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後娘的心腸,越來越惡毒
馬車一路朝北出發,顧健之也破罐子破摔,死皮賴臉纏著林末,把十萬個為什麽,發揮的淋漓盡致。
林末被他問得要自閉。
凶他,那小子凶回你,而且還比她囂張。
按他說的,她都要把他給賣了,還不允許他囂張得意幾天麽?
這不,這小子又在她耳旁叨叨了半天,林末忍不住了,停下馬車,然後一腳把顧健之踹下去。
黑著臉,“你自己跟在後麵跑。”
說完,重新駕起馬車跑了起來。
耳朵被他折騰了兩天,終於可以安靜一會。
摔到雪地裏的顧健之並沒有摔疼,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後娘駕著馬車離開,立即急得在後頭追喊:
“等等我啊,後娘!”
顧健之鬱悶,在後頭狂追著馬車跑。
眼神掃了一眼四周,沒任何房屋以及行人的樣子,心裏打了個突,跑的速度也變得快了一些。
“後娘!”
顧健之憤怒,“你等等我啊!”
“你要賣我,也要有一個好的賣相,才能賣得上好價錢。你……你要是讓我跑瘸了腿,賣不上價,虧的還不是你?”
“後娘!”
……
不管他怎麽叫,留給他的,隻有一個比巴掌稍微大點的馬車影子。
顧健之停了下來生氣跺腳,後娘的心腸,越來越黑。
但又不得不抬腳追上去,忽然,腳一滑,顧健之發出了一聲尖叫聲,從官道上滾了下去。
林末這邊,沒了顧健之在耳邊念經似的嘮叨,整個人輕鬆下來,慢悠悠的趕著馬車往前走,偶爾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嚎叫聲,讓她心情格外美麗。
年輕,就是啊,精力旺盛。
跑著,也能喊這麽大聲,跑跑更健康。
不過,林末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駕駛的馬車並算不上快,她也計算過顧健之的速度,他應該是不緊不慢跟在馬車五十厘米左右的距離,然後餘力用來嚎叫。
可現在,已有一會沒聽到顧健之的聲音。
林末回頭,來時路,隻有馬車經過的痕跡,後頭卻不見顧健之的身影。
臉一冷,毫不猶豫調轉馬車,快速朝來時路返了回去。
等看到站在山溝溝的顧健之時時,林末鬆一口氣,隨即板著臉,“為什麽不跟著跑?”
顧健之無辜,“我……我腳滑,滾下來了,腿有些軟,上不去。”
林末無語,這麽寬的路都能腳滑滾下去,也算是人才,“快點上來,走了。”
“走不了,後娘,你,你要不下來看看?”顧健之手指著自己腳下地方,眼神有些奇怪。
心知有異,林末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顧健之旁邊,卻見一個背靠著山體的男人坐在那裏,雙眸緊閉,看不出是死是活。
但刀刻一般俊挺的五官,以及那一身盔甲,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格外的顯眼。
“後娘,他是軍人嗎?”
“還有,他死了沒有?”
雖對方這模樣,還有這魁梧的身材,瞧著是自己的菜,那依然也無法抹去林末的嫌棄,“不死也差不多。”
那臉凍得沒半點血色,還有腹部流出來的血都凍成了冰,怕是離死不遠。
顧健之解開手套,露出自己的小手,輕輕放在他的鼻翼之下試探。
微弱的氣息掃過自己的手,熱熱的!
顧健之雙眸發亮,激動看向林末,“後娘,他沒死!”
“沒死,關我們什麽事?”林末冷冰冰的反問,“這一路來,凍死的人,你還少見了不成?”
“走吧!”
“不,”顧健之倔強,“他不一樣,他是軍人,而且他還活著,沒死。”
“後娘,我,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我要是說,我不救呢?”林末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該死的狼崽子,又想給她添麻煩了,是麽?
“你……你不救,我,我自己救!”顧健之說完,就去動手想扶男人。
但一個成年男人,又豈是他一個小孩能扶起?
扶不行,背也不行,顧健之在原地折騰了半天,都沒辦法把人給挪動半寸,反而把自己搞的一身狼狽。
最後,不得不可憐兮兮的看向林末,“後娘……”
“不是很難耐嗎?”
林末嗤笑,“不是說你自己救麽,你喊我做什麽?”
雖吐槽著顧健之,但林末還是彎腰,一個輕鬆把男人給抗了起來。
別說,這人,還真的挺結實,死沉死沉的,能壓死人。
……
張敬山醒來時,腹部的劇疼,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同時也發現了自己身上蓋著的嶄新的被子,以及旁邊燃燒著的火堆。
而他的衣服,被掛在火堆旁烤著火,盔甲就在他的旁邊。
掀開一點被子,看到自己被包紮有些醜的傷口,他掙紮著想要起來。
但牽扯到傷口,臉一白,冷汗冒了出來。
“我要是你,我絕對不亂動。”
一個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緊接著是一個男孩激動的聲音,“你醒啦。”
張敬山猛地抬頭,卻見一俏麗婦人帶著一個孩子,正站在破房門口看著自己。
嘶啞著嗓音,“是,是你們救了我?”
“對!”
顧健之一蹦一跳朝他走去,臉上帶著崇拜,“是我和我後娘救了你,你身上的傷是我包紮的,你衣服,我也幫你洗幹淨了。你是大將軍嗎?你身上好多傷,都是打仗的時候,留下的嗎?”
張敬山有些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感謝你們母子的救命之恩,張某以後必定會報道你們的恩情,我……”
“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以後,要報答,就現在。”
林末穿著針線,漫不經心走了過來。
張敬山下意識去摸懷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此刻沒衣服。
羞赧。
手,輕輕往上提了下被子,“我身上沒帶值錢的東西……”
“我不缺錢,”林末笑的有些陰森可怕,“你,讓我在你肚子上,縫幾針,你別叫就行”
張敬山身體僵硬,眼神有些不可思議看著眼前明明長相柔和、但嘴裏卻說著虎狼之詞的女子。
什麽叫做縫幾針?
這針紮在肉上,豈不是要疼瘋?
“怎麽,不是要報恩嗎?這就反悔了?”林末眼神一挑,麵帶鄙視,一副對方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小人一般。
張敬山咬牙,不就是紮幾針而已麽?
都差點被人切腹了,還怕這幾針麽?
當下咬牙,硬著脖子,“來吧,我張敬山說到做,你盡管來紮!”
林末嗤笑,“被子掀開啊,不然,我怎麽紮?”
張敬山臉一紅,被子掀開,露出他結實、以及布滿各種疤痕的上半身。
“身材不錯!”
林末吹了個口哨,成功讓張敬山抖了的抖身體,他怎麽感覺自己遭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