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宮棠
完顏絳疏打量著自己的身子,衣服濕到了肌膚,身上還有一些荊桃花瓣,再是打量周圍,自己竟然在樹下睡著了?
「現在什麼時辰?」
「回皇上,已經第二日卯時了!皇上,您怎麼會在樹下睡著呢?昨晚下了大雨也不知道……奴婢以為皇上那時一定在榻上睡了,怎麼會……」皓月有些自責,邊說邊扶起她,走到了屋內,立刻忙著生火爐。
「皇上,奴婢帶了新衣服,您趕緊先沐浴吧。」
「啊嘁!」完顏絳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有些瑟瑟發抖:「皓月,朕先去洗澡,你找御醫過來,朕可能……感冒了。」
皓月小驚,立刻叫人給完顏絳疏準備沐浴。
太醫院門口。
得知皇帝的貼身宮女皓月大駕,所有醫官停下手中的活,排隊到了門口。
「二品醫官站出來,其餘的都去忙吧。」
「是。」一眾醫官退下。
皓月看著站到面前的三個人,輕輕挑眉:「二品醫官,就你們三個?」
「回大人,還有其餘兩位,李大人和王大人正在休沐。」蒼老的首席御醫回答道。
「嗯。」皓月點頭,看了看他,「皇上許是染了風寒,你隨本宮回去看看。」
「這……」首席御醫面露難色,不只是他,另外兩個二品醫官也不自覺地低下頭來,希望降低存在感。
完顏絳疏的病在宮中可是出了名的怪異,憑他們的醫術根本無能為力,如今夜燼不在了,這病只能找他們治了,這個首席御醫自然壓力最大,因為治不好病,有可能會被完顏絳疏降職,之前夜燼做了完顏絳疏的隨行御醫后,他好不容易官復原職了,現下這飯碗要是再丟……怎麼還有臉待下去?
皓月雖只說染了風寒,但一定不會不能簡單……一個風寒,很有可能讓她舊病複發!
「趙大人,為什麼不說話?」皓月不悅地眯起雙眼。
「老臣惶恐,這……」
見他有所推脫,皓月往另外兩個御醫看去,也是面露冷汗,不敢抬頭。
「大膽!皇上的病也敢推辭!你們這是不把聖上放在眼裡!」皓月怒道。
「噗通」一聲,三個二品御醫顫顫跪了下來,不知所措。
「大人,可以讓臣試試么?」
皓月抬眼,看到了後面的年輕男子,看上去不過十*歲的樣子,長得也算好看,只是……
再看他的官服,是四品的。
皓月蹙眉:「你可以么?」
「不過是風寒罷了,臣自然治得好。」男子微微勾起好看的唇角。
皓月默許,想從袖間拿出那個藥方給他看看,猶豫了一下,又收回手,四品的御醫罷了,怎麼可能懂得那麼深奧的藥理?
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男子輕輕挑眉:「大人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吩咐?」
皓月輕輕一嘆,罷了,就算他看不了,其他御醫也是可以問問的,想罷,把藥方拿了出來給他看:「這是早些時候,夜燼給皇上治療玉碎心的藥方,你能不能通過這個藥方,做出治療皇上現在的病狀?」
男子接了過來,慢慢勾唇:「可以一試。」
皓月微微一頓,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隨我回去吧。」
完顏絳疏沐浴完后小憩了一下,再次睜眼時,是被皓月叫醒的,入眼的一個陌生面孔,穿著四品醫官的官服,十*歲的年紀,面容俊毅,妖冶的鳳眸竟有著男生女相的媚色,見她的打量,男子淺笑啟唇:「皇上萬歲。」
「你幾歲了?」完顏絳疏輕輕挑眉。
「臣今年十九。」
「和他一樣啊……」完顏絳疏淺嘆,忽地蹙起眉角,怎麼……歷史又要重蹈覆轍不成?微微閉上眼,「診脈。」
「是。」
輕輕應下,將手指輕按在她的脈搏上。
完顏絳疏蹙眉,感受到手腕上的不自在,忽地將手抽了回來。
男子愣住:「皇上怎麼了?」
完顏絳疏淺淺呼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手帕,覆在手腕上,閉上眼沒有再說話。
他也不生氣,仍是從容地,慢慢覆上手絹。
「皇上只是感染風寒,幸而之前喝的葯還算見效,沒有舊病複發。」
竟然能夠知道她之前的病狀?
完顏絳疏輕輕挑眉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臣叫宮棠,海棠的棠。」男子依舊是淺笑著的,可那笑容,和夜燼第一回見她時的不大相同,這人,好似……有意要接近她……
完顏絳疏轉過頭,看著窗外的荊桃花,冷淡道:「朕不喜歡海棠,還是荊桃花好看些。」
海棠笑容不減,看著窗外,忽道:「皇上,恕臣直言,您剛剛染了風寒,現下初春氣溫還算冷,還是把窗關上比較好。」
完顏絳疏淡淡勾起唇角,只是還未開口,忽地想到什麼般,怔住,忽地轉頭,狠狠地瞪著他,握緊雙拳,有些發抖,嚴肅道:「警告你,不要和他說一樣的話!」
宮棠也沒有被嚇到,只是微微地愣了一會兒,很快恢復從容的淡笑:「皇上,是個御醫,都會對您這麼說,不是么?」
完顏絳疏頓住,欲言又止,慢慢低下眼眸,輕輕一嘆:「皓月,關上窗吧。」
「是,皇上。」皓月輕輕點頭,繞過床,將窗關了起來。
完顏絳疏抬眼,看著一年前一樣重複的場景,有些憂心地揉了揉眉角:「開了藥方,就退下吧。」
宮棠抬眼看著她,輕輕道:「皇上,您的玉碎心,還沒有根治吧?」
完顏絳疏不以為然,她得了玉碎心,是夜燼說的,就是整個宮的人知道了,也不是什麼怪事,治不治得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聞言,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難道你還治得好?」
宮棠勾起唇角,從袖間掏出兩張藥方,遞給她看:「這一張是皓月大人給臣的,去年夜大人寫的藥方,而這另一張……是前些天夜大人剛剛解出來祛除玉荊桃的藥方,皇上需要哪一個?」
完顏絳疏怔住,忽地蹙眉:「你和夜燼什麼關係?!」
見她警惕起來,宮棠也不緊張,悠悠道:「進宮中太醫院前的御醫,不管水準是好是壞,都要上過兩個月的學府,臣是和夜大人同時進來的,所以,要說關係,臣和他做過兩個月的同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