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就忙著賺錢了
樊公公袖子一沉,也是連連歎氣:“今日老奴有要務在身,怕是不能給王爺道喜了,都是聖上的意思,十萬火急,老奴也是奉命行事,石大人莫怪……”
“公公這是哪兒的話,來了就是我離北王府的喜,這一地的爆竹啊,公公仔細腳下,咱們裏邊兒請。”
石堰說話間就攙扶著樊公公往裏走,樊公公收了夜明珠,自知貴重,聽人好言好語不讓他為難,自然也是要行個方便,做足順水人情。
便合著石堰緩慢的步子一同進了後院。
那邊兒有了南宮霈命令也是兵貴神速,這到了喜堂一看,沒人了。
這石堰才有些無奈道:“哎呀!這,這是入了洞房了,既然婚事已成,勞煩公公隨在下一同去王爺寢殿宣旨了!”
樊公公連忙點頭:“有勞了。”
這一路蹣跚到了東方,少不了南宮霈一番罵:“混賬東西,你來幹什麽?老子剛掀了蓋頭喝了合巹酒,才娶到的媳婦還沒稀罕夠,狗東西來掃什麽興?”
這話聽得樊公公橫眉一皺,石堰連忙拍著門解釋:“王爺,王爺可不敢亂說,是樊公公來宣旨了,皇上的聖旨!”
門一開,兩人還手牽著手出來了。
樊公公的目光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微微動了動,南宮霈倒是笑了,“樊公公出了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兒,瞧本王這正洞房呢!”
樊公公歎了一聲:“王爺莫要為難老奴,請王爺,褚……”他言辭一頓,又道:“請王爺,王妃接旨吧!”
聖旨上還是褚小姐,寫聖旨時,皇上怕是不承認這樁婚事的,但是這滿朝文武都看著兩人是送入了洞房的,也隻能算作禮成,聖旨晚來了一步。
南宮霈怕有變數,禮成前就命人去府門口撒錢散喜氣,整個流光城的百姓都知道王爺府禮成,大將軍之女褚念夕是名正言順的離北王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狄突起戰亂,禍及邊境,特召離北王南宮霈火速進宮商議,不得有誤,欽此。”
“兒臣南宮霈,接旨。”
樊公公轉而又對著褚念夕展開一卷黃橙橙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溟西王舊疾突發,命懸一線,太醫署束手無策,特召醫女褚……特召離北王妃褚念夕進宮醫治,不得有誤,欽此。”
褚念夕雙手舉過頭頂,擰著眉心沉道:“兒臣褚念夕,接旨!”
“別耽擱了,快進宮吧!”
馬車已經備好,褚念夕跟著南宮霈上了馬車,南宮霈就眯了眼睛:“嗬,好一個北狄進犯,老子回京這麽久,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趕著本王成親,非要來這麽一下子,彈丸之地,也敢湊這個熱鬧,怕是想要給本王添些彩頭了!”
褚念夕卻覺得此事沒有這麽簡單,她擰了擰眉心,“我若是一時半會治不好南宮禦,你又急著回漠北,我是不是就不能跟你走了。”
南宮霈當即黑了臉,磨著後槽牙說:“我就琢磨這個兔崽子轉性了?竟然讓本王痛痛快快的成了個親,敢情是在這等著看我功虧一簣,豈能遂了他的意?夕兒,她若再敢對你動手動腳,老子非要剁了他!你大可不必給他好臉子看。”
褚念夕點頭還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南宮霈也是聰明人,事已至此,他擰著眉不樂意道:“煩死了!我這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媳婦,看都還沒看夠呢……”
褚念夕噗嗤一聲笑開,推了推他,“沒有點王爺的樣子,丟人現眼!”
“自己媳婦,丟什麽人?夕兒,你今天真好看!”
褚念夕撚著南宮霈的下頜眯著眼端詳,勾唇道:“我的夫君也好看。”
馬車轉眼就到皇宮,這片刻溫存總覺得差了那麽點兒意思,兩人依依不舍,也隻能分開,各自帶著任務去了不同的地方。
禦書房已經來了不少人,都在翹首以盼,等著這位大紅喜袍都來不及脫得離北王,也不知怎麽就挑中了這一日,戰亂突起,大有星火燎原之勢。
戰場沙盤已經擺好,漠北十三郡,北七南六,橫亙在大梁邊疆固若金湯,果然如他所想,那北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他大婚之日於漠北挑釁。
原來啊,戰場雖然是在大梁邊陲,出兵的也卻是被南宮霈打成孫子的北狄王朝,可進攻的路徑卻變了,這一次北狄的刀鋒對準了嶺南防禦稀薄的邊城。
一舉進攻,勢如破竹。
消息傳到京都,嶺南邊境節節敗退,可算是讓北狄人吃足了甜頭。
南宮霈站在沙盤前,默不作聲,聽著文官武將各自為營吵了個不可開交,似是一下回到了十幾年前,北狄第一次對大梁出兵。
當時也是這般爭吵不休,不同的是,那時候勤明帝根基不穩,也沒這麽多能征善戰的兒子。
同樣默不作聲的還有嶺南王南宮臻,他一身石青色的朝服,上繡金蟒圖紋,眉清目秀帶著一絲儒雅之氣。
雖說是中人之姿,可出生富貴到底沾染幾分貴氣,相貌雖無法與南宮霈南宮禦這般風流翹楚爭個高低,放在人群裏,也當得起一句,玉樹臨風。
他與南宮霈一前一後站在沙盤兩側。
勤明帝一擺手,群臣靜默,他清幽的眸子落在麵無表情的南宮霈身上,“這次北狄進犯,你怎麽看?”
“嶺南富饒,怕是北狄想要搶些財物過冬,打過了三五城,洗劫牲畜銀糧,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既然是在嶺南境內,三哥帶些人馬過去,隨便打一打也就打回去了。待到來年春耕,我再回漠北收拾他,替三哥討回公道!”
這話說的很清楚,南宮霈不想去。
各藩王分嶺分水,誰心裏都有本賬,別人的地盤何必灑自己的熱血,合著還惹人猜忌,犯不著的事兒。
南宮臻狹長的眸子幹巴巴的眨了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倒是一點兒也不害臊,直言道:“可我不會打仗。”
大殿之上,眾人皆默,一時間噤若寒蟬,無人發出一絲動靜。
南宮臻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手指捏著鼻梁無奈感歎:“這些年忙著開山采石,淨搗鼓著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