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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jin][jiang][du][fa]

  貧富不一,或性情參商。有那家道艱難的,便住在這裡了,有那有錢有勢尚排場的,只說這裡不方便,一定另外或村莊或尼庵尋個下處,為事畢宴退之所。即今秦氏之喪,族中諸人,也有在鐵檻寺的,也有別尋下處的。鳳姐也嫌不方便,因遣人來和饅頭庵的姑子靜虛說了,騰出幾間房來預備。——原來這饅頭庵和水月寺一勢,因他廟裡做的饅頭好,就起了這個渾號,離鐵檻寺不遠。當下和尚工課已完,奠過晚茶,賈珍便命賈蓉請鳳姐歇息。鳳姐見還有幾個妯娌們陪著女親,自己便辭了眾人,帶著寶玉秦鍾往饅頭庵來。只因秦邦業年邁多病,不能在此,只命秦鍾等待安靈罷,所以秦鍾只跟著鳳姐寶玉。一時到了庵中,靜虛帶領智善、智能兩個徒弟出來迎接,大家見過。鳳姐等至凈室更衣凈手畢,因見智能兒越髮長高了,模樣兒越發出息的水靈了,因說道:「你們師徒怎麼這些日子也不往我們那裡去?」靜虛道:「可是這幾日因胡老爺府里產了公子,太太送了十兩銀子來這裡,叫請幾位師父念三日《血盆經》,忙的就沒得來請奶奶的安。」


  不言老尼陪著鳳姐。且說那秦鍾寶玉二人正在殿上玩耍,因見智能兒過來,寶玉笑道:「能兒來了。」秦鍾說:「理他作什麼?」寶玉笑道:「你別弄鬼兒!那一日在老太太屋裡,一個人沒有,你摟著他作什麼呢這會子還哄我!」秦鍾笑道:「這可是沒有的話。」寶玉道:「有沒有也不管你,你只叫他倒碗茶來我喝,就撂過手。」秦鍾笑道:「這又奇了,你叫他倒去,還怕他不倒何用我說呢!」寶玉道:「我叫他倒的是無情意的,不及你叫他倒的是有情意的。」秦鐘沒法,只得說道:「能兒倒碗茶來。」那能兒自幼在榮府走動,無人不識,常和寶玉秦鍾玩笑,如今長大了,漸知風月,便看上了秦鍾人物風流,那秦鍾也愛他妍媚,二人雖未上手,卻已情投意合了。智能走去倒了茶來。秦鍾笑說:「給我。」寶玉又叫:「給我。」智能兒抿著嘴兒笑道:「一碗茶也爭,難道我手上有蜜!」寶玉先搶著了,喝著,方要問話,只見智善來叫智能去擺果碟子,一時來請他兩個去吃果茶。他兩個那裡吃這些東西略坐坐仍出來玩耍。


  鳳姐也便回至凈室歇息,老尼相伴。此時眾婆子媳婦見無事,都陸續散了自去歇息,跟前不過幾個心腹小丫頭,老尼便趁機說道:「我有一事,要到府里求太太,先請奶奶的示下。」鳳姐問道:「什麼事?」老尼道:「阿彌陀佛!只因當日我先在長安縣善才庵里出家的時候兒,有個施主姓張,是大財主。他的女孩兒小名金哥,那年都往我廟裡來進香,不想遇見長安府太爺的小舅子李少爺。那李少爺一眼看見金哥就愛上了,立刻打發人來求親,不想金哥已受了原任長安守備公子的聘定。張家欲待退親,又怕守備不依,因此說已有了人家了。誰知李少爺一定要娶,張家正在沒法,兩處為難;不料守備家聽見此信,也不問青紅皂白,就來吵鬧,說:『一個女孩兒你許幾家子人家兒?』偏不許退定禮,就打起官司來。女家急了,只得著人上京找門路,賭氣偏要退定禮。我想如今長安節度雲老爺,和府上相好,怎麼求太太和老爺說說,寫一封書子,求雲老爺和那守備說一聲,不怕他不依。要是肯行,張家那怕傾家孝順,也是情願的。」鳳姐聽了笑道:「這事倒不大。只是太太再不管這些事。」老尼道:「太太不管,奶奶可以主張了。」鳳姐笑道:「我也不等銀子使,也不做這樣的事。」靜虛聽了,打去妄想。半晌嘆道:「雖這麼說,只是張家已經知道求了府里。如今不管,張家不說沒工夫、不希圖他的謝禮,倒像府里連這點子手段也沒有似的。」


  鳳姐聽了這話,便發了興頭,說道:「你是素日知道我的,從來不信什麼陰司地獄報應的,憑是什麼事,我說要行就行。你叫他拿三千兩銀子來,我就替他出這口氣。」老尼聽說,喜之不勝,忙說:「有!有!這個不難。」鳳姐又道:「我比不得他們扯篷拉縴的圖銀子。這三千兩銀子,不過是給打發說去的小廝們作盤纏,使他賺幾個辛苦錢兒,我一個錢也不要。就是三萬兩我此刻還拿的出來。」老尼忙答應道:「既如此,奶奶明天就開恩罷了。」鳳姐道:「你瞧瞧我忙的,那一處少的了我我既應了你,自然給你了結啊。」老尼道:「這點子事要在別人,自然忙的不知怎麼樣;要是奶奶跟前,再添上些,也不夠奶奶一辦的。俗語說的:『能者多勞。』太太見奶奶這樣才情,越發都推給奶奶了。只是奶奶也要保重貴體些才是。」一路奉承,鳳姐越發受用了,也不顧勞乏,更攀談起來。


  誰想秦鍾趁黑晚無人,來尋智能兒。剛到後頭房裡,只見智能兒獨在那兒洗茶碗,秦鍾便摟著親嘴。智能兒急的跺腳說:「這是做什麼!」就要叫喚。秦鍾道:「好妹妹,我要急死了!你今兒再不依我,我就死在這裡。」智能兒道:「你要怎麼樣,除非我出了這牢坑,離了這些人,才好呢。」秦鍾道:「這也容易,只是『遠水解不得近渴』。」說著一口吹了燈,滿屋裡漆黑,將智能兒抱到炕上。那智能兒百般的扎掙不起來,又不好嚷,不知怎麼樣就把中衣兒解下來了。這裡剛才入港,說時遲,那時快,猛然間一個人從身後冒冒失失的按住,也不出聲。二人唬的魂飛魄散。只聽「嗤」的一笑,這才知是寶玉。秦鍾連忙起來抱怨道:「這算什麼?」寶玉道:「你倒不依咱們就嚷出來。」羞的智能兒趁暗中跑了。寶玉拉著秦鍾出來道:「你可還強嘴不強?」秦鍾笑道:「好哥哥,你只別嚷,你要怎麼著都使的。」寶玉笑道:「這會子也不用說,等一會兒睡下咱們再慢慢兒的算帳。」


  一時寬衣安歇的時節,鳳姐在裡間,寶玉秦鍾在外間,滿地下皆是婆子們打鋪坐更。鳳姐因怕通靈玉失落,等寶玉睡下,令人拿來在自己枕邊。卻不知寶玉和秦鍾如何算帳,未見真切,此系疑案,不敢創纂。


  且說次日一早,便有賈母王夫人打發了人來看寶玉,命多穿兩件衣服,無事寧可回去。寶玉那裡肯又兼秦鍾戀著智能兒,調唆寶玉求鳳姐再住一天。鳳姐想了一想,喪儀大事雖妥,還有些小事,也可以再住一日:一則賈珍跟前送了滿情,二則又可以完了靜虛的事,三則順了寶玉的心。因此便向寶玉道:「我的事都完了。你要在這裡逛,少不得索性辛苦了。明兒是一定要走的了。」寶玉聽說,千姐姐萬姐姐的央求:「只住一日,明兒必回去的。」於是又住了一夜。鳳姐便命悄悄將昨日老尼之事說與來旺兒。旺兒心中俱已明白,急忙進城,找著主文的相公,假託賈璉所囑,修書一封,連夜往長安縣來。不過百里之遙,兩日工夫,俱已妥協。那節度使名喚雲光,久懸賈府之情,這些小事豈有不允之理,給了回書。旺兒回來,不在話下。


  且說鳳姐等又過了一日,次日方別了老尼,著他三日後往府里去討信。那秦鍾和智能兒兩個,百般的不忍分離,背地裡設了多少幽期密約,只得含恨而別,俱不用細述。鳳姐又到鐵檻寺中照望一番。寶珠執意不肯回家,賈珍只得派婦女相伴。


  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且說秦鍾寶玉二人跟著鳳姐自鐵檻寺照應一番,坐車進城,到家見過賈母王夫人等,回到自己房中,一夜無話。至次日,寶玉見收拾了外書房,約定了和秦鍾念夜書。偏偏那秦鍾秉賦最弱,因在郊外受了些風霜,又與智能兒幾次偷期繾綣,未免失於檢點,回來時便咳嗽傷風,飲食懶進,大有不勝之態,只在家中調養,不能上學。寶玉便掃了興,然亦無法,只得候他病痊再議。


  那鳳姐卻已得了雲光的回信,俱已妥協,老尼達知張家,那守備無奈何,忍氣吞聲受了前聘之物。誰知愛勢貪財的父母,卻養了一個知義多情的女兒,聞得退了前夫,另許李門,他便一條汗巾悄悄的尋了自盡。那守備之子誰知也是個情種,聞知金哥自縊,遂投河而死。可憐張李二家沒趣,真是「人財兩空」。這裡鳳姐卻安享了三千兩。王夫人連一點消息也不知。自此鳳姐膽識愈12

  了一個知義多情的女兒,聞得退了前夫,另許李門,他便一條汗巾悄悄的尋了自盡。那守備之子誰知也是個情種,聞知金哥自縊,遂投河而死。可憐張李二家沒趣,真是「人財兩空」。這裡鳳姐卻安享了三千兩。王夫人連一點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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