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到撫順(考驗)
經過日夜兼程,我們終於到達了撫順城。入城似乎成為我們的一大難題。要到何處尋得漢人衣裳呢?進城後我又如何才能入得總兵府?我絞盡腦汁也不得答案。
天色已接近黃昏,眼看著城門即將關閉。在我茫然不知所措時。隱約看到北方一人一馬奔來,隨著馬匹的靠近我差點失聲叫出來,竟是努爾哈赤。眼看著無處閃躲,我隻有站在原地靜靜等他過來。凝香似乎很緊張似的,不停搖晃我的胳臂問我為何不躲,其實是躲不過,現在我一身女真服飾斷不可進城,方圓五裏平原遼闊亦無處藏身。
不一會馬匹在我麵前停下,努爾哈赤下馬,握住我的手,激動的說:“塔雅,你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苦。”若是十幾天前他說這話,或許我還會狂喜好一陣,現如今我心中隻有金台吉,聽後就隻有尷尬的感覺了。
“努爾哈赤,我並不想嫁給你,我隻想尋一處安靜之處了此殘生。”他聽後很是不屑,不知深沉的眸子背後是怎樣的心情。過了一會他才慢慢的說:”那怎麽想到來撫順,莫非你想去中原?“
麵對他的話,我不知怎麽回答。若我說我去中原,日後呐林把我送回建州時我該怎麽解釋,若不是去中原,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要去總兵府,偷雪蓮吧。幾經思索之後我決定實話實說:“我其實是去總兵府,你可以幫我嗎?“
”你去總兵府幹嘛?不會是看上總兵家的公子了吧。“總兵家公子?他的話提醒了我,或許我有機會取得雪蓮了。
“我要取總兵家的雪蓮救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見到他就沒有了隱瞞的能力。他淡淡一笑:”是救金台吉吧。“
”你怎麽會知道的?“這麽說來凝香嫌疑很大,我深深的望了凝香一眼,她卻始終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努爾哈赤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我會幫你去救別的男人嗎?”
“其他的你不用管,你隻要幫我弄套漢服,然後帶我進總兵府就行,”
令我驚奇的是努爾哈赤竟然答應了我的要求,很快他的手下就去城中買了一套衣服來。我們到撫順的一個客棧安定下來,由於建州都督的特殊身份,客棧上下對我們都很客氣。
我換上了鵝黃色的長袍,江南絲質的料子穿上去很是輕巧。凝香幫我梳了一個琉璃發髻,下部長發弗垂,流蘇向左垂下,如果說旗裝顯得華貴幹練,那麽漢服就顯得嬌羞美豔。當我看著鏡中的自己時,不免一驚。沒想到在現代穿著樸素的我,竟然如此適合長袍闊袖。臭美了一番後,我走出房間。努爾哈赤正與一個府兵對話,見我下樓,轉身看我。他的目光盯得我不自在。“怎麽,不好看嗎?老看著我幹嘛?”明知道他是看的入迷了我還故意這麽問,畢竟努爾哈赤的讚賞不論聽多少次都是那麽的悅耳。
“塔雅,你這樣穿很美。”果然我聽到了我所想的讚賞。心中暢快,低頭笑了笑。那是一種來自內心的甜蜜,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他讚揚我,我都會發自內心的開心。
“剛才,我已與總兵公子約好了,咱們今晚就去,你準備好了嗎?”他說話還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習慣了他讚揚的目光我也享受著這樣的對視。我不止一次的希望,我與努爾哈赤在一起的時間可以停在某刻,停在沒有東哥沒有金台吉的某刻。
總兵府果然氣派非常,長廊闊苑相連,花園林木相間。走了半晌還依然沒有到主廳。由於我沒裹小腳,繡花鞋十分擠腳,痛得我難以行走。細心的努爾哈赤似乎發現了我的窘境,放緩了步子,牽著我向前。起初我想掙脫他強有力的手掌,掙紮一番後發現隻是徒勞,隻得任由他握著我的手。他永遠是這麽霸道,要做的事,任誰都阻攔不了。
終於我們到了主廳,剛一進屋子李如柏就上前與努爾哈赤左一個公子又一個都督的寒暄起來。李如柏是總兵李成梁的長子,自幼受父親親自調教,是遼東總兵的繼承人,努爾哈赤和他搞好關係無非是為了日後聯合蒙古做準備,畢竟要聯係蒙古兵馬勢必要繞過撫順,到時還要靠李如柏幫忙。這些都是史書上讀來的,沒想到現在會像社會學一樣實用。
李如柏好像注意到了努爾哈赤身旁的我,我禮貌性的微笑。沒想到這在曆史上有點懦弱的李如柏,也不失為一個翩翩公子,劍眉橫闊,鼻挺眼大。雖然身材單薄,但也算風度翩翩。
“這位是.……”努爾哈赤突然握住我的手。“這是我的福晉,還不快向公子行禮。”聽努爾哈赤說我是他的福晉,我恨不得咬死他,卻又不好發作。隻有咬著牙,俯身行禮。
李如柏收回了注視我的目光,似乎有點遺憾。“原來是都督的嬌妻啊,果然國色天香。”被努爾哈赤這麽一鬧,我的美人計計劃看來是落空了,害我還特意換上漢服,弄得我的腳這麽痛。早知他要說我是他的福晉我就應該穿旗裝的。
月色皎潔,總兵府的涼亭中,李如柏設宴款待我們。談笑間李如柏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建州都督怎娶得個漢人做福晉。“
努爾哈赤得意的看著我像是炫耀一般。“漢人福晉好,精通詩詞,還曉文律,連三國都讀過呢!”
“三國我知道啊,如此看來福晉還真有點貂蟬的味道。”果然是色鬼啊,讀個三國都隻知道貂蟬,真是庸俗不堪,本來這種胸無文墨的風流公子最好搞定的。隻怕他是有這個色心,沒有這個色膽。
“公子見笑了,我那比得貂蟬那般傾國佳人啊。”
“福晉謙虛了,貂蟬都不及你凝眸一笑啊!真是美如畫中仙!”李如柏努力的用他讀過不多的典故,詞語誇讚我。讚美的話聽多了,真的也會變假。我搖晃著酒杯聽著。隻希望這場飯宴趕緊結束。
快到宵禁時,李如柏才被家丁架走。努爾哈赤躺在庭院長椅上,像是喝醉了一般。“人都走遠了,別再裝了。”肯定他沒醉,我不耐煩的拍醒他。
他坐起,一把將我拉到他腿上座下,用充滿酒氣的嘴在我耳畔說:“你這個鬼靈精,我裝醉都騙不了你。”
我突然認真起來,用極其嚴肅的口吻問他:”告訴我,那晚你醉了嗎?“若今日的酒他沒喝醉,那我們在一起的那晚他定也沒醉,雖然我知道了答案,卻想從他口中得到。
“那晚,我沒醉,但是心醉了。”他說著想要親吻我的脖頸,我奮力推開他,站起來,我也不知到我是哪裏來的力氣,可以掙脫他的懷抱。他驚訝的看著我,眼中有些許的失落。我強忍著尷尬從口中擠出幾個字:“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吧。明天我還有正事要辦呢!”說罷,我不顧他失落的目光,匆匆回房。
難道上天是在考驗我對金台吉的感情嗎?在我決定忘記努爾哈赤後,讓他出現在我身邊,用種種曖昧的舉動誘惑我。莫非我的一生一世真的不能一雙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