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結局〔上〕
半年後。
東陸有三國，青玄、夜北、流雲。
青玄國地域最廣，國家最為強大，人民安居樂業，國富民強。
傳言，這一國之君，是青玄有史以來最為傑出的皇帝，討伐荀南，擴大疆土，平定海內外，名鎮四方。
傳言，這一國之君，年紀不到二十五，長得傾國傾城，是青玄國第一美人，可年紀輕輕，卻滿頭的白髮。
傳言，這一國之君，只有一對漂亮的神童兒女，長子不過兩三歲，任何事物過目不忘，可，他只有這麼一對。
傳言，這一國之君，難以親近女色，這半年時間，從未接近後宮。
傳言，這一國之君，心中住著一個人，是前朝的女皇帝，他的滿頭白髮，因她而生……
淺憂淡淡勾起好看的唇角，聽著身旁的無憂說著青玄皇的故事，從銀杉上摘下成熟了的果球，裝在竹籃里。
「真有那麼長情的皇帝么？」山腰上，淡紅色衣物的美人忽然覺得有些夢幻。
「他好像是你師兄呢。」身旁和她一起摘銀杉果球的少女道，「我也是聽我師父說的。」
「我師兄？青玄皇是我師父的徒弟？這我從來沒有聽師父提起啊。」淺憂微微蹙著眉，低估道，「難道是怕我知道我有個皇帝師兄，我還能驕傲了不成……」
「做他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好羨慕那個已故的太皇女。」無憂滿懷仰慕的笑著，見她一臉茫然，淡笑著安慰她道，「今天是你師父四十大壽，你或許今天就能見到他了。」
「今天啊……」淺憂拿著果球的手微微頓住，驀地嘟起小嘴，「師父說我很有天賦，你說我和皇上的醫術，誰更高一些。」
無憂偷偷掩面笑著：「天賦？就你這醫術，還沒我的一半好，人家皇上才叫天賦異稟，師父說他有過目不忘的天賦，再加上學醫十年，你會不會太天真了？」
淺憂微微愣住，輕輕眨了眨眼：「這麼厲害的人物，那豈不是師父的後人了？」
「若他今天過來了，說不定你師父就讓位給他了。」無憂緩緩轉頭看她，「為什麼對於你師兄，你師父對你隻字未提？他應該是你師父最驕傲的徒弟了。」
「我怎麼知道。」淺憂嘟著不甘的小嘴，不悅地將果球丟進竹籃。
誰知，用力過猛，那果球又隨著原型的竹籃轉了出去，掉到地上，迅速滾落了，手指輕輕一顫，頓時愣住了。
無憂蹙眉：「愣著做什麼啊！銀杉果何其珍貴！還不去撿！」
「啊！」淺憂立刻反應過來，把竹籃丟給無憂，立刻跑下去追了。
彼時，遠遠走來，是一個白髮黑衣的年輕男子，金色陽光透過簇簇枝椏，點點斑斕地映射出他頎長的身段，如下凡謫仙般，他的左右手，各牽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皮相俊俏，這樣在山上悠悠地走著，若是外人看來，像是不小心誤入了仙境一般。
夜燼看到了眼前的銀杉樹，腳步緩緩停住，微微伸手，撫著那成熟的果球。
結果了，師父沒有來摘么？
看著面前高大的銀杉樹，他驀地長長一嘆，若是他早些知道，這銀杉樹根是解藥，她也不會……
忽然，從不遠處慢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夜燼低頭，鑲金的黑色靴子邊上，停著一個剛剛滾落下來的銀杉果球。
身旁的君瀾低眼一看，撿了起來，拿到夜燼面前，疑惑道：「父皇，這是什麼東西？」
夜燼淡笑：「這是銀杉果子，三年才結這麼一次，十分難得的。」
「小朋友，不要撿！那東西對我很重要……」淺憂跑到近處，忽然腳下一滑，驚叫了一聲。
「不要跑。」夜燼嚴肅交代，輕輕鬆開兩個孩子的手，很快移形換影地來到淺憂面前，扶好她。
看清她的臉，夜燼大驚，這不是完顏絳疏么！
「疏兒？」夜燼難以置信地問著，一臉不解，他看花了么？完顏絳疏已經死去半年了……
淺憂回過神來，輕輕撫著心臟，他剛剛說什麼……疏兒？疑惑轉過臉，忽然震撼。
好美的一張臉，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等等……他好年輕，滿頭的白髮……長得那麼好看，還有他身後，站在那樹旁的一對漂亮兒女……現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座山……
「你是……夜燼？」淺憂輕輕挑眉。
見她認識自己，再好好審著她的臉，一臉欣喜：「是我！」
淺憂大驚，瞪圓了眼眸，立刻離開他的懷抱，退後了好些距離，低頭顫顫道，「民女罪該萬死，不知皇上降臨……實在失禮……」
夜燼愣住，輕輕挑眉，看著她遠離自己的距離，滿臉不解：「民女？」
淺憂顫顫抬眼，他……真的好美……只要這樣多看一眼，她的臉便會紅透，輕輕一咳，很快收會心思，道：「皇上，您還不知道吧，我其實是你的師妹，我叫淺憂，半年前已經拜入師父湘末的門下，方才正聽無憂提起你，所以才……」
夜燼好似並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拉過她的手腕，緊緊抱住她。
淺憂驀地一臉紅，身體驀地一顫，滿臉通紅，心跳非常快，哆哆嗦嗦道：「那個……師兄，宮中的禮節，是一見面就……這麼熱情的么？會不會太……我們才剛剛見面，男女授受不親……」
此時，夜燼只想好好地抱抱她，不管她說什麼胡話，一定不會錯的，她就是完顏絳疏，她的樣貌，她的身板，她的體香，永遠變不了。
「疏兒……」淺淺一呼吸，輕輕蹭了蹭她的脖頸。
淺憂頓時渾身僵硬了起來，有些快不知所措地哭出來了，他叫著「疏兒」，是什麼意思？對了，那個太皇女貌似叫做完顏絳疏，難道……他把她當成她了？
輕輕咽下一口口水，忽然清醒了些，有些不悅，但還是有些欲哭無淚，他不會是……瘋了吧？
「那個……師兄，其實我的醫術還是不錯的，需不需要我幫你看看……」
「你叫我什麼？」夜燼微微蹙眉，冷靜下來后，開始問她。
「師兄啊……」淺憂驀地大驚，慌張道「啊！民女該死，您是皇上，民女不該和您亂攀關係的……」
夜燼抬手，抬起她的下頷，看著她的眼眸：「疏兒，你不要玩我了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
對視著那如此深情的俊臉，淺憂的臉蛋紅得要滴血！閉著眼，開口道：「皇上，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可是……您認錯人了……」
夜燼愣住，她好像也沒有說謊，可是……不可能！抓起她的手腕，摁上她的脈搏，那快得過分的頻率根本就干擾了他的診斷，微微蹙眉：「你見到我那麼激動幹什麼？」
「不激動也難吧！」淺憂紅著臉道。
夜燼淺嘆，放下她的手，重新抬起她的下頷，認真看著她道：「你告訴我，你到底認不認識我？」
「我……第一次見到你啊。」淺憂微微蹙眉，他不會……真的瘋了吧？好可惜，這樣美的極品啊……
「淺憂，你怎麼撿個果子那麼久……」無憂從上面跑了下來，看到了正在「調戲」她的白髮男子，驀地一嚇，這是……
很快，她也認了出來，朝夜燼道：「皇、皇上，這是湘末師父的小徒弟淺憂，請問……有什麼事……」
「你是誰？」夜燼轉頭，微微蹙眉道。
「我是陸杏師父的徒弟。」
原來是師娘新收的弟子，想罷，看著她的眼神也比較放心了：「她是不是失憶過。」
無憂點了點頭：「在我認識她之前，她就失憶了。」
夜燼點了點頭，這樣就合理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失憶，遇上了他師父湘末，只要還沒有斷氣的，就能夠救活。
真是萬幸，一定是上天可憐他，才讓她死而復生。
真是的，為什麼不早一點來呢？為什麼當初他不帶她來找師父呢？
輕輕勾起好看的唇角，只要她沒有死，就是不記得他了，那也無所謂了。
轉身走了回去，一手抱起小淺寧，朝身旁的君瀾道：「走。」
「嗯。」君瀾十分懂事地點了點頭，跟著他走了。
經過完顏絳疏面前，很自然地牽起她的小手，朝深山走了進去。
無憂愣住，方才他問她淺憂是否失憶……難道淺憂就是完顏絳疏？！先前聽師父說，當時淺憂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斷氣了，難不成……
一臉吃驚，捂住了嘴，等他們走遠了，才反應過來，迅速跟上。
淺憂被他拉著不得不跟著走，那溫柔而有彈性的大掌手感是那麼好……有些小緊張，還有些受寵若驚。
見他快要離開銀杉林出，慌忙道：「等、等一下！」
夜燼輕輕挑眉，微微側過頭來：「怎麼？」
完顏絳疏緊張地咽下一口口水，小聲道：「我的銀杉果子還沒摘完呢。」
「我幫你好不好？」夜燼轉過身看著她，溫柔道。
見狀，完顏絳疏更是害羞了，輕輕點了點頭。無憂將那幫她拿著地竹籃還給她。
夜燼放下小淺寧，挽起袖子，優雅地摘著果球，輕輕放到她的竹籃中。
無憂看見完顏絳疏慢慢走到離夜燼較遠的地方，非常低聲地道：「淺憂，你之前真的沒有見過他么？」
完顏絳疏蹙眉搖了搖頭：「從來
沒有見過啊。」
無憂滿臉疑惑地看著他：「那他怎麼對你那麼好？」
「我怎麼知道啊」
「難道是一見鍾情？」無憂竊笑道，眼神有些艷羨。
完顏絳疏輕輕搖了搖頭，忽然用手指敲了敲腦門，啞著聲道：「我覺得，他這裡有點問題……」
夜燼蹙眉，她們地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個小果球，「啪」地一聲，朝她地額頭懲罰性地敲了過去。
「哎喲！」完顏絳疏額頭一陣麻，雖然不是很疼，但著實把她嚇了一跳，低頭，只見那小果球已經不偏不倚地掉進竹籃內。
「我腦子沒問題。」夜燼蹙眉看著她。
完顏絳疏心虛地垂首，像是犯了錯事的小孩，一臉心虛，慢慢移步，距離他又遠了一些。
夜燼索性走到她面前，將手中又摘了一堆的果球放入竹籃內，又若無其事地在她面前摘果子了。
見她又要跑，夜燼淡淡啟唇：「那邊的已經摘完了。」
「嗯……」完顏絳疏尷尬笑著，就站在他身旁，一動不動了。
之前拿著一顆果球的君瀾將果球放回她地竹籃中，笑著看她：「還給你，姐……」驀地頓住，認真地看著她，這張臉他好熟悉，好像是……「母后？」
完顏絳疏愣住，有些尷尬地笑了：「小弟弟，你是不是弄錯了？姐姐沒嫁人呢。」
夜燼微微一笑，對小君瀾那過眼不忘的記憶十分滿意，是啊，她說的沒有錯，她還沒有……嫁給他。抬起眼，含笑看著她道：「我娶你，如何？」
完顏絳疏紅著臉，心跳快要跳到嗓門眼，忽然一頓，師娘說過，千萬不要相信花言巧語的男人！想罷，微微蹙眉，道：「師兄，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了。」
「我認真的。」
「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完顏絳疏蹙著眉，腳步頓住了一下，忽然跑了。
夜燼輕輕愣住，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朝一臉不知所以然的無憂問道：「她會跑去哪裡？」
「唔……頂多回家吧，或者是找現在正在外不遠處的赤月哥哥。」
「赤月？」夜燼輕輕挑眉，當時和完顏絳疏一起失蹤的人，就是赤月，一定是他帶她跑的！
夜燼微微眯起雙眸，慢慢握緊拳頭，這事，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賬！
家門前，一襲綠衣的赤月正在打坐，完顏絳疏從遠處跑了過來，蹙眉看著他，帶著些許撒嬌的意味，坐在他身旁，道：「赤月……」
赤月慢慢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看著她，關切地問：「淺憂，你怎麼了？」
完顏絳疏嘟起小嘴，慢慢挪著位置，靠近他道：「剛剛有個男人輕薄我……」
赤月立刻緊張地站了起來，嚴肅地看著她：「誰？！在哪裡？」
完顏絳疏輕輕抬眼，糾結道：「他……是……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