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新開始
夏葉瑾睜開雙眼,只看到一片恍惚的白色,雙眼像蒙了一層白紗一般,她輕輕動了一下,想要抬手,耳邊便傳來刺耳的聲音。
然後有雜亂無章又匆忙的腳步朝她這個方向奔進來,好幾個人湧進來,語氣裡帶著欣喜,「醒了,她醒了……」
夏葉瑾滿心好奇忍不住想要起來看個究竟,卻被人一把按住,「先不要亂動,讓我們給你好好的檢查一下。」
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給她檢查的是一個年輕醫生,長相斯文清秀,看上去似乎挺值得信任。她還沒來得及理清腦子裡的混亂,就看到檢測儀的光照過來,十分晃眼,她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然後聽到那醫生問,「感覺怎麼樣了?」
「身體很麻。」
夏葉瑾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這是多久沒說話啊,怎麼能沙啞成這副樣子?
「麻是正常的,你昏迷了太久,又都在床上躺著,血液有些凝固,復健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了。」
「我躺了多久?」
「接近兩年。」
「……」夏葉瑾什麼也想不起來,「那我是因為什麼入院的?」
「車禍,昏迷。」
「哈?……」這麼俗套的情節?「可是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暫時想不起來是正常的,你身體沒有問題,只要經過幾個療程的復健,很快就能恢復。」醫生倒是挺耐心。
「那……我的名字是?」夏葉瑾有些遲疑。
「夏葉瑾。」
哦,對了,夏葉瑾。她一直綳著的神經終於有了略微的鬆弛,真擔心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還好沒忘。
「我的家人呢?」
醫生很有耐心,不僅沒有鄙視夏葉瑾略顯白痴的問題,還十分耐心的進行解答,他說你的父母都在外地,我們已經電話通知了,很快就會趕過來。
夏葉瑾一愣,「他們在外地,那平常都是誰?……」
「老年人行動不便,這兩年的時間裡,除了護工,還有付先生也常常來看你。——」
模模糊糊,又有點熟悉,就在夏葉瑾還沒有消化這個付先生到底是哪個付先生的時候,就聽到醫生站了起來,對著門口說「付先生你來了……」
付梓銘進來的時候,夏葉瑾嚇得差一點直接從病床上蹦起來,這個人……算了一下,他們倆至少有八年沒見了吧,現在竟然出現在這裡,她該不會是在做白日夢吧?
對方也是滿臉驚訝,但他的驚訝顯然與夏葉瑾不同。付梓銘先是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到床邊,盯著夏葉瑾問,「阿瑾你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我下去給你買……」
記憶似乎缺了好大一段,夏葉瑾還是反應不過來,「付梓銘,你經常來看我?」
「對啊,阿瑾你是想起了什麼嗎?」
夏葉瑾搖了搖頭,她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眼前這個人她再熟悉不過,付梓銘是她的高中同學,人不僅長得帥,成績好,球打得好,還特別熱心腸。當時幾乎所有女生的夢中理想型都是付梓銘,夏葉瑾也同樣不例外。
當然後面的結局並不是王子公主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夏葉瑾不是公主,她充其量算是個公主身邊的侍女,而且還是個很慫的侍女,所以由始至終,她與課代表付梓銘的交集就只有上課前交作業這麼一項。
本來也想努力一把找點不懂的題目去問他,可惜的是,就算是解答問題,付梓銘身邊也永遠都是擠滿了人。
在路上碰到她也曾試著打招呼,每當這個時候,對方都會同樣微笑的回應她,但之後又會以更加好看的微笑轉頭與身邊的其他女生交談。
總而言之一句話,付梓銘的身影填滿了夏葉瑾的高中三年,但夏葉瑾十分確定以及肯定,付梓銘對於她,應該是毫無印象的。
而現在,有人告訴她,這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竟然在她昏迷的時候常常來醫院探望她,這也,太不正常了點吧?
「阿瑾你是哪裡不舒服么?」
付梓銘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夏葉瑾,見她面部五官都糾結在一起,便有些擔心的開口問。
夏葉瑾再次搖頭,她覺得應該把心裡的疑惑問出來,可萬一兩人並不是太熟,這樣貿貿然的開口又會顯得很尷尬,正糾結得五官移位時,卻聽到對方笑了起來,說,阿瑾你是不是忘記我了?
夏葉瑾心說我忘了誰都不會忘記你,我只是對咱們倆這突然間突飛猛進的關係有點好奇罷了。
「如果沒有這場車禍,咱們都已經結婚了。」
「砰」的一聲,夏葉瑾手中的蘋果滾到了地上。同時掉在地上的,還有她的下巴和眼睛。
*
夏葉瑾恢復的不錯,一周后便出了院。
在這一周里,她知道了自己在車禍前是建盛國際集團里的業務總監,而她的正牌未婚夫,付梓銘先生,則是某大學的新晉副教授。付梓銘成為大學教授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畢竟人家從來都是成績那麼好。只是她自己,國際公司的業務總監?認真的?
雖然她昏迷了將近兩年,公司里還是給她保留了職位,所以一出院沒在家休息兩天,夏葉瑾便去上班了。
一切幾乎是順理成章。
只是夏葉瑾望著比她卧室還要大的辦公室,莫名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不過她這感覺沒持續多久,就被多的像山一樣的工作材料給擠走了,看不完的報表,開不完的部門會議,分配布置不完的任務,夏葉瑾有點疑惑她每個月工資到底有多少,怎麼可以忙成這個樣子。
不過太忙的好處就是,睡眠的質量倒是出奇的好。每天幾乎是貼床就睡,連個夢都沒有,一覺睡到天亮還只覺得睡不夠。
睡太沉的直接結果就是每天都踩著點到公司,雖然是總監不需要打卡,可長久以往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等第二天,她又還是繼續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