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具名的愛慕
往後的幾日我都沒見到金台吉,不過也在意料中,雖說梅萱頂了罪,不過畢竟還是我的嫌疑最大,他總得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在屋中關了幾日,我開始想通了一些事。現在的我必須強大,因再找不到人保護我。甚至可以說我的丈夫或許是我唯一的敵人。但我也注定會栽在他手裏。因為我愛他。我不止一次想推翻這個事實,可最終也隻是徒然。
連日不見梅萱的消息,我有些著急,便找來莫爾雅一同來到了地牢。誰知。
“福晉,貝勒爺有命,您不得探視。”這已是看守守衛第三次阻攔。我知道今日我恐怕是見不到梅萱,卻也不願走,隻是呆站在那裏。
就在雙方僵持之時,東哥走了進來。守衛趕緊行禮,東哥並未看他們,隻是拿著金台吉的令牌說“奉貝勒爺之命,讓福晉進去。”
守衛見金台吉令牌,趕緊收兵讓道。我感動的看著東哥,沒想到她會替我去找金台吉要令牌。她隻是笑著說“去吧,我相信此事與你和梅萱都無關,去告訴梅萱一切你想對她說的話。”
我向她施以一個感激的眼神,撇開莫爾雅獨自進去。
地牢不管易主與否都是那樣的陰冷異常,剛進來仿佛當年落下的腿病也犯起來。梅萱在拐角的一處牢房裏關著。地牢的折磨並沒減輕她一絲的氣節。她還是當日我見到的哪個品性如梅的女子。
見我到來,她便哭了。我知道她很委屈,沒有多言隻是努力抓著她的手,試圖向她傳達此刻我複雜的心情“你好傻,幹嘛替我頂罪。”
梅萱小聲道“福晉小點兒聲,此事不是亂說的。若被旁人聽了去,奴婢的苦心就白費了。”
想她如今這樣的下場還在為我打算,我心中的愧疚更重了一些“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死。”
梅萱聽到這樣的話,並不如常人那般恐慌,隻是淡淡道“從奴婢更著福晉那天起,就做好為福晉犧牲一切的準備。”
“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問著,淚不自覺的流下。
梅萱仰頭看著不知名的東西道“福晉可曾聽說過公子有一個心上人。”
聽她此話我震驚道“你叫舒爾哈奇公子,莫非?”
梅萱看著我說“不錯我和目珍姐姐一樣,是公子的手下,效忠公子的人。”
舒爾哈奇的手下,難過氣節不凡,隻是他究竟還有幾個類似目珍,梅萱這樣的人。“原來如此,難怪你對我這樣好。”
梅萱搖搖頭“我對您好,不完全因為公子的命令更加是因為我真心拜服您。”
“拜服我?”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說拜服,我除了震驚,找不到別的形容。
梅萱堅定到“沒錯,過去我就一直在想,能使公子癡迷的人,會是怎樣的才貌雙全,直到看到您,我便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也完全明白公子為何肯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
我被她的一席話弄懵了頭腦“你是說,舒爾哈奇的心上人是我?”
梅萱肯定道“是的,公子心中的那個人一直是您。他甚至可以為了您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子。隻要能讓你安心他都願意去做。”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現在的我,連金台吉都擺不平,哪裏敢去想別人。我真心希望這隻是梅萱和我開的一個玩笑。
梅萱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隻自顧自說道“公子搜羅了一些無家可歸的女子,供我們吃喝,教我們書畫。對我們照顧的無微不至。我們心中仰慕他,便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妄想著有日可以侍奉左右。直到有一日,我們的夢碎了。 公子迷戀上了一位女子,從此再不親近女色。我們的守則裏也多了一條,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名為塔雅的女人。”
聽她這樣說,我也稍稍明白“原來你護我是為了舒爾哈奇。”
梅萱道“護你或是為公子,其實並無差別,因為我知道若你出了事公子定不會獨活。而我也不願在沒有公子的歲月中蹉跎,與其這樣倒不如我一個人麵對,這樣起碼可以保全公子和你。”
梅萱一席話說得從容淡定,麵對死亡的威脅沒有一絲的恐懼,反倒是多了些滿足。難道這就是愛嗎?甘心為愛人奉獻一切,包括性命。和她比起來,我這個每日口口聲聲說喜歡金台吉的人顯得那樣好笑。
我歎氣道“無論如何謝謝你。”
沒選道“不用謝我,若要謝,請將這份感謝記在公子身上。梅萱別無他求,隻求福晉可以幸福,公子可以滿足。”
看著眼前這個為愛癡狂的女子,我感概萬千,再呆不下去的我。掌著燈離開了地牢。
到門口時東哥和莫爾雅等在那“格格既然在,不如一起走走吧。”
我與東哥攜伴同行,許是知我們在聊貼心話,莫爾雅退到了後麵。東哥道“剛進去這麽久,說些什麽呢?”
我道“格格可還記得舒爾哈奇?”
東哥奇怪道“怎不記得,當年他還差點娶了我。”
我鼓起勇氣,問了我多年來想不明白的問題“其實我一直想不通,當初格格與他兩情相悅,何以一個難娶,一個難嫁呢?”
東哥莞爾一笑“因為我們都發現了對方的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我著急道。
東哥眼神有些落寞“我們都發現我們愛著別人,隻是為了心愛的人,安心,我們裝作很合得來。”
我陷入了深思,難道當年他就鍾情於我嗎?見我不說話東哥又道“塔雅,其實有時我挺羨慕你的。有這樣多好男人愛著你。”
“是嗎?”聽到這話我不覺幸運,反覺悲哀“我從不想辜負任何人,從始至終我都想一心人相伴而已。”
東哥攜著我的手,望著那一彎明月“當時你不管選了誰,或許都會比現在跟著二叔幸福吧。你後悔嗎?”
我亦將目光投入那明月之中道“後悔,是有一些吧。可既然選擇了又該怎麽辦呢?不論金台吉變成什麽樣,我都必須要站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東哥沒有看我,自言自語道“也許這就是天下間好男人鍾情於你的原因。”
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雖說被好男人青睞是我的福氣,可如今看來我到有些分不清是福還是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