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鎖狼城
松山雪原,位於鎖狼城西側,四周雪峰環繞,茫茫群山巍峨。
清晨,朝陽初升,金色光幕從天而降,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
少年斜躺在床邊,摸著瘦弱的臉蛋,有些惆悵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拿起板凳上灰色的棉襖,披在瘦弱的身體上。砸吧著嘴,有些口渴。
乾草編織的鞋子很破舊,踩在雪地里咯咯作響,有種打擊樂的感覺。
手裡拿著「火耗角」,找一片乾淨的積雪,隨意劃了一圈。只見那片雪漸漸融化,落入灰色的瓷碗里變成雪水,發出「咕嘟咕嘟」的沸水聲,可以直接服用。
「咳咳。」
遠處傳來咳嗽聲,是卧病在床的老爹。少年心中微微一緊,沒有多想跑了過去。
「老爹,天氣冷,又惹了風寒,就不要下床了。」手掌抵在他的背部,另外一隻手把接下的溫水放在一旁,眼睛瞪著老爹,很生氣。
「想下床看看,這不,腿腳不利索咯~」老爹曾經受過傷,加上數九寒月的冷酷,這要是摔倒,還不要了老命。
水有些涼了,南宮辰把老爹扶到床邊,踩著輕快地步伐跑到廚房間。有些簡陋,有一張吃飯用的桌子,布滿了灰塵,顯然很久沒用過。桌子旁有兩張板凳,和南宮辰膝蓋差不多高,是普通槐木圓凳。
鍋台上有一把用布包裹著的小刀,褪去布條,露出一抹寒意,是一把嶄新的刀刃。
「嗖~」。
只用一下,掛在屋檐的臘肉被一刀斬落,落在南宮辰手裡。稚嫩的小臉,露出一抹憧憬之色,自言道:「剩下這點肉,乾脆都煮了。」
雪狼肉很香,也很難煮熟,但是南宮辰有自己得一套煮肉辦法。
用一種名為肉穗草的植物與狼肉一起煮,不但能去掉腥味,還能讓狼肉更快的煮熟。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柴火用完,狼肉出鍋。
「香,是真香。」南宮辰咂吧著嘴,流下口水。
實在太餓了!
拿起經常用來盛肉的石碗,分成兩份,一份給自己吃,另外一份給老爹吃。
「這是我們僅剩的食物,如果凌撤大哥再不來,恐怕就要餓死了。」南宮辰捧著熱騰騰的狼肉,眉頭緊皺。
已經是第三天,和凌撤大哥約好在鎖狼城集合,為何遲遲不來,難道出了意外?
「咳咳。」老爹的咳嗽聲打斷了思緒。緊接著老爹說:「你吃吧,要長身體,別餓了自個。」老爹伸出乾枯的手掌搖搖晃晃,如枯枝被風吹動,瑟瑟發響,讓人心生漣漪。
「我不餓。」南宮辰紅著臉,不知是害羞,還是被風吹,臉通紅通紅。
兩人相互推讓,沒有妥協之意,就這樣四目相視,誰也不讓誰。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過,兩人微微一笑,老爹開口道:「窮也不能窮志氣,不吃飽咋能幹活,今兒我吃小塊,你吃大塊」
話音剛落,兩人默契般伸出雙手,生怕吃不到,幾息間把狼肉吃地精光。
是太餓了!
可能是環境所致,居住這兒的人,不僅是獵手,也是天生的物質享受者。
飯過半晌,南宮辰換了一套衣服。還蠻精神,配上那雙明亮的眼眸,讓人見一次也難以忘記。
藏青色的貂皮大衣,手上掛著小圈紅瑪瑙飾環,繫上孔雀紋腰帶,佩戴雪狐深花帽。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家少爺在雪地迷失方向。
這條小徑南宮辰不知走了多少回。只有幾隻狐狸在雪地里嬉戲,像雪狼這樣有攻擊性的動物,從沒有出現過。
走在雪地里,腳陷得很深,如果不仔細觀察,很可能迷失方向,甚至死在這裡。
不過,生活在這裡的人,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
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可以解決。
鎖狼城就是例子。
獵手打獵累了睡在雪地里,受傷了用皮毛遮掩。沒有人願意在雪地里等死,那是懦夫的行為。
南宮辰很累,大口喘息,每一次喘息,白色的霧氣就會變成點點寒霜。溫度太低,以至於每一次的運動,緩解全身僵硬的肌肉和骨骼。
站在雪山山頂,俯視鎖狼城,心神不禁為之一顫。
雄偉壯闊展露在人得面前。
如鋼鐵鎖千山,如百獸朝天吼,如千軍踏都城。盡顯野蠻之意,更有狂野之風,如困住無數只蠻獸,發出不甘的嘶吼。
……
草鞋過境,嘎嘣作響。接觸到青石,只覺得腳下一穩,差點舒服得躺在地上。
望見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鎖狼城」,南宮辰全身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心中升起豪情。
獃獃的站了片刻,守城人打斷了思緒,只聽深沉的聲音嚎道:「小狼崽你是不是累傻了,站那裡發啥呆!」
守城人對南宮辰不陌生,語氣中有關切之意。
「哼,你才是傻了。」
南宮辰面露凶色,扣著匕首,在守城人面前劃了幾下,回應這廝的調侃。
守城人嘿嘿一笑,伸出一隻粗糙的手掌,說道:「老規矩,銀子拿出來。」
「哼小氣鬼,接好了~」
南宮辰也不廢話,扔出一塊碎銀子,徑直走進城門。
鎖狼城不大,人卻不少。
街道兩側有大量商販,駐足挑選的客人也不少,顯得熱鬧非凡。
「五十兩,那把刀我要。」
「滾開,這把刀我先看到,誰也別和老子搶,否則打爛他的頭!」
眼見這兩人就要出手搶奪。
商販無奈道:「兩位大爺別吵了,這裡還有一把呢。」
非常得亂。
甚至有人在街道上打鬥,彼此受到不小的創傷。
「老子和你拼了,敢和我搶女人。」
「咋滴,不服咱倆繼續,誰打贏小麗就是誰的。」
被叫小麗的女子嫵媚一笑,沒有勸架的意思,反而露出些許興趣,惹得眾人駐足觀看。
南宮辰沒刻意去關注,卻想著如何引起騷亂。
前方有幾人打群架,南宮辰側身閃跳而去,踩在一人頭上,這人暴怒不已,攻擊力度再次加強,打得眾人連連叫「疼」。
前方有小偷逃跑,迎面而來。南宮辰順勢斜躺而去,小腿微側,小賊直接倒地不起,痛哭出聲。
小狼崽得天性展露出來,越來越淘氣。
抓起別人出售的果仁,扔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弧度,卻沒落在地上。如舞者漫步,順勢而去,小嘴微張,綠色的果仁落在嘴裡,嘎巴脆響,被吃的精光。
前方有障礙。
南宮辰邪邪一笑,揮動小刀,電光火石。只見一間間布料房屋倒塌,發出轟隆隆地悶響。
連續晃動身姿,躲避落下的木屑,小腳用力跳躍,落在房檐之上,穩定身行,越過障礙,落入彈動的布料之上。彈力非凡,被彈出幾丈高,還在空中翻滾幾個跟頭,眼見就要落地。
忽然,身軀被一股大力鎖住。竟然不能動彈分毫!
這人如猛虎,力拔山兮,這人如蠻熊,威武雄壯。
爽朗的笑聲,伴隨著微笑的語氣,喝道:「三日不見,你更野性了!」
「啪啪啪……」
大漢的手掌拍在南宮辰屁股上,好像在幫南宮辰拍打灰塵,惹得眾人大笑不已。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凌撤大哥,別打屁股,疼!」南宮辰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
因為凌撤帶了食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