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完顏絳疏失寵

  完顏絳疏聳聳肩：「告訴父皇，除了陪著看著他發飆，看著你處斬，你覺得我能得到什麼好處？」輕輕閉起眼，又忽地睜開，滿臉笑意地看著她，「不對，還是有好處的，你想想父皇會怎麼處置皇兄呢？」


  「不要！」明憶驚叫一聲，慌張地搖著頭，那貴重的頭飾立刻花枝亂顫起來。


  可是，完顏烈陽被廢，完顏蒼穹就會登位，那她……完顏絳疏慢慢抬眼：「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


  「那……」


  「我什麼也不知道。」完顏絳疏轉過頭，背對著她，閉上眼，翻上被子假寐。


  明憶慢慢跪了下來，額頭磕在地上，閉上眼，流出兩行淚，心尖有些疼痛，慢慢勾起唇角：「謝公主開恩。」


  完顏絳疏睜眼，內室已不再見動靜，這麼一折騰，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睡意全無，輕輕往外喚了一聲：「皓月。」


  皓月開門而入：「公主有何吩咐？」


  「夜燼最近都沒有來么？」


  「夜大人每天都有來的。」皓月抬眼，「自從大人做了公主的隨行御醫后，除了半月一次的休沐，從來都是每天必來點絳宮的啊。」


  完顏絳疏蹙眉：「胡說，本宮好一段時間沒看見他了。」


  皓月抬眼，輕輕嘆了一口氣：「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夜大人最近總是在您醒來前就來了，走的時候，公主也還沒醒……」


  他就這麼不想和她說話？


  「唉……」輕輕一嘆，轉過身，把床邊的窗戶開了起來，臨近六月，天漸漸開始熱了，看著依舊還是茂盛的荊桃樹，不禁想起了三個月前的她，那時候，連開個窗也是不允許的呢……「皓月，你說本宮的做法是對的么？完顏蒼穹，會對我好么？」


  「二殿下對公主還是很不錯的，總比太子殿下好。」皓月壓低了些聲音。


  那她自己，不是對自己更好么？完顏絳疏輕輕搖了搖頭，不對，她到底是想讓完顏蒼穹當皇帝，還是自己當皇帝？

  關於這一點，她現在自己都不大明白了。


  想罷，起了身子：「準備更衣，去永和宮。」


  「是。」


  永和宮。


  現下，完顏昊已經退朝回宮，單獨召見了完顏蒼穹，最近在忙著慕蘭封為皇后的事情，雖然她已貴為商婦，但畢竟還是百姓人家，為了這件事，這幾日也是焦頭爛額。


  至於完顏絳疏的求見，竟意外地被折回了。


  「皇上有令，現在正在談國事，任何人不準叨擾。」御林軍正正經經地挺在那兒，冷冰冰地道。


  完顏絳疏詫異，帶著些尷尬，灰溜溜地回來了。


  今日不見，還有明日，明日不見，總有一天會見的！完顏絳疏不甘心，也不知哪來地勇氣，一連就去了七次！


  「皇上有令，」依舊是御林軍冷冰冰地話語，完顏絳疏早已失去信心，還沒聽完就點了點頭，「他讓卑職告訴大公主，以後沒什麼事情不要來永和宮煩著皇上了。」


  完顏絳疏愣住，似乎精神上地那根支柱瞬間坍塌了下來，不敢相信地皺著眉頭：「怎麼會……」


  「請大公主速速離開！」


  看著他迫不及待地下著逐客令，完顏絳疏氣結，卻立刻被皓月拉走了。


  點絳宮。


  「皓月，這可怎麼辦？父皇他……不要我了……」完顏絳疏虛弱地說著，將頭埋進膝蓋里，那微弱地存在似乎化成了冷冰冰地灰色一般，毫無生氣。


  皓月睜大了眼，立刻搖頭：「公主，怎麼會！皇上可能只是最近太忙，等過些時日，我們再……」


  「可是本宮覺得好丟臉，父皇是一定不會召見本宮的，他已經開始嫌我煩了……」說到後面，聲音不禁顫抖起來。


  「公主……」皓月蹙眉，似乎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好了，而她自己都不確定，完顏絳疏是不是真的失寵了。


  翌日黎明。


  夜燼輕輕推開門，進了內室，坐在完顏絳疏床邊，抬起她的手腕握住，片刻後放下，眨了兩下眼，輕輕一嘆。


  拿出針包里的針，為她針灸。


  須臾，抽下扎進穴位的針，一根一根整理好：「既然公主醒了，就快點把葯喝了吧。」


  有這麼明顯？她已經裝的很像了吧？


  「……」完顏絳疏依舊還閉著眼，可奈何已經有些心虛，睫毛不自覺地顫了顫。


  「臣先告退。」夜燼冷淡一言后，起了身。


  只是，還未抬步，完顏絳疏倏地睜開了眼，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夜燼停住，沒有說話。


  「夜燼……」完顏絳疏立刻坐了起來，抬頭望著他，聲音有些虛弱，像是瞬息間就會被風吹散一般。


  「公主還有何事？」夜燼挑眉，轉過身來，慢慢向前走了幾步，坐到椅子上。


  平視著他，看了半晌，忽地一股委屈滿上心頭，終於，還是離他近了些，終於能夠和他說話了。


  張開嘴，卻難以言語，顫顫地蹙起眉頭，眼角紅了一圈：「夜燼……」


  夜燼那平靜的臉忽地愣住：「公主？」


  聽著他的聲音，完顏絳疏難以控制地掉下了淚水：「夜燼，是本宮錯了！我該聽你的……」


  「你這是……」夜燼抬眼，望著她那哭的可憐的眼，終於還是一動容，抬起手，擦掉她掛在臉上的淚水。


  「夜燼，我要完了！我快失寵了！」完顏絳疏倏地抓住他的衣物，萬分渴望地望著他，「怎麼辦？我好難受，我不想讓完顏蒼穹當太子！」


  聞言，立刻抬手捂住她的唇：「公主，注意點。」


  完顏絳疏略帶倉惶地向四下看去，幸好沒人。


  再是一頭扎進他懷中大哭：「夜燼我錯了，你幫我好不好！」


  看著她不斷發抖的身子，那麼的無助，那麼的需要他……他似乎真的忍不下心去推開她。


  腦海中不禁閃過一模一樣的畫面，他的娘親，那時亦是在他面前哭的顫抖無助，而他卻無能為力……然後，便永遠地失去了她。


  夜燼心尖一疼，輕輕地嘆出一口氣，撫上她的背：「公主別哭了，你哭得臣好心疼……」


  終於聽到他充滿暖意的聲線，完顏絳疏覺得更加委屈，彷彿要把這幾天的不悅都發泄出來一般，哭的更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