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慫恿

  「現下正好茹蘭死了，我們可以把一切原委推給她……」


  她不禁詫異：「這麼冤枉她不大好吧？」


  夜燼微微嗤嘲：「公主太過天真了，若沒有慕蘭，你在皇上的心中不會動搖，完顏蒼穹也不會趁機而入，現下，你那好心的姨母正在利用你父皇對你母妃的舊情獲得寵愛，如此，你才會愈發敗落和從前一樣，就算身子健康了，也沒有翻本的機會，而茹蘭，就是慕蘭的幫凶。」


  原來他和慕蘭一般看著茹蘭淹死見死不救，是這個原因，現下看來，這個茹蘭貪生怕死見利忘義，實在不值得同情了。完顏絳疏恍然大悟，好似也發覺她的這個姨母，一直是在利用她！


  完顏絳疏蹙眉，有些不敢相信：「慕蘭是我姨母，她怎麼會騙我？」


  夜燼依舊笑著，那眉眼之間，好似就在說著：你太過天真了！


  完顏絳疏愣住，放下吃的差不多的鵪鶉，微微嘆出一口氣，夜燼掏出手帕給她擦拭嘴邊的一圈油。


  完顏絳疏抬眼看著他，輕輕靠在他身上，閉上了眼，聲線有些脆弱的微顫：「夜燼，抱緊我……」


  夜燼環住她的腰，下頷靠在她光潔的額頭，溫柔道：「公主，你一定要擦亮雙眼，可疑的人，不可信。」


  完顏絳疏挑眉，緩緩一笑：「哦？本宮現下就覺得你可疑，可以懷疑你么？」


  夜燼淺笑，聽著她好無危險度的話，倒是不以為然：「那公主儘管懷疑好了，臣停手，不幫公主就是了……」


  完顏絳疏嘟起小嘴，撲到他身上，聲線變得有些甜糯：「不，除了皓月和允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你可不許利用本宮。」


  夜燼悶笑，唇角移至她的耳廓，調侃道：「錯，臣就要利用公主，以臣的頭腦，利用博得公主的投懷送抱，臣會利用公主一輩子。」


  微微沙啞的聲線，讓她耳根不禁一顫，更是抱緊了他：「那我也利用你的美.色好了。」


  「臣願意。」夜燼含笑。


  完顏絳疏正色，輕輕嘆了一口氣，慢慢離開他，垂首，雖然情緒緩和了些，神色還是有些憂慮：「現下姨母怎麼辦？如果她到時候反咬我們一口，說我們去了禁地……」


  夜燼輕輕笑了：「她又怎麼知道，我們去了禁地？」


  完顏絳疏抬眼，怔了一下，忽地笑了：「對啊，我怎麼便糊塗了。」


  夜燼淡笑：「臣不糊塗就夠了。」


  隱隱約約，是遠方傳來的陣陣雷聲，天漸漸暗了下來，半晌后，漸漸可以聽到雨聲，聞到一抹濕潤的泥味，雨勢也大了起來，傾盆而至。


  「嗒，嗒……」隨著洞口的幾聲腳步，慕蘭進了山洞。


  淋了些雨，衣袂上，頭髮梢也在滴水，兩手空空，倒是什麼東西也沒有帶回來。


  完顏絳疏抬眼看著她：「姨母，可有發現什麼下山的路徑？」


  慕蘭沉下眼，根本沒有看一眼完顏絳疏，直徑略過她，走到火堆旁，坐了下來，良久，才淡淡回答：「沒有。」聞言，完顏絳疏也有些沮喪了，看著突然下大雨的天氣，也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停下來，一直這麼下下去，他們豈不是不能出去找吃的？一直干餓著？若是冒雨出去，她的身體也撐不住……


  「姨母，你兜旋了那麼久還是沒有？這山那麼大？」依舊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慕蘭蹙眉，聲調提了上來：「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不相信你就自己去找！」


  完顏絳疏詫異，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厲聲訓斥，若是同輩人她可以回罵過去，可她是她的長輩，她的姨母……心裡不禁漫上一股委屈，緊閉唇角顫了顫，眉間也有些微蹙。


  夜燼將她拉了過來，靠到自己懷中，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髮，一手慢慢拍著她的背，轉頭不善地看著慕蘭：「娘娘，你現下的身份應是必公主低的，這般語氣，實在無禮。」


  聽到夜燼的聲音，她的火氣立刻就上來了，倏地站了起來，蹙眉瞪著他：「少假惺惺，你這麼和本宮說話，照樣是無禮至極！」


  夜燼嗤笑：「方才本官不是也和你說明白了，現下本官的身份，可比你大。」


  慕蘭的目光傳來不悅的狠戾，可呆了半晌不動，而後緩下眼，聲線也變得平常了些：「疏兒，方才姨母只是太累了，沒有惡意的，你不要介懷。」


  完顏絳疏慢慢斂下情緒，抬起埋在他懷中的臉，微微一笑：「沒事。」


  一個時辰后，雨勢不減，夜燼靠坐在一旁小憩，完顏絳疏坐在離洞口很遠的地方，抬首望著天空，沒有颳風，雨水沒有飄進來，可陣陣的雷聲還是讓她有些害怕。


  慕蘭走到她身邊坐下，笑得溫柔：「疏兒，怕不怕？」


  完顏絳疏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慕蘭看著前方夜燼睡熟的夜燼，眼底露著些恨意，聲音沉了沉：「疏兒，你知道的，姨母一直對你很好。」


  聞言，完顏絳疏點了點頭。


  「可是……」慕蘭雙眼微眯，「這個夜燼，總是挑撥我們的關係。」


  完顏絳疏蹙眉，又搖了搖頭：「不會的，夜燼一直對我很好的。」


  慕蘭抓住她的雙手，於她對視：「怎麼會？他都是在利用你，你一直都被蒙在鼓裡，你應該是姨母和蒼穹這一邊的，不是么？一直都是他教唆你去冒險謀權，還傷了你們姐弟和氣，你又能得到些什麼？不過是他在利用你罷了。」


  完顏絳疏詫異，盯著她的眼，眼皮好像有些沉，腦中不斷出現她的話語，久久不能回過神，慢慢呆愣住，最後冷冰冰地開口：「是啊，我好傻，他一直在利用我，我怎麼會中了他的奸計！我該怎麼辦？」


  看著她漸漸放大的瞳孔，慕蘭勾起唇角，繼續柔聲道：「沒事，姨母幫你，來，把這個撒到他身上。」說罷，把從懷中的小藥瓶遞給她，另一手拿著的匕首也順帶遞給她，「撒完后，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自由了……」


  完顏絳疏愣了一下，最後點下頭，握緊了雙手上的東西，起身，抬步緩緩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