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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奔騰吧,憤怒

  深秋的夜那麽冷,那麽長。我抱著不心不再歸屬我的肉體,直至天明。我夜夜與他同眠,卻也不過想是完成什麽任務似的。我的人生仿佛就這樣繼續下去。很快的我也倦了,並不喜歡這樣的日子,也再不想就此妥協下去。可我又能怎麽辦呢?離開他?或許我已不如當年離開努爾哈赤般勇敢。婚姻的枷鎖牢牢的將我鎖住,那麽緊,我再無法掙脫。


  今夜是我在撫順渡過的最後一個夜晚,與往日的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多了一份心思。日前舒爾哈奇不辭而別,隻留下一封不斷不長的信。【塔雅,也許我真的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不論路途或短或長。可以伴你左右的隻有你的夫君。我唯有幫你祈求。但願他真能一如既往的待你。珍重。】


  短短一封信,我看了很多遍。我讀透了他信中的深情。我是何其的幸運,書中的癡心男子與我愛恨糾葛。若生命在此刻停止也不覺得遺憾了吧。如果我的死可以為金台吉帶來一絲絲的懷念,我是不是也應該自足呢?


  這樣想著,比在腕上的刀子又近了一些。


  “福晉您這是幹什麽呢!”梅萱莫爾雅衝了進來奪過我的刀子。


  我沒有看她們,而是自顧自的說“如果我死了,你們覺得金台吉會傷心嗎?”


  梅萱紅了眼“福晉這是說什麽呢。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我仍舊自言自語“死很容易,活下去卻很難。”


  事情如我料想的一樣,回到葉赫後他便連做戲都懶得做了。我們實實在在的分了居。上次見他還是在總兵府待的最後一個晚上。


  萬般無奈下,我想到了東哥。也許我可以和她聊聊,或許她可以開解我。抱持著這樣的心情,我到了東哥的別院。夕陽依舊映紅,美人提壺澆花,我陷入了夕陽下,東哥的恬靜。也許她最美的從不是容貌,而是她的氣質吧。我倆見麵相視一笑,便座下聊起來。


  東哥看著我良久說道“其實二叔來找過我。”


  我沒有搭話隻是微笑著,事到如今我已不會擔心他找誰,說了些什麽。


  東哥有些不解“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找我說了些什麽嗎?”


  我努力保持微笑“不重要了,對於他我已放下了。如果他來找過你,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了吧。”


  “塔雅我替二叔給你說聲對不起,我聽莫爾雅說你的孩子沒有了。我真是……”東哥有些泣不成聲。


  照東哥這樣說,金台吉想必還是對我的孩子心有疑慮吧。“格格老實說你覺得金台吉對我還有情嗎?”


  東哥有些為難“其實這次二叔的做法我也很是不解,明明以他對你的愛,是不該對你有一絲懷疑的。何以他這次如此堅定你有負於他呢?是不是還有什麽是咱們不知道的。”


  東哥的話提醒了我,照理說金台吉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對我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唯一的解釋是他誤以為我做了一件他不可以原諒的事,為今之計我必須想盡辦法查探出哪件隔在我兩之間的事究竟所以什麽。


  回行時已是深夜,下起了蒙蒙細雨,我在梅萱和莫爾雅的陪伴下回房。打開房門我看到了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短短幾日不見他消瘦了許多。在燭光的照應下,顯得那樣的虛無,仿佛稍有不慎便會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一般。我上前抱住了他,他沒有說話也隻是靜靜的抱著我。


  當他重新擁吻我時,我希望時間停留,那怕我付出一切代價。我的淚水不由的流下,漸漸的眼眶開始朦朧。捕捉著眼前略有朦朧的他。我顫抖的說道“我等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了。”


  金台吉則是深情的看了我好一會,才緩緩的說“我以為我可以放下,可是我舍不得。”


  陷入他的一句舍不得,我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他又接著說“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沒想到他竟然突然向我說出這樣的話, 我開心的忘記了回答。隻是愣在那裏,忘記哭,也忘記了笑。


  那一夜我踏實的入睡,我曾天真的以為,我們的關係可以如前。可當我起床伺候的更衣時我便知道很多東西早已不複存在。


  初冬,後院的梅花開了,記得這還是當時他特地為我移植的梅樹,我站在樹下望梅思人,卻不想就在這樹下我迎來了人生的再一次轉折。梅萱拿著新衣匆忙趕來,慌亂間忘記行禮“福晉這是貝勒爺吩咐新給您裁的衣裳。”


  本是開心的接過,卻不想抖開新衣一看,是一片血紅。心中便明白了,是他的二娶福晉到了。


  金台吉與沈天心的婚禮隆重非常,葉赫城大宴賓客整整三天。此刻我才開始有些明白佟佳氏的心情了。世間從不缺少賢惠的女人,隻是她們都無法做到大度,我也是一樣。我穿著金台吉特地命人裁的新衣。坐在禮堂中。沈天心穿得是正紅喜袍,本是隻能正室穿的顏色,如今套在她身上,落在我眼中十分晃眼。她花了一個婀梅裝,眉心的一束寒梅冷豔非常,我從沒懷疑過她的美貌卻終不想承認那樣的事實。


  自那日送來新衣,我便沒再見到金台吉,今日見他也隻能恭喜恭喜了。酒水很嗆鼻,我卻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隻是你那一句送入洞房。賓客紛紛散去,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酒水卻依舊為斷,我但願長醉不複醒,也不願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


  不知喝了多少酒,許是到了神誌不清的時候吧, 我想起近日所受的苦楚,頓時怒火中燒。想我陳露一代文藝女青年,何苦像個深閨怨婦一般的躲著喝酒,受他這份窩囊氣。為什麽我不反抗,這樣一點都不像我。我愛他,沒錯但並不代表我會妥協。此時也絕不是我妥協的時候。就這樣借著怒火,和濃濃的醉意,我緩步向金台吉與沈天心的洞房走去,不知我這樣火辣的性子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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