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遇女真巴圖魯
古代的酒家果然名不虛傳,不僅熱鬧,而且給人一種舒適感。好像進來的人就會變成英雄豪傑一定要痛飲三百杯似的。
我和格格找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試圖避開那一雙雙發直的眼。
“掌櫃的,把你們這好吃的都給我統統抬上來。”我學著武俠裏的俠客豪氣的點著菜。東哥看著我餓鬼投胎的樣子,笑得開了懷。
我好久都沒有這麽開心了。或許是這些時的閑暇使我釋放了一些活潑的分子吧。
正當我開心的看著桌上的菜時。有一隊官兵走到我們麵前。“請問是東哥格格嗎?”說話的是個管事的。大家稱他校慰。他身著明軍鎧甲,卻是個女真人。個子高挑,身材魁梧。眉羽間還透著英氣。這是我自打穿越以來看到的最有男子漢氣概的男子了。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他眼神中會透著一股子悲涼。
我心中暗暗想著,卻也不忘回話。“不知官爺找東哥格格有何貴幹?”
男子謙訓有禮,可說話時卻有一股蓋不住的霸氣。“在下努爾哈赤,受納林貝勒之托,接格格回去。”
天呐!努爾哈赤。難怪我會覺得他有霸氣了。這不是多次出現在我夢裏那個鐵骨錚錚的柔情漢子嗎?如今見到又覺得夢中的他不如現實中的柔情。尤其是他眼裏的那種憂鬱,讓我傾慕不已。
我內心抑製不住的狂喜。活像見到偶像的追星族。恨不得衝上去抱著他合影。
東哥則冷靜的說“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東哥格格?”
努爾哈赤先是一驚,然後仔細打量著我和東哥。“納林貝勒說東哥格格是葉赫第一美人。隻是二位都如此標致。還請明示哪位是東哥格格。”
原來他不知道誰才是東哥啊。這就好辦了。“我是東哥格格。”不顧東哥驚訝的表情我爽快的承認,她好像明白了我的苦心,所以沒有揭穿我。而是反問努爾哈赤“你知道納林貝勒找東哥格格回去做什麽嗎?”
“這個卑職不知。”
“他要東哥嫁給一個老到可以做她父親的人。”東哥說著眼中透著一絲淚光。
努爾哈赤疼惜的看著東哥,沒有多說。難道這就是命運,即使他以為我才是東哥格格,目光還是會不自覺被真的東哥吸引過去。“如果要你和自己不愛的人共度一生,你願意嗎?”我不知怎麽的,很希望他放過東哥。
努爾哈赤聽後先是一驚,然後憂鬱的看著我說“也許會痛苦吧。”
他的眼神是我不能承受的。那種悲涼是我再長十歲也負擔不起的。而此時的努爾哈赤卻不過二十上下。我躲避著他的目光。“我即將嫁給一個妻妾成群,年過半百的人。不要說指望他愛我了。光是想到嫁給他後的妻妾之爭我就已經疲憊不堪了。你說你娶了不愛的人,會痛苦。女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呢,要我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我寧願去死。”
我的話似乎給努爾哈赤很多思考,也許隻有我這個現代女子才能如此義正言辭的反對指婚吧。“你們走吧,當我們沒見過。”
努爾哈赤話音剛落,身旁的將士分分表示反對“校慰萬萬不可。今天我們放走東哥格格隻怕葉赫貝勒怪罪啊。”
“有什麽怪罪,我擔著。就當我們今天沒見過。”努爾哈赤鐵了心要放我們走。
對此我打從心底裏感激。可是他又為何看上去如此憂鬱呢。
“你是個苦命人,我們不會令你為難的。我們跟你走。”東哥的一句話,可說是講到了努爾哈赤的心坎裏。
他應該不會答應吧。努爾哈赤是男人啊。他怎麽會用一個女子的終身幸福去換取自己的平安呢?不會的。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禱告是不起作用的。努爾哈赤聽後並沒有反駁。隻是默默的帶著一對兵走出酒家。
我也隻有被迫跟著東哥一起踏上回葉赫的旅程。就這樣我的中原夢破碎了。
剛從酒家出來,就看到進來時還空著的馬棚邊栓著匹匹的駿馬。這是我沒見過的。不過隨著之後的尷尬局麵。我看著馬匹時的驚訝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格格,你們沒有騎馬來嗎?”努爾哈赤問著吩咐手下牽了兩匹馬過來。
東哥看著馬嫻熟的騎上去,而我卻隻有呆呆的看著馬立在那。不知要如何下手。於是尷尬的說“我不會騎馬。”
此話一說,當即引起眾士兵的議論。努爾哈赤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說“如果你不介意和我騎一匹馬好嗎?”
這話可說是正中我的下壞。但為了維持大家閨秀的風範還是忍住了狂喜“那麻煩校蔚了。”
說完我在努爾哈赤的幫助下,很快就上了馬。
東哥看我上了努爾哈赤的馬,放心的揮鞭起程。看來雖然是第一次見麵,她對努爾哈赤的人格卻是百分百放心。
在馬背上觀望遼東平原果然又是另一番風景。怪不得這裏的人都喜歡騎馬。
微風吹來陣陣男子漢氣味,也許我這樣表述是不恰當的,但我卻無法找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
我不由自主的回頭望著這位無數次出現在我夢裏的女真巴圖魯。
見我目不轉睛,努爾哈赤好奇的問“格格為何一直看著我?”
若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我此刻必定極力否認。還要給他扣上自戀的罪名。可若是他問我,我就不想隱瞞了。“我在看你眼中那抹不掉的憂鬱。我在想是什麽事讓你眼中的憂鬱抹不掉。”
“嗬嗬。”努爾哈赤開懷一笑,更添幾分北方漢子的豪放。“我眼中抹不掉的憂鬱所為何來?”當他說完這句話後,他豪放的微笑轉出了一絲悲涼。
此刻我竟遲鈍的沒有想到他被妻子佟佳氏趕出莊園的事。反而天真的問著“告訴我,是什麽讓你悲涼?”我的眼神死死的看著他,似乎連我自己都能體味出我眼神中的逼迫。
他看著我堅定的眼神,並沒有躲開的意思。隻是淺笑著“因為我明明有家卻又無家可歸。”
他伴隨著言語的淺笑破碎了我全部的防線。
於是不理智占據了我。“對不起,我不該揭開你拚命舔的傷口。”我不自覺中托口而出。
他望著我半晌沒有說話。此時我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是我的話讓你難過了嗎?”
努爾哈赤看著我,表情從愣著的警覺轉化成遇到好友的輕鬆。“沒有,我隻是在想為何你我萍水相逢。你卻好像能看透我的心境似的。”
是啊,自古英雄皆寂寞。他該有多孤獨啊。我此刻竟詞窮,不知要用怎麽的柔情才能撫慰這顆不安的心。
也許英雄身邊多得是柔情女子的依附。卻欠缺所謂的紅顏知己吧。我想要變成能與他並肩的女人。
於是我以知己自居回複著他“因為你是孤獨的,你內心有太多不能揭開的傷口。你隻會到夜深無人時一個人躲起來不斷的舔,不斷的舔。希望有一天可以痊愈。但每每黎明一到。你又會發現晚上的努力隻是徒然。於是你的傷口越發包裹的緊,心門也越發閉塞。以至於天下之大卻無人明白你的心境。”
他聽這話格外感動,一副相逢恨晚的表情。“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很顯然,我被識破了。他清楚的知道我不是東哥格格。而我卻隻能為了維護自尊心。否認著他的結論。“我是東哥格格啊。”我的話語裏失了剛才的氣勢。
他看到在我瀕臨破碎的謊言前還不承認。笑了笑。他的笑很輕,斷不是嘲笑。
“還請東哥格格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唯一的知己叫什麽?”
見他哀求,我一時心軟。再說無論誰是東哥,這葉赫總是要回的。看來我的苦心算是白費了。
“我叫塔雅,是東哥格格的俾女。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不是東哥格格的?”我不敢相信的詢問。因為要論氣質我認為我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是不會輸給東哥的。
見我疑惑的表情,努爾哈赤笑開了懷。“就憑你現在在我的馬上,葉赫的格格是不可能不會騎馬的。”
聽他這樣說,我也笑起來。在遼闊的平原上努爾哈赤騎著駿馬載著我。天空中回響著我們陣陣的笑聲。
隨著一路的奔馳,我們又向葉赫迫近了一些。這幾日我和努爾哈赤變成了深交好友。他甚至告訴了我他是如何被趕出佟家莊園的。這在我看來是他把我當朋友最好的證明。
奇怪的是他這幾日都不曾與格格說話,真不明白他們後來是怎麽相愛的。不過這也不是我可以控製的。說不定那些都是杜撰的呢?說不定他最愛的是東哥格格的俾女,隻是因為身份懸殊被記載成為東哥格格。
此刻我真為自己沒有深刻研究清史而感到懊悔。真想弄台電腦百度一下他究竟愛誰,相想又覺得自己可笑。明明不屬於這個時代,卻還在這做著春秋大夢。妄想女真最了不起的男人愛我。
就這樣妄想著,我睡著了。有時候真的很希望一覺醒來,我繼續上我的課,媽媽會給我做早餐。一切都是因為我看多了,做的一場夢。可遺憾的是,無論是午夜夢醒,還是黎明到來。總之每每從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總是遼闊的草原,駿馬,旗裝,官服。
也許現在反倒是在睡夢中才會有電腦,手機,短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