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觸及的真相潛藏的淚花
一些我原本以為可以躲過的事,偏偏湧在我眼前。我以為我可以不去麵對。但命運卻像是和我開著玩笑一般將一切展開。我總在極力的尋找著曆史的真相,而當我真正靠近它時,卻是那樣的追悔莫及。曆史的真相往往是殘酷的,所以人們愛上了戲說。
今日的天很陰暗,像是會有悶天雷一般。黑壓壓的雲朵遮蔽了陽光。我待在屋中無所事事,拿著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寫起了我的簡筆字【2012年12月22日】忽的聽到門外有聲響,我慌忙將紙揉成團扔在地上。
進屋的是金台吉,他好像捕捉到了我扔紙團的動作,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地上的紙團。我一時耳根燙紅,我不想瞞他,但這種事如此天方夜譚誰會信呢?
我不動聲色的移開他的注意,我一麵整理著桌上淩亂的紙張,一麵說“今個兒怎麽這麽早來?”他楞了一下“哦”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不知誰泄露了消息,大哥知道你回來了。急著要見你。”這不明擺著嗎,興尼亞懷恨在心跑到呐林那添油加醋說我回來卻有意隱瞞什麽的。隻是這連我都想到的淺薄道理,怎麽金台吉反倒犯了糊塗。
分析一番過後,我平穩的說。“見就見唄。”金台吉越發的焦急“塔雅,事情沒你想象的那樣簡單,你知道你現在的罪名是什麽嗎?建洲細作啊。這個罪名你如何擔當。你還是先離開葉赫,等過來風聲我再接你回來。”果然高招啊,看來我是低估了興尼亞。沒想到她的話在呐林那如此管用。
雖然我能明白金台吉的苦心,卻不能讚同他的做法。“現在我不能走,若我走了我的細作罪便做了實,更加有口難辯。你還是先給我說說大貝勒是怎麽說的吧。”見我的反應,金台吉望著我發愣了許久。才無奈妥協。“好吧。這得從建洲和葉赫的一段恩怨說起。”
什麽,建洲和葉赫原來還有恩怨,天呐。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曆史沒有記載的?
“我其實還有個哥哥叫布齋,東哥就是他的女兒。幾年前女真西四部挑戰東部,東哥的阿瑪死在了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努爾哈赤手中。”聽到這我就懵了,過去一味隻知東哥毀婚於努爾哈赤,還以為是惱努爾哈赤攻打葉赫呢!原來個中還有如此的愁怨。
“這件事格格知道嗎?”金台吉歎氣“自是知道了,不然也不會遲遲不履行婚約。”看到金台吉今日的神情我才終於理解了,為什麽一個女子可以弄得葉赫貝勒妥協,不惜毀約開戰。他真的很疼惜東哥,雖然他們不過相差三歲。
我想到,那日東哥在建州向我傾訴對努爾哈赤的感情,不由跟著難過起來,最愛的人竟是殺父仇人,東哥該怎麽辦呢?沉默了許久我才問出連我自己都知道答案的問題:“格格一定很難過吧。”
“難過是自然的。“金台吉突然扣住我的手臂搖晃著"你就不要再為別人操心了。現在大哥懷疑你是建洲的細作。你的處境比較危險。“聽他這麽說,我著實犯了糊塗。我怎麽就成了細作了?“這件事和我是細作有聯係嗎?”
“還記得當日你預言會有建洲都督迎娶東哥嗎?大哥懷疑你根本就是努爾哈赤的人,才會說得這麽準。而如今種種謠言也對你不利。努爾哈赤四處張揚說你是他的福晉。”說我是他的福晉?如今我隻覺得此事與我無關。
“金台吉,我隻問你一句,你相信我嗎?”此刻我隻在意他的想法。“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改變。”聽他這麽說縱使前途坎坷我也無懼無謂。“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大步跨出院子向中府走去。他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與我一路同行。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盡管心中有很多話想問,若我知道此次一去將與他分別,我定不會固執的沉默,哪怕說一句好好照顧自己也好,但我並沒有預見未來的能力,所以我們注定遺憾的別離。
中府大廳的橫梁闊院,香台古木。守衛森嚴,四周彌漫著詭異的氣氛,生生弄得我頭皮發麻。呐林傲然坐於主座上,眼若寒星。冷冷的觀望我。弄得我膽戰心驚,攥緊了拳頭。金台吉看出了我內心的恐懼。站在我身前,擋住了呐林的目光。“哥,我已向塔雅問明,建洲之事確實與她無關。”
“是嗎?”傳來的是呐林不屑的語氣。“你要護她到何時?”麵對呐林的暴怒金台吉顯然束手無策。
“大貝勒左一個細作右一個維護的,塔雅大膽敢問大貝勒證據何在?”我不知哪來的膽量竟站在了金台吉麵前與呐林對峙。他的目光微微一咪,像是思索著。“也罷,若你可以為我辦成一件事,我就不再追究細作一事,還讓你與金台吉成婚。”
如此誘人的條件,隻是不知背後藏著什麽陰謀。見我不說話他又繼續說“隻要你願意回建洲作我的線人,建洲一敗你就是我葉赫的二福晉。”
“大哥!”金台吉怒吼,“你住嘴!”我看了一眼金台吉示意他冷靜。“塔雅,你覺得怎麽樣?”原來整件事都是呐林的陰謀,我是不是細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個和努爾哈赤有瓜葛的女子。但我真的可以背叛努爾哈赤嗎?為了我和金台吉背叛他。
“若我不答應又如何?”呐林目光變得更加陰冷。他臉色一變,四周的府兵湧了上來。“將塔雅壓入地牢。”不久就上來幾個府兵將我架住,金台吉拔劍喝止“我看今天誰敢動我的塔雅。”這令呐林十分不快。
我感動的看著金台吉,卻不希望他為了我忤逆了哥哥。我對著他輕輕的搖著頭,我清楚的看到他含在眼中的淚花。呐林見此景也做出了一些讓步,和善的對我說。“你可以考慮一下,若什麽時候你想通了願意了,你就告訴我。咱們今日的約定依然作數。”
倔強如我,怎會輕易向呐林屈服呢。我沒有回應隻是溫柔的望向金台吉,不知此次一別我們何日再聚。再見麵恐已是牢門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