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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敷衍的周公之禮

  酒宴散場後,借著秋色我貪戀夜空的明月。一時間忘記回行的路程。遠遠便看到舒爾哈奇與金台吉在爭執。


  “想必將軍這又是在和貝勒爺置氣。”梅萱輕聲在我耳畔說,生怕莫爾雅聽見一般。


  我看著月色下,一藍一白站著的兩人歎氣道“本也是斷不清的家務事,舒爾哈奇這又是何必呢。”


  剛想走,便傳來舒爾哈奇大聲的嗬斥“塔雅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要你如此對她,她究竟是哪裏對不起你,早知你會像現在這般對待塔雅,當初我就不該答應你們的婚事。”


  金台吉不屑道“哼,你不許我們成親?你憑什麽?”


  “憑我對她的珍視,憑我對她的真心。”舒爾哈奇抑製不住的激動。


  直視舒爾哈奇憤怒的目光金台吉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正是因為你們兩兄弟這樣的珍視,我才越發的痛恨,我才不能好好待她。”


  舒爾哈奇怒不可遏大聲喝到“你這混蛋!”說著揮拳就要上前。


  “住手。”我不由自主的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說,許是本能吧。我走到舒爾哈奇身邊阻止他的拳頭。


  舒爾哈奇輕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打他。我隻不過希望他能想起,是誰陪他出生入死。是誰與他患難與共,又是誰不顧生死救了他一命。”


  說罷舒爾哈奇拉著我走了,剩下金台吉站在花園陷入深思。


  走到一半,我再忍不住,掙脫舒爾哈奇問“你究竟要把我拉到哪去?”


  他沒有看我,隻是繼續任性的拉著我向前走“帶你回家。”


  也許從他說出那句回家時我就注定不會掙脫。因為這句家我已渴望的太久太久。


  我再沒有說話,默默的順著他的牽引,最後我到了他在總兵府的臨時駐地。他放開我的手溫柔的說“今晚你先在我房裏歇息,明日我便帶你去京述職,到時你便可回家了。”


  看來他是誤會, 真以為我是中原女子了。可我真的會這樣離開金台吉嗎?我陷入了迷惘。突然心中浮起最真的渴望。“不,我不想走,我想待在金台吉身邊,葉赫才是我的家。”我低頭說著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果然我剛一抬頭便看到舒爾哈奇不解的神情。“他傷你至深,你竟然放不下他。”


  我不假思索的說道“因為我愛他。”


  舒爾哈奇看著我半晌,不言不語。我也陷入萬般的無奈中。突然他啟齒道“那哥呢?”


  努爾哈赤,本以為心中會波瀾起伏,可再聽到這個名字,卻是那樣的平靜。“我已經不想他了。”


  舒爾哈奇不敢相信“多年的傾慕就這樣放下了嗎?”


  我點點頭“這就是女人啊。卑微而又癡心的女人。我們會幻想一個一心人,也會去追求所謂的矢誌不渝。於是我們將希望傾注於夫君身上。然後發現一心換來的是分享,到頭來隻會始亂終棄。但我卻終究不能放棄,不僅僅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更加因為我愛他。”


  “你愛他,哼,你說你愛他。”舒爾哈奇有些溫怒“你開口閉口說愛他,難道你就不恨他嗎?你的孩子何辜?”


  他的話震懾著我的心,我一心想著的難道不是我的孩子嗎?也許我並不是一個好母親,更不是一個好妻子。鬥大的淚珠一顆顆滑落,舒爾哈奇慌神拉起袖子為我拂去淚花。再忍不住的我抱著他哭泣來。宣泄我這些天所受的委屈“我和他多年的情分,他竟然願信外人也不信我。”


  舒爾哈奇輕輕的拍著我的背“都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倆相擁在蒙蒙秋色中,卻不想院外有一道藍色的身影駐足已久。


  借著夜色舒爾哈奇堅持要送我回去,他說如果我今後的路注定難行,那麽他希望可以陪我一程,哪怕隻是短短的一段路也好。


  他對我的心意我可以隱隱感到,但卻負擔不起。此刻我已不能再與他人有任何瓜葛,尤其是建州的男人。


  告別舒爾哈奇,我獨自進了院子,在房間門口,我看到了久違的燈光,記得往日他總是會留燈等我,可今時今日恐怕是梅萱她們兩個丫頭吧。


  進去時,我環顧四周沒見那兩個丫頭的身影。嘴裏喚著她倆的名字。突然有人從身後抱住我。


  我本能的問了一聲“誰。”


  那人不說話,輕輕抱起我。這時我才知道原是金台吉。帶著滿心的疑惑他把我抱到床上。


  他帶著酒氣的唇畔不停吮吸著我的身體,我沒有動隻是靜靜躺著,接受他的索求。心想若這樣他能待在我身邊,亦可。


  今日的他很不同,沒有了往日的溫柔隻是一味侵占著我的身體,我竟也天真的認為這樣起碼代表我對他而言還有一絲絲的價值。直到春宵夢短,我們迎來了一個晨曦。


  我早起梳妝,伺候他洗漱。為他更衣,他竟也理所當然的在我的伺候下更衣。記得他曾說過我是不必伺候他的。可如今都成了謊言。


  臨走時他留下了一句,今晚等我。我便知道從今日起我便不再是他的妻子,而僅僅是一個寵物。


  梅萱,莫爾雅歡喜的走進屋子,為我收拾房間。耐不住喜色梅萱道“總算是雨過天晴了,貝勒爺昨晚留宿,說明對咱們福晉還是有情。”


  莫爾雅亦喜道“誰說不是啊,剛我還聽到貝勒爺說今晚還來呢。”


  梅萱笑得更開懷了。“我就說嘛,沈天心算什麽,哪裏比得貝勒爺待福晉這般情真意切。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


  聽到二人的談話,我終於明白,他為何會在心中還未原諒我的情況下來找我了。隻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莫不過舒爾哈奇的壓力。敷衍而已。我竟也可笑的將這種敷衍當作是我的祈求。旁人說著恭賀的話,我還得如現在這般笑臉對著,卻不知我那笑顏下的無奈,與淚水。


  世上最知我的莫過於努爾哈赤,金台吉,舒爾哈奇,可現在卻是一個遠在千裏,一個情誼斷絕,一個被另一個的表麵功夫所迷惑。天下之大我竟找不到一個知心人相伴,真不知我不顧一切留在這莫名的時代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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