剛開始是不信的,還朝石堰淬了吐沫。
“誒,你這丫頭!”石堰有點惱,可看笑櫻還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無奈態度又軟了下去,“成,這樣。你先回去休息,若是你家小姐出來了,我立刻派人去通知你。”
夜,真的是冷。
那寒風吹過來,似是直往骨頭縫裏鑽,吹得笑櫻瑟瑟發抖,見她動心了。石堰唉聲歎氣的上去拉著人就往春華茂送。
縱使笑櫻如何掙紮,也是擰不過一個副將的,拎小雞兒似得被拎了回去。她偷瞄一眼,屋裏王爺和她家小姐確實都在屋裏,稍稍放心。
折騰一晚上,她實在困了,屋裏銀絲碳燒的暖洋洋的,笑櫻就想著坐在圓桌邊兒歇一歇,這一暖和瞌睡就打了上來,不多時就歪著頭睡著了。
石堰將她安置在床上,蓋上被子退出去,這一覺兒就睡到了天亮,還讓她得知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嚇得她屁滾尿流的跑回了將軍府。
離北王被蛇咬了,那蛇有毒,眼下離北王生死不明。
這不用想都是她家小姐幹的啊!
結果一回來,左右還找不到褚念夕的人,笑櫻一慌就去找祝三娘了。雖然褚念夕闖了天大的禍,可畢竟夫人是她親娘,總歸虎毒不食子的。
可她畢竟沒在跟前,知道也不多,隻能告訴祝三娘三個重要的點。
“小姐,小姐又跟離北王吵架了。”
“離北王就把小姐帶回府上了。”
“然後不知怎麽地,離北王就被毒蛇咬了一口,至今生死不明,而且小姐不見了,不在王府,也不在將軍府。”
祝三娘一聽氣血上湧,險些暈過去,平日裏若是遇上這等棘手的事情,還能跟褚守江商量一下,再不濟也有三個兒子。
可這下好了,褚守江也是一夜未歸,三個兒子為褚貴妃守靈未回。府上能管事兒的就她一人,她不由分說的跑到了褚念夕的院子裏。
誰想,竟在繡床上抓到她了,也不怪住三年生氣,又拍了她一巴掌罵:“你管她怎麽說的,我現在是在問你,褚念夕,你說,到底怎麽回事兒?離北王是你放蛇咬的?”
褚念夕隔著怒極的祝三娘瞧了笑櫻一眼,沒精打采回答,“放心吧,就是咬了一口,沒毒。”
“沒毒?沒毒人昏過去,人事不省了?”祝三娘眉心一皺,“不對,這麽說真的是你放蛇咬的?你哪來的蛇?”
褚念夕撒謊的本事從小練到大,“笑櫻沒告訴你,南宮霈是怎麽羞辱我的嗎?依著你生母對我的了解,我會放過他嗎?蛇是從菜市場買的,可以吃的,真沒毒,就是我在蛇牙上塗了蒙汗藥,昏迷一會,嚇嚇他而已。”
祝三娘狐疑的目光在褚念夕身上臨巡,見她泰然自若的樣子才稍稍放了心。褚念夕確實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三個哥哥當初也不是這般寵她的,主要兒時的褚念夕就長了一身心眼子,二哥調皮些最愛欺負她,後來被收拾的最為服帖。
昨晚宮宴的事情,祝三娘多多少少也聽了些落湖啊,挑釁啊,針尖麥芒啊,前後一聯想也確實是自己閨女的風格。
想讓褚念夕吃眼前虧,嗬,下輩子吧!
她神情稍緩,手指不自覺的搭到了褚念夕的手腕上,該罵還是要罵的,“你這丫頭,沒輕沒重的,要是一旦把人要壞了,那可不是什麽張三李四,那是當今聖上的寶貝疙瘩,他要有個三長兩短還得了?”
褚念夕想閃躲,還沒來得及,祝三娘就變了臉色,“你身子這麽寒涼,不行,笑櫻給我拿紙墨來。”
褚念夕掙脫出手腕,下巴努向屋外,隨口解釋道:“我知道身子寒,昨天掉湖裏去了,有些著涼,藥我已經吃過了,剛躺下想休息一會兒,你就來了。喏,你不信,藥渣還在外麵。”
祝三娘不信,還真的親自去檢查了一下,扒拉著藥渣高懸的一顆心才緩緩放了下來,這死丫頭雖然總闖禍,好歹是個有分寸的,這醫沒白學,知道調理自己。
回屋依舊是不依不饒,“褚念夕,你可要仔細,女人的身子非同小可,若是落了什麽病根,以後難受的是你自己!每逢月信遭罪也就算了,若日後嫁人,懷不上子嗣,看你如何在夫家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