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驅逐下船
張夢晉領頭向二樓樓梯口大步走去,兩人忙跟上,待行到樓梯口,張夢晉對著三樓望去。頓時兩個龜奴排列在前,怒目而視。
「伯虎!伯虎!救命誒!」張夢晉扯開嗓子吼道。
李相之聞言含笑欣慰的點頭:「此計果真上上之策也。」
文徵明無奈的道:「亦是無奈之策!」
「看什麼看,趕緊下樓去。」四個龜奴頓時拉住三人往樓下拽。
此時樓上傳來綿綿的女子聲音:「咦?唐公子認識樓下之人?」
「不認識,不認識,在路上恰巧遇上,便一起來了,只是一面之交。唉,沒想到唐某交友不慎,倒讓姑娘笑話了。」一口堅定聲音,矢口否認道。
「噢,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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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晉三人隱隱聽了,怒目而視,張夢晉一聲凄厲高呼:「嗚呼哀哉,交友不慎吶!」
樓上唐伯虎閉目暗道:「委屈兩位兄弟了,為了吾之大計,只得犧牲你們了。」
三人最終還是被龜奴揣了下船,真只留了一個小舟給三人,好在此時季節風浪不起,不過黑暗之中搖搖晃晃的也著實可怕。
「喂,老兄,怎麼連個蓮蓬也沒有,我等如何避雨?」
「嘿,免費送你一條船兒,還嫌其他,若是不要你們大可直接遺棄。」
「老兄,太湖這麼大,你不是讓我們隨風而飄吧?」
「公子可看清方向了。」那龜奴用手一指方向,道:「前頭就是甪山島,你們划小半個時辰估摸就能到岸,即使無船,你們也可游過去,再送你們兩盞油燈,若是到不了……媽媽說了,死了餵魚!」
「哈哈哈哈……」幾個龜奴嘲笑起來。
「唉!一步不慎啊落得如此下場,可悲可嘆矣。」
「別嘆了老兄,趕緊划船啊,遲恐生變。」
突然冷風一吹,小舟搖晃了一下,待三人重新定位,文徵明就架起船槳,道:「剛才那龜奴說甪山哪個方向?」
張夢晉看了看道:「問相之。」
「唔,剛才被船這麼一暈,有些指不定了。」
「啊?」文徵明、張夢晉齊聲道。
李相之微微一緊張詢問道:「剛才那龜奴所指方向好像是花船反方向,不知是不是。」
「對,好像是。」
「我所記也不差,好,走著。」
一個時辰之後。
「累死我啦,那龜奴不是說,小半個時辰嘛,這都有一個時辰了吧?」文徵明雙臂發顫。
「估計快到了,我來我來!」張夢晉接過船槳奮力劃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
「力脫了,力脫了,為何還不見燈火?」
「我來我來,夢晉稍坐。」李相之接力。
半個時辰之後。
「我靠,吐血了,是這個方向沒錯吧?」
「應該……」
「大概……」
「也許……」
「可能吧……」
「完了完了,迷航了。休息,休息!」
文徵明空洞的望著遠方,道:「如此凄涼之景,在下略有所感。」
張夢晉笑道:「噢?征明快快吟來。讓我與相之品鑒一番。」
「進退有時無,來回骨已酥。任憑千信步,丁守點滴出。」
詩意:
其一:無論進退都是有所進,也無所進,來來回回搖著槳骨頭都變得酥麻無力。任憑我意志堅定信步而行,隨著毫無進展的目標失去,心中信念已經漸漸失去了。
其二:(寫在花船之上被女子圍攻的情節)進退失據的情況下有退路等於沒退路,來來回回被花姑娘蹭的骨頭都酥麻了,任憑心中堅定的信念要信步逃開,但心中的空明已被粉色漸漸逐去。
李相之聞言拍著船身道:「妙!妙!」
張夢晉邪邪一笑道:「沒想到征明你如此留戀溫柔鄉呀,倒是沒看出來。」
李相之附和道:「果然是性情中人吶。」
張夢晉不甘寂寞的道:「我也獻醜一二!」
「細細道來!」
「水起拍成浪,油燈何以明?只消一去手,吾輩獻桃心。」
詩意:
其一;湖水起伏不定拍成水浪,舟中油燈何以支撐它明亮?只待將手一揮燈一滅了,我輩之士恐怕就將獻身心與此了。
其二:弱若似水的姑娘成堆而起,那就成風浪,樓船上的油燈為何持續明亮。只是一抬手的功夫,我就將ju花呈現出來了。(詩詞本不應解釋,也解釋不來,只能粗略解釋,只可意會。)
「果然符合夢晉之浪也!」
文徵明不覺看了看張夢晉的臀部,頓時失笑。
「我有這般經歷,那是嘗人生百味,爾等知否?」張夢晉毫不知羞的道。
「我二人都為此附詩一首,那相之不來,豈不失了風度?」文徵明道。
「好,仔細聽來,伏起不堪閑,低高在手間,迎風嗔不怒,回首是迷旋。」
詞意:其一:浮浮起起的小舟飄忽不定,高低的感覺能在手中感覺的道(划槳之時),迎著春風有些不快,但也不至於惱怒失常,回首過來心中一陣迷惘。其二:波濤起伏(指胸脯)讓人滿的目不閑接,高低大小總能在手中感覺的到,(面對李相之的賊手)含羞怪嗔卻不是生氣,自己反應過來之時,早已經迷離其中了。
「哈哈哈哈……相之可曾洗手乎?」
「打算三日不洗,細細回味。」
「哈哈哈哈……有見地。如此,我等此行不虛了。」
「如是!」
張夢晉恨恨的道:「而且也看清楚了,某人的真面目,回頭定要找他算賬。」
李相之當然知道說的是唐伯虎,也知道張夢晉說的是玩笑話,張夢晉與唐伯虎乃是鄰居,總角之交,性情彼此了解,怎麼會因此生氣,只是當作消遣玩樂罷了。
三人一路且行且聊,但最終還是靠不到岸,一到後半夜三人期期艾艾的瑟瑟發抖,幸虧這幾日太湖並無風浪,直到後半夜三人保成一團睡了開來。
一陣巨浪拍擊之震動,震醒了熟睡中的三人,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天空放晴,朝陽嬌艷嫵媚異常。
文徵明一陣悲呼:「哎呦……哎呦哎呦,我四肢癱軟無力,是不是病了。」
李相之也是渾身一陣酸麻,「淡定啦,飄了一夜的雨露,渾身酥麻也是正常。夢晉?還好吧?」
「死不了,死不了,就是肚子有些膩歪……」
「想吃?」
「不,想拉!」
文徵明、李相之齊聲喝道:「憋著!」
「天總算亮了,總算找到北了,往朝陽反方向定能到達甪山……」
文徵明道:「不對吧,我們撐了一夜的船,也該走了很遠的距離了,再行往西,你確定能走到甪山?說不定昨日就是往甪山反方向而行,指不定都快到蘇州了。」
「咦?也是。」
「昨晚,後半夜還起風了,我等又精疲力竭,沒去撐船,順風而之下……方向定然不是東西方向了。這該往哪裡走?」
「嗨,太湖雖大,但太湖上的帆船多如過江之鯽,只管往回走,還能不碰上良人嗎?」
「好,二位,誰去撐船?」李相之瞪眼道。
「我雖有不殆之心,但力不能從,不如夢晉先來。」文徵明癱軟的道。
「別介呀,我骨頭都快化了,肚子還一陣怪響,先休息一會兒。」
李相之無奈道:「那沒辦法了,我也力不從心,先做陽光浴吧各位。」
日上三竿,三人依舊趴著不動。大眼瞪著小眼。
「咳咳……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昨晚才吃了那麼點東西,如今已經飢腸轆轆了,二位仁兄快些想辦法吧?」
「別提吃的,我肚子越來越不是味兒了,不行了,我想脫褲子。」
李相之奸詐一笑:「不如夢晉將褲子脫字,跳入湖中先行解決。」
文徵明噗哧一笑,道:「此議甚佳,總好過難受苦熬著。」
「別來消遣我,我是說真的,再過片刻,實在不成,我就拉在舟上,我苦著也別讓你們快活。」張夢晉恨恨的道:「流落至此,都是唐伯虎那沒意氣的傢伙,我詛咒他弱冠之前讓世上最醜女人夜夜****,直至體無完膚搖搖欲墜為止。」
「真絕!」李相之、文徵明驚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