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忍辱負重
齊珉厭惡道:「那咱們還救他們做什麼。」
「對!不救了。就怕髒了我的船了。」
…………
「哎呀,我去!怎麼回事,船向怎麼突然轉了,擦身而過了,這你妹的耍我們玩呢?」李相之悲憤至極了。
文徵明一陣苦笑:「是不是咱們的形象太……太不雅了。」
張夢晉道;「那也不能有失道義,見死不救吧。」
突然一陣春風獵獵而過,吹動正在船沿之上談笑的蘇明月三人。
李相之眼尖,見了一身男裝的蘇明月頓時眼睛一亮。蘇明月太出眾了,身材高挑至少超過一米七,皮膚細膩人又瘦弱,李相之對其印象頗深,所以一見蘇明月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曾經讓他撕畫的客戶,為了人身得以保障,李相之遂即扯開嗓門大喊道:「嗨!嗨!蘇兄……蘇兄,蘇賢弟……看這邊。」
蘇明月和唐柔、齊珉都是一愣,齊齊望了過去。
「哈哈……蘇賢弟,還真是你呀。」李相之驚喜的叫道。
蘇明月見了李相之狼狽不堪的模樣,衣不蔽體,頭髮散亂,臉上抹不幹凈的紅色唇印,正向她張牙舞爪。
蘇明月目光閃動,嘴唇微微張開,驚愕的盯著李相之。
齊珉、唐柔見蘇明月怔怔的發獃,不覺得推了推:「月兒?他是在叫你么?你們認識?」
頓時蘇明月臉上頓時通紅起來,咬牙切齒的道:「不認識,讓他去死!」
「呃?」齊珉、唐柔嚇了一跳,一向溫柔如碧波一般的蘇明月,此時竟然喘著粗氣眼中冒火。這可是前所未見。
「哎喲!是我呀,是我呀,我是李相之呀,賣畫的那個!蘇公子,蘇大善人救命啊。我等三日不曾吃喝了,再繼續下去,恐怕將葬身魚腹啦!」
見蘇明月轉了身,李相之才奇怪道:「不會吧?記性這麼差?」
張夢晉道:「相之呀,你確信你們認識?」
「當然!」
文徵明訕訕的道:「我怎麼覺得你們不僅認識,而且有仇呢?不然為何他們過來卻不相救,這不是擺明了小人姿態么?」
李相之一愣道:「征明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那****賣畫和他有過交集,也確實有些不快的經過。不過都是些許小事,若是為此而作弄奚落於我,那……那心胸也太狹隘了吧。這兔兒爺,怪不得我一看他就覺得他有些變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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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幹嘛生氣呀?」
蘇明月閉目扶額道:「唉,夢碎的感覺真不好。姐姐還是叫人將他們救上來吧?」
唐柔道:「你真的認識?怎麼回事,說給姐姐聽聽。」
蘇明月有些羞怒道:「哎呀,不好說,先救上來再說吧。」
「不行,總要說個大概,不然我可不救。這三人來歷不明。有可能是江洋大盜哩。」唐柔嫵了撫頭髮。
「他……他就是和我許親的人。」蘇明月跺腳惱恨的道。
「啊?」
「呀?」
………………
船上
李相之、張夢晉、文徵明並列一排搗衣弄發,蘇明月、齊珉、唐柔直挺挺的冷眼相看。
「蘇賢弟……」
「對不起,你我只是一面之緣,還不至於相熟吧?」蘇明月冷冷的道。
「呃,蘇公子,這次多虧你仗義相助,否則我等三人性命休矣!」
張夢晉痴痴的看著兩位美人兒的豐腴姿態,突然道:「姑娘如何稱呼?哦,在下吳中張靈字夢晉。」
文徵明倒是一臉正派作揖:「文壁草字征明!」
蘇明月蹙眉對著李相之道:「請讓你的朋友注意言辭,勿要對我夫人無禮!」
張夢晉驚呃一聲:「啊?哦,對不起,對不起!蘇公子見諒!」話剛說完肚子頓時空響了起來,張夢晉頓時臉色緋紅。
唐柔輕輕牽了牽嘴角,對著蘇明月道:「夫君,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讓吳叔準備些飯食吧。」
蘇明月冷目一抬,道:「娘子操心了,其實也不是什麼朋友,哦,昨日還剩下幾個饅頭,若是丟了,怪可惜的,都拿來吧。」
「咯咯……」齊珉見蘇明月、唐柔一唱一和的,真叫好玩。不禁笑了出來,被蘇明月一眼瞪了回去。
李相之嘴角抽了抽,忙牽強的笑道:「多謝蘇夫人,多謝蘇公子慷慨。」
等唐柔轉身吩咐一個家丁時,李相之忙走到蘇明月跟前,蘇明月眉頭一皺退了一步。李相之這才想起來身上確實髒亂,尷尬的道:「蘇公子不待見我,也是正常,在此我特向蘇公子賠罪了。沒想到我那畫中女子竟然是蘇公子的愛妻,這……這我是斷斷沒有想到的,那日見蘇夫人一面,頭上不見婦人髮髻,以為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哩,真是無意間冒犯了。」
蘇明月駁斥道:「難道只要是未出閣的女子,都能讓入你畫中,然後讓你帶著畫相回家慢慢欣賞?」
「這個……這個……」李相之一時窘迫無言以對。
「好了好了,你的事我不想知道,你既然是讀書之人,這等輕浮之舉,還望你日後三思而行。」蘇明月冷冷的看了李相之身上,道:「若是李公子家中也有妻子,那你可曾想過你妻子見到你這般景象是什麼滋味?」
李相之再次無言以對。
蘇明月壓著胸中怒火,畢竟不想將關係鬧的不愉快,因為不久之後恐怕就要嫁給他了,如今不愉快,那以後不是令自己難堪了嗎。至於什麼悔不悔婚的,她根本沒想過,嫁給他這個人只要不是作姦犯科,好賭好敗之人,那也就是註定了。
「不好意思,是在下過了。」
李相之訕訕的道:「這說明蘇公子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愛妻有佳,李某受教了。」李相之心裡卻憤憤不平的道:「呸,這兔兒爺真的有夠變態的,唔,他老婆這麼一個的有胸有屁股的大美女,自己又瘦骨如柴,一定是房事過激了。還敢來教訓我。道貌岸然啊!以後再見一定要避開這廝。」
要是蘇明月知道他有這種想法估計會吐血三升吧。
果然,三人只見一名中年大漢端了一盆盤子過來,很不客氣的丟在桌上,將盤子里的饅頭震了出來,滾在桌上,其中一個饅頭還轉了兩個圈才靜止下來。
三人面色尷尬的相互望了幾眼。
三人低聲商量道:
「咳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存活命身,就得裝作狗。屈就,屈就。」
「當頭棒喝疏,飲恨難罄書,悔不當初事,只當夢是初。無睹,無睹。」
「冷眼無盡得,偏我是無德,二位言既此,愚弟亦附和!捨得,捨得。」
…………
「你們三個戚戚索索的幹什麼呢?還吃不吃了,不吃我丟了餵魚。」那大漢在一旁冷哼道。
「吃,吃……」三人頓時手忙腳亂一通,拿起冷饅頭啃了起來。
「有水么,太干啦!」李相之喊道。
過了一會兒,又是那大漢端了一大碗水來,重重放下就往回走,弄的水花四濺。
李相之喝了一口,合著饅頭咽了下去。哭喪著臉道:「太欺負人了,連水都是冷的。」
文徵明搶了過來,也配合著饅頭咽下:「總感覺有股味兒,有些腥。」
張夢晉道:「這你也能嘗的出?我來試試。」
張夢晉一氣悶了一大口,道:「不僅有些腥味兒,還帶著酸味道。」
「你們也太誇張了。別告訴我,你們連隔夜的水都能嘗的出來。」
突然那大漢轉身道:「嘿!隔夜的水那還都是燒開過的。就你們這種人渣的身份,文人中的敗類,老子只是隨手在湖裡撈了一瓢給你喝,這是生湖水。」
三人齊聲驚道:「什麼?湖水?什麼時候打的?」
大漢見三人反應驚詫,頓時愕然道:「你們要水之後。」
「嘔……」
三人吐了頓時將吃進去的饅頭吐了一地,也不知道張夢晉的大便有沒有融入其中。就是沒有,那陰影也夠三人虐心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