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燼淺嘆:「你聽我解釋,我想過了,這孩子作為你的孩子,處境還是太危險了些,昨天我和灼華商議,決定將你和她的孩子調包。」
完顏絳疏蹙眉:「你說什麼?」
夜燼微微蹙眉,輕柔道:「我知道,是委屈了點兒,可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現下的局勢很緊張。」
「所以你要把我的孩子送給別人?」完顏絳疏忽然被氣笑了,「夜燼,你當我是什麼?」
「當你是寶貝。」夜燼抱緊了她,「你聽我說,現下你的身份是朝臣不同意的,為了你腹中的兒子的安全,你必須……」
「呵,所以他姓夜,不行完顏,是么?」
夜燼輕輕一愣,無奈嘆道:「疏兒,你不要就事論事,孩子的安全很重要……」
「就事論事?!」完顏絳疏猛地一回頭,狠狠地瞪著他,「夜燼,當初是你答應我,兒子隨我姓,這血脈是傳承我完顏家的香火,現下你竟言而無信,我的身份怎麼了?是,拜你所賜,我現在的名聲想當臭,你現在嫌了?」
「完顏絳疏!」夜燼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蹙眉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么?你就這麼在意傳宗接代么?這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可利用的工具么!」
「我……」完顏絳疏啞言,忽然吼道,「那你考慮過我的感受么!我失去了所有的依靠,這個皇宮,再也沒有我們完顏家的支柱,你卻要剝奪我僅存可以原諒你的權利!我才是你傳宗接代的工具,是不是!」
夜燼大驚,愣神看著她道:「疏兒,我怎麼會那麼想?你根本就一直不信任我?我若當你是生孩子的工具,怎會哄你開心,怎會從不涉及後宮,你明明知道我只要你一個……」
「我想要信任你,可是你自己把這個幾乎給毀於一旦了!」完顏絳疏大吼道,「當初給我承諾是的是你,現在翻臉不認人的還是你,你要我怎麼辦!」
夜燼隱忍著惱火,沉著音道:「疏兒,我想不到你會這般不理智,我想要保住的是我們的孩子,而在你眼前的,永遠是利益,你當我和孩子是玩具么?」
「你這麼想我的?是,我從來就不理智,你第一天認識我么?」
「疏兒,我知道這樣很委屈,可是我不能讓你和孩子冒險,你必須這樣做。」
「你命令我?」完顏絳疏高聲道。
夜燼蹙眉:「你不聽我的,我別無他法,你還有身孕,不要常動氣。」
「你!」完顏絳疏氣結,低眼一瞧,為了孩子,她也不敢再動氣,微微別過頭,「你走,我會好好吃飯喝葯養胎。」
「照顧好自己。」夜燼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側臉,無奈一嘆,起了身子,走了出去。
那回大吵之後,完顏絳疏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冷漠,縱使好幾次他都是好幾個時辰哄著她,她態度仍然沒有轉變,他怕她心情不好影響孩子,就很少再去找她了。
而灼華當上了皇后,兩國的關係也增進了不少,完顏絳疏懷孕期間,他便沒有什麼動作,仍然還是友好的往來。
自上回在永和宮,夜燼「寵幸」了灼華之後,灼華也和完顏絳疏一般「懷上了」孩子,且夜燼對外宣稱,也是男胎,並要封他為太子。
皇后的孩子,當上太子自然沒有什麼大問題,朝臣一看夜燼「回心轉意」,自然全都點頭同意了。
隨著灼華的「肚子」越來越大,很少出門走動了,完顏絳疏到是常常光明正大地在御花園閑逛,只是一遇到夜燼就轉頭。
夜燼心裡也難受,常常偷偷地藏在某處看著她。
也不知道,那回吵架之後,他們的關係還會不會好。
八個月後。
夜半,完顏絳疏輾轉難眠,忽然腹中一陣絞痛,驚得她驚呼了起來:「皓月!!」
聽她大叫,皓月立刻衝進門內,之間完顏絳疏隱忍著腹中的疼痛,額前沁出了一層密布的薄汗,立刻走上前拿出手帕給她擦汗:「千歲很難受么?」
「啊!」完顏絳疏不受控制地抓緊她神來的手臂,驚呼道,「好痛!」
皓月忽然一嚇:「千歲,這是要生了么?!」
完顏絳疏慌亂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好痛,可能……快了!啊!」
「來人吶!」皓月立刻朝外大喊,「去叫產婆過來!還有,去永和宮找皇上,快!」
丫鬟太監紛紛領命,沖了出去。
永和宮。
夜燼是被兩個丫鬟驚醒的,微微蹙眉,揉了揉眉心,坐起身子,慵懶道:「何事如此驚慌?」
「陛下,外頭的太監說,太皇女要臨盆了。」
聞言,夜燼驀地清醒過來,掀開被子,穿好鞋之後立刻跑了出去。
門口,忽然拉住一個丫鬟,從袖間掏出一個玉佩給她,道:「把這個交給皇后,務必馬上送到她面前!」
「是!」丫鬟領命后,立刻往未央宮跑去了。
夜燼連龍轎都沒乘坐,一路跑到了點絳宮。
喜婆正在幫她接生,屋內亂糟糟的,接連不斷地傳來完顏絳疏的慘叫聲。
夜燼立刻踏入門內,卻被丫鬟阻止:「皇上,看這東西是壞規矩的,您先出去迴避下吧。」
「什麼規矩不規矩,閃開!」夜燼推開兩個丫鬟,快步往內室走去。
榻上,完顏絳疏頭上密布著艱辛的汗水,難受極了,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疏兒,不要怕。」
「夜燼!我快要疼死了,我是不是會死掉!啊!」完顏絳疏難受地大喊道。
「太皇女,再使點兒力!」喜婆叫道。
「你怎麼可能會死!不要說胡話,堅持……再堅持下……」夜燼擔憂地看著她,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完顏絳疏崩潰地搖著頭:「不行了!好痛,夜燼,我好痛!」
夜燼心疼地蹙著眉,擔憂地望著她:「我知道,疏兒,有我在,放輕鬆,一切有我,知道么?」
完顏絳疏暗暗咬牙,忍著點了點頭。
夜燼依舊還是擔憂和心疼,忽然將一隻手放到她面前:「咬著,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