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擺攤兒
回鎮上走了一圈，虞藍發現自己新租的宅子相當有地理優勢。
靠近城門，每天來往人流量比較大。
而且離官方唯一授權的飲用水銷售點距離很近，買水的人一定會路過這裡。
拿來擺個小吃攤再合適不過了。
虞藍搓了搓手，開始忙活。
先在屋外砌了個簡易的灶台，再搭上木板，充當流理台。
旁邊支起一把太陽傘和兩張摺疊桌。
這就差不多能開張了。
虞藍寫下今日菜單——稻香餅、鮮肉包子不限量供應，冬菇藕夾、冬瓜丸子湯限量30份。
想了想，她又在下面加粗寫了一行廣告語。
「吃膩了營養粉，想換換口味？你還在等什麼？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嘗一嘗看一看，獨家絕密配方，拯救你的味蕾——蛋兒風味小吃，你值得擁有！」
擦了擦汗，虞藍她加快了手裡的動作，一屜又一屜熱乎乎的鮮肉包接連出爐。
要說這地球的廣告語就是好使。
從最開始乏人問津，再到逐漸暢銷、供不應求，這才過了三天時間。
第一天根本賣不出去。
大概是這裡的人們長期生活在被野獸攻擊的恐懼中，他們流著口水圍著小吃攤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人買。
虞藍也不著急，收了攤子后，隨手分了幾個鮮肉包子和稻香餅給附近的小孩兒。
免費贈送的對象不是她亂選的。
虞藍事先觀察過，這些小孩穿戴整齊，手腳白凈，看著就知道家裡大人精心照顧、教育過他們。
如果小孩兒們嘗了覺得好吃，他們一定會跟家裡大人說。
無論時代如何發展，大部分父母對孩子的事兒都格外上心。
第二天早上，虞藍再把攤子擺出來，沒多久，就看見了幾個被小孩兒拽來的大人。
他們懷疑地觀察了虞藍半天，確定她做的東西乾淨、衛生。
孩子眼巴巴的一個勁兒懇求，虞藍的定價也不算貴，一個星際幣能買4個稻香餅，半籠鮮肉包。
於是大人給孩子買一個，自己也順手嘗嘗味道如何。
人們從小就吃政府統一供應的營養粉，有錢的人才能享受菜肴。
對於普通人而言，第一次嘗到味道如此豐富有層次的食物，他們頓時就驚艷了。
好吃！
吃了還想吃！
價格不貴，買了嘗鮮也好啊！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虞藍的「蛋兒小吃攤」在鎮上就有了名氣。
熱氣蒸騰的灶台旁邊擺了一口小鐵盒。
鐵盒旁邊放了一個藤籃，籃子里塞了深色的軟墊。
虞藍把大白蛋放在籃子里，笑眯眯地摸了摸它，在殼上輕彈了一下：「吉祥物你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讓我們努力用美食征服宇宙，掙錢走上人生巔峰！」
沐浴著暖呼呼的蒸汽，蛋暢快地張開了毛孔。
咦，你問我一顆蛋哪兒來的毛孔，這種小問題就不要在意啦。
蒸汽里除了香噴噴的味道，還有億萬細小的水分子。
這讓蛋兒非常開心，比偷偷摸摸從虞藍那兒「吸水」強多了。
忙碌中，虞藍抽空看了一眼安靜曬太陽的大白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蛋殼變得更加熠熠生輝，瑩潤有光澤了。
也許是最近她一有空就努力孵蛋的結果？
為了搞清楚這顆蛋到底是什麼品種，虞藍抱著蛋到城裡的奇怪事物諮詢中心去打聽過。
諮詢顧問是一個揮舞著幾百根細小鬚根的樹精，它有青灰色近乎岩石的外殼。
對著大白蛋上下左右研究了一個多小時，樹精顧問慢吞吞地搖了搖頭。
連據說在宇宙里壽命最長、見識最廣的崔曼人（tree-man）都搞不明白蛋的來歷，虞藍無語了——不知道具體種類，蛋怎麼賣得出去？
這年頭，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可不好找。
虞藍路過交易行，不小心被安利擊中，渾渾噩噩掏錢買下機器人導購瘋狂推薦的普通家用型孵蛋器。
買回家之後，她對著只剩下10枚星際幣的賬戶哭出了聲。
咣地把蛋扔進孵蛋器，虞藍氣呼呼地翻身背對蛋拉上了被子。
每天把它抱在懷裡孵了那麼久，一點動靜都沒有，大爺不想陪你玩了，老實在孵蛋器里呆著吧！
然而，第二天早上虞藍醒來，掀開被子，傻眼了。
一枚大白蛋安靜地躺在她懷裡，彷彿能看到一張靜謐無邪的睡顏。
虞藍打了個冷戰，搓搓胳膊趕緊跳下床，收拾東西出門擺攤。
這還真特么的孵蛋孵出母性情結了？
難道她睡到一半，覺得懷裡空落落的，把蛋抱回床上又接著往下睡？
……這想法有毒！
虞藍的小吃攤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再度開張。
很快，慕名而來的街坊鄰居和其他鎮民排起了長龍，人們有序地把錢幣扔進鐵盒裡，從虞藍手裡接過剛出爐的新鮮食物，邊吃邊聊天。
「……聽說隔壁星球水價又漲了。」
「那咱們也快了吧，今年這都漲第五回了，照這樣發展下去，普通人根本喝不起水。」
「都怪政府！當年異能者內部分裂打內戰，對轟開大招，把星球給毀完了，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活下來的異能者護著少數人逃了，留下我們在這裡受苦受難，我呸！」
虞藍給桌邊的幾個人上了幾屜鮮肉包子，順便好奇地多問了一句。
「異能者？」
一個大叔回頭看了看虞藍：「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這事兒。想當年……」
「當年，這顆星球還不叫做『絕望之星』，卓沃特星球曾經是這片星域里最繁榮發達的星球，還開設了專門培養異能者的哨兵嚮導分校，每天，星際港都有上萬艘飛船起降。」
虞藍往聲音來處看去，中年男人圓乎乎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你是喬納大叔？」
喬納摸摸肚子，垂涎地望著其他人手裡捧著的小吃。
「今天去逛自由集市，聽說西城門附近有家新開張的小吃攤，我沒找錯地方吧？」
有生意上門，虞藍立刻擺出了專業的笑容。
「沒找錯，請問你是打包帶走還是在這兒吃？」
坐在另一張空出來的小桌旁邊，喬納大叔接過熱騰騰的的鮮肉包子，迫不及待地吹了兩口就往嘴裡塞。
「啊，麵皮鬆軟回味甘甜，這裡頭的肉餡口感爽滑q彈不塞牙……小姑娘，我還要一籠！」抬起頭，喬納大叔透過暖烘烘的熱氣看清了虞藍的臉，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不是上次賣犀鱷獸皮給我的小姑娘嗎？」
虞藍笑眯眯地端了包子過來：「是啊，打獵太辛苦了，還得冒生命危險，不划算。所以我就轉行賣包子了，大叔，這一籠算我請你的。」
喬納大叔喜笑顏開，在這兒一口氣吃了五籠包子，又要了20個稻香餅打包準備帶回去。
正好這會兒生意高峰期過了，小吃攤沒那麼忙。
虞藍把爐子里的火弄小，走過來跟喬納大叔聊天。
「大叔，你剛才說異能者，還說到了哨兵和嚮導的培訓學校，」虞藍重複了一遍那些名詞，「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這顆星球真發生過內戰？」
喬納大叔想了想，臉上笑容也淡了。
「……最早有記載的異能者出現在五百多年前的某個小星球上。在那之後，不斷有人覺醒成為異能者，科學家稱之為——【進化】。」
從喬納大叔口中，虞藍第一次得知了異能者的相關知識。
異能者覺醒后，大體有兩種進化方向。
一類異能者被稱為哨兵，他們的五感會變得更為敏銳，無論是身體反應力還是痊癒力，各方面數值都遠超過普通人類的極限。
十人的哨兵小隊，他們千里奔襲，一夜之間就能攻破某星球首都，將統治者俘虜，徹底瓦解該政權。
從那以後，哨兵成為了力量的象徵。
他們被各*隊招攬，經受各方面更專業的訓練，成為強者中的強者。
然而好景不長，在那之後不久，爆發了另一起令世人震驚的慘案。
「……哨兵們在前往救援地的過程中發生了□□，之後飛船墜毀，機上普通工作人員和醫務工作者幾乎全被屠殺殆盡，哨兵們互相殘殺，甚至引發了高位能源震蕩爆炸。」
喬納想起了當年從報道中看到的那些畫面，他打個冷戰，目現恐懼。
「哨兵從人類的保護者、超級英雄，一下子變成了極其危險的不安定因素。各國相繼下令，要求所有哨兵都必須統一接受國家監管，逃避註冊登記的，一經發現，當場擊斃。」
虞藍皺眉：「這也太霸道了，強行剝奪他們的人身自由。」
「沒辦法，哨兵的躁鬱症發作起來，他們就失去了理智，沒法控制自己。」喬納搖了搖頭，「能力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就是強有力的武器，用得不好，那就傷人傷己。」
虞藍心裡產生了一種深切的無奈，她不舒服地擰起眉，按著心口。
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壓抑和憤懣？
這到底是怎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喬納大叔抬起頭來：「不過好在異能者不是只有哨兵這一種。慢慢的，另一類擁有異能的人群出現在大家的視線當中。」
「大叔，你說的是那個什麼嚮導？」虞藍把蛋兒摟在懷裡，托著下巴問。。
「對，嚮導，他們……」喬納正要繼續說下去。
突然從路口衝出幾個人，他們一把掀翻了虞藍的小吃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