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出事了
顯然是被夏葉瑾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不輕,傅明鑫十分罕見的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無處安放。
這邊廂夏葉瑾卻沒有空閑去注意他的表情。
自從上回預感得到了印證之後,她突然明白了宮辰時那個項鏈的啟動方式,即肢體接觸。只要與某個人有過肢體接觸,她就能預知到有關於那個人的某些畫面。至於到底是只要接觸一次就能永久的預測到關於那個人的安危還是每一次都要接觸才能預測,這一點她現在還不是很清楚。
不過還好,現在她的腦海里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畫面。
傅明鑫這回應該是安全的。
等心中的擔憂消除乾淨,她才終於發現某人一臉驚訝的模樣,趕緊鬆開手,訕笑道,「……呃大少爺我發現你今天臉色不大好,我有點放心不下,穩妥起見,還是把個脈比較保險。」
「……」
*
就算傅明鑫出面調和,傅明毓的那件事也沒有很快的得到解決。
警察廳以雜誌言論過於偏激,對國家社會安寧秩序造成極度惡劣的影響為由,把傅明毓徹底的關了起來,怎麼樣都不肯放人。
傅老太爺剛開始是不知道的,可一兩個晚上沒有回來還能打馬虎眼糊弄過去,這將近一周都不見人影,恁是老眼昏花的老頭子,也能覺察出點不對勁來,更何況傅老太爺還沒有老眼昏花。
傅明鑫這幾日也累的夠嗆。
他已經在極力的找關係說情了,只可惜警-察-廳是歸蔡-軍-長直接管理,他是個文官,雖說是管理財政的副部長,但軍隊警察這種事情,他卻插不上話。江家倒是可以,只不過……
「好端端的,怎麼就得罪了江家呢?」
堂屋裡,大太太有些憂愁的看向哭的眼睛紅紅的二太太,語氣里透著無奈。傅老太爺坐在上首,爬滿皺紋的臉上陰沉得可怕。
所有人都在,但所有人都不敢開口說話。
「怎麼得罪?還不是顏丫頭!?」二太太恨恨的開口,一口銀牙就要咬碎,「我就不明白了江家到底是哪一點配不上她,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全程黑著臉,最後竟然還甩臉色給江家太太看……可憐了我的明毓,這肯定是江家心裡有氣故意設下的套子!」
說著她又低低地哭了起來,哭聲哀怨,讓原本就十分壓抑的堂屋顯得更加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都已經一星期了,待在裡面連個探望都不允許,明毓哪裡受過那樣的苦……不過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禍害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
二太太邊哭邊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二老爺也十分煩躁,他想讓她不要多說,可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保持沉默。他就傅明毓這麼一個兒子,現在不明不白的被關了起來,他們夫婦倆,無論是誰,都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見無人制止,二太太哭的越發凄慘。
「行了!」
傅老太爺終於開口。
「既然禍是顏丫頭闖下的,明天讓她親自去江家陪個不是就好了,現在再多說有什麼用?!」
「賠罪?事情都鬧成這樣了賠罪還有用嗎?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當初阿琴的事情我可沒有忘!——」
二太太不依不饒,十分罕見地頂了傅老太爺,還想往下說,卻被二老爺拉了下去。
「二妹你就少說兩句吧?連日奔波,明鑫都瘦了一圈呢……」,大太太語氣不咸不淡。
傅明毓自己闖下的禍卻還要連累她兒子傅明鑫受難,她強忍著這麼久沒有發火,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夏葉瑾在門口將茶點遞給白清的時候,正好看到堂屋內大亂的情景。
秋顏縮在角落裡,任憑周圍的人聲和唾沫星子將她淹沒,看上去像一隻放棄掙扎的渾身是傷的小貓仔。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原來的軌跡,在宮辰時給的「劇情」里並沒有這一塊,所以夏葉瑾沒有辦法未卜先知以上帝視角縱觀一切。
她站在院子里,獃獃的望著縮在角落成一點的秋顏,眼前卻突然浮現起當日初見時的場景,朝氣又明媚的笑容,猶如初次綻放的寒梅。可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朵寒梅開始凋萎了呢?
傅明鑫從前院走進來,匆匆的從她身邊掠過,在堂屋內與傅老太爺彙報著什麼,隱約能聽到顧部長,蔡軍長之類的,雖不真切,但從越來越小的哭聲與爭吵聲來看,似乎情況有所好轉。
喧鬧了一陣,大家也有些筋疲力盡。伺候老太爺回屋休息了之後,眾人便也各自散了。二房夫婦倆拉著傅明鑫說話,雖然心中著急,但礙於大太太在旁邊鎮著,也不敢多說,站了一會兒之後也就走了。
夏葉瑾趁著這個時候跑去扶縮成一團的秋顏,在兩人走出堂屋大門時,她看到不遠處白清與傅明鑫在一起。
距離不是太遠,傅明鑫的臉上依舊帶著習慣性的笑容。
白清不知說了什麼,她的眼角浮起淡淡的紅暈。
「明毓會沒事兒的,你別太擔心。」
傅明鑫似乎在安慰她。
初春的日光透過枝杈,投射過來,夏葉瑾突然覺得有些刺眼。
「大少爺你也要保重身體,你的病……」
白清還想說什麼,卻被傅明鑫打斷,他擺了擺手,笑著說沒事,正好有人來說事情,就跟著那人走了。
徒留白清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那一抹早已遠去的背影發愣。
其實夏葉瑾很想問問秋顏這個傅明鑫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可看她此刻面容蒼白滿心愁緒的模樣,最終還是不忍心開口。
算了,改天找個機會自己去問傅明鑫好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六天。
但傅明毓的事情卻依舊沒有好轉。
傅明鑫更是以肉眼能看得到的速度消瘦下去,整個人卻顯得更加白凈,幾乎是一塵不染了。
秋顏已經完全的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不哭不鬧,就那樣呆坐著,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你這樣折磨自己,二少爺如果知道不是會更難過?」
夏葉瑾無奈。
這兩天她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可對方就像個泥塑的人一樣,不說不動不吃不哭不鬧,什麼情緒也沒有,就只是雙眼無神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