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殤
第139章
蘇培盛連軸轉的跑了幾天，拿著個鐲子跑遍了整個北京城。
總算摸出了一點頭緒。
可是……
蘇培盛看著眼前的調查結果，第一次後悔自己幹嘛要接這個差事。
只是再為難也要去回貝勒爺呀。
蘇培盛彈了彈衣袖，慢慢的往書房中走去。
另一邊，弘暉看著眼前排排站的幾個弟弟，哭笑不得。
五阿哥幾個笑眯眯的看著弘暉，異口同聲道：「大哥。」
弘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背在身後的七阿哥。
七阿哥抬頭沖著弘暉天真一笑。
五阿哥看了一眼七阿哥，笑眯眯的走到弘暉面前，問道：「大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呀？」
弘暉剛要說話，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撲通」
弘暉的大太監驚慌的看著弘暉，失聲道：「大阿哥！」
院子里頓時像炸開了鍋似的做什麼的都有。
五阿哥木獃獃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弘暉，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六阿哥幾個聽到五阿哥的哭聲，再看到被太監抱著的弘暉，也控制不住害怕的哭了起來。
五阿哥等人的奶娘連忙過來抱住了幾人。
整個場面亂糟糟的。
就在眾人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一個黑影偷偷的溜出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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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蒼白著臉往前院趕去，連頭上的髮飾亂了都沒注意到。
青梨木獃獃的跟在福晉身後，一臉的不可置信。
很快幾人就到了前院。
守門太監遠遠的看到福晉來了，連忙給福晉行禮。
福晉卻顧不上注意他們，腳步匆匆的往院子里走去。
青梨看了看福晉，努力的想要使自己冷靜下來。
福晉進來時，太醫正在給弘暉診脈。
四爺則陰沉的站立在一旁。
福晉胡亂的沖著四爺行了一個禮，就走到了床前，擔憂的看著弘暉。
四爺此時已是心亂如麻，也沒功夫計較福晉的禮儀，面無表情的點了個頭。
兩個人靜靜的站立在一旁等著太醫的診斷。
福晉時不時的看一眼太醫，待到看到太醫的臉色越來越沉重的時候，呼吸一窒。
許久太醫才睜開了眼睛。
福晉顧不上看四爺，心急如焚的問太醫：「大阿哥怎麼樣了？」
太醫此時已是一臉蒼白，沖著四爺和福晉道：「貝勒爺，福晉，大阿哥這是中毒了。」
四爺臉色大變，眼神凌厲的看著太醫，厲聲道：「什麼中毒？可有方法可解」
太醫顫顫巍巍的道：「大阿哥這中的還不是一種毒，是兩種毒混合在一起。下官實在無能為力。」
四爺看了一眼弘暉，面色悲痛。
福晉在聽到太醫說下官無能為力的時候，大腦已是空白。
有一瞬間福晉甚至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
可是……
福晉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太醫和面色頹然的四爺，身子一軟。
馬嬤嬤大驚失色道：「福晉。」
屋子裡的人頓時慌張了起來。
福晉醒來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
馬嬤嬤兩眼通紅的看著福晉，泣道：「福晉，您可算是醒了。」
福晉兩眼發愣的看著床頂，大腦一片空白。
半響，福晉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猛的坐了起來，問馬嬤嬤：「大阿哥呢？」
馬嬤嬤面色悲痛的看著福晉。
福晉像是明白了過來似的，猛的一掀被子，往外沖了出去。
馬嬤嬤連忙跟了上去。
四爺木獃獃的坐在床前看著彷彿像是睡著了似的弘暉，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弘暄抓著弘暉的手，哭著喊著「哥哥你快起來。」
他的大太監著急的看著弘暄，生怕他哭壞了。
只是……
弘暄的大太監看了一眼四爺，實在是不敢吭聲。
福晉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弘暄哭著喊哥哥的聲音，一陣頭暈目眩。
馬嬤嬤連忙上前扶住了福晉。
福晉由馬嬤嬤扶著，腳步虛浮的進了房間。一路直走到了弘暉的床前。
四爺抬眼看了一下福晉，嘴唇動了動。
福晉卻是顧不上看四爺了，只是木獃獃的看著弘暉。
有那麼一瞬間，福晉都不敢往前走。
四爺嘆了一口氣，把位置讓給了福晉。
福晉木然的坐了下去，直獃獃的看著弘暉。
弘暄還在那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哭著。
福晉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了似的看著弘暉。
半響，福晉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弘暄被嚇得一怔。
四爺連忙示意他的大太監把弘暄抱走。
福晉緊緊的抱著弘暉，崩潰大哭。
中間有小太監過來想要按照規矩給弘暉裝殮。
福晉死活都不肯放開弘暉。
小太監很是為難。
四爺嘆了一口氣，上前道：「福晉，放開大阿哥吧。」
福晉充耳不聞。
四爺上前一步，想要拉開福晉的手。
福晉像是被觸怒了的母獅子似的，眼神仇恨的盯著四爺。
四爺一怔，手不由自主的一縮。
福晉緊緊的抱著弘暉。
四爺看著這個樣子的福晉，再次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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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羅氏下了馬車就急匆匆的往前走。
她的兒媳緊緊的跟在後面，面色沉重。
繞過一道長廊，兩人就到了前院。
覺羅氏看著前院，深吸了一口氣。
「福晉！」覺羅氏不可置信的看著女兒，心中一痛。
這還是她的女兒嗎？怎麼一夜之間蒼老了那麼多。
福晉已經哭不出眼淚了，只是抱著弘暉發獃。
待到聽到覺羅氏的聲音的時候，福晉身子一顫。
覺羅氏面色悲痛的拉著福晉的手，哭道：「福晉，請讓大阿哥入土為安吧。」
福晉心中巨痛，再次放聲大哭。
換衣，裝殮，停靈……
因為尚且年幼，所以弘暉的喪禮辦的很是簡單。
福晉卻顧不得計較這些了，只是木獃獃的看著弘暉的衣服。
她此刻什麼都不求，只求自己的孩子能活過來。
只是……
福晉環顧了一下空蕩蕩四周，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孩子真的再也不在了。
福晉再次放聲大哭。
四爺站在門口，看著屋裡的福晉，嘆了口氣，問馬嬤嬤：「福晉還是這樣整天都是哭嗎？」
馬嬤嬤眼色紅腫的看著四爺，啞聲道：「回爺的話，是的。」
四爺面色悵然，看了一眼屋子。想要跟福晉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半響，四爺轉身出了院子。
馬嬤嬤失望的看著四爺的背影，嘆了口氣。
四爺漫無目的的在花園裡轉悠。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寶珠那裡。
四爺待要進去，轉而卻想起寶珠現在正在坐月子。
四爺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前院。
月光靜靜的灑在大地上，荒涼而又冷謐。
四爺慢悠悠的往前院走去，忽然，眼神一凝。
一個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柔柔的道：「奴婢見過貝勒爺。」
四爺眯了眯眼睛。
宋氏院中
宋氏看著熟睡的女兒，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半箱，宋氏嘆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的大宮女看著宋氏，輕聲道：「夜裡涼，格格披件衣服吧。」
宋氏擺了擺手，柔聲道：「你先下去吧。」
秋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聽話的下去了。
宋氏靜靜的站在窗前，目光靜謐的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