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毀約

  「因為姨母懷了男孩，懷了龍子，姨母也是布衣出身，皇宮豈是等閑之地，懷了龍嗣，能不能存活下來都是非常危險的，換而言之，若你是男孩，是活不到現在的。」


  完顏絳疏咽了咽口水：「所以你隱世把他藏了起來，躲避了十四年的紛爭？」


  慕蘭點了點頭：「據我所知，陛下一直生不出龍嗣，全是太子暗中搞鬼，要是早些時候入宮，我的孩子怎還有現在的健康……」


  「姨母的孩子，現下在哪兒？叫什麼名字？」


  「瞧我，只顧著和你寒暄，都忘記介紹了，他住在我的府邸，叫慕蒼穹，不過……很快就要改姓了……」說罷，她心悅一笑。


  「慕蒼穹……完顏蒼穹……」完顏絳疏輕輕念了一遍，「他是不是和我長的很像？」


  慕蘭點頭，一手撫上她的臉：「當然，簡直就是龍鳳雙生子。」


  難道是他……


  他是她的親弟弟？！


  「姨母，現下你們的出現……」


  慕蘭含笑：「蒼穹已經長大，完顏烈陽再想扳倒就難了。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先前是你不知道，作為長女，去和完顏烈陽爭寵也是情有可原，可現下不同了，你有一個弟弟，他會幫你做好事情，讓你獲得顯赫地位和富裕幸福的生活，這些都該是男人做的，你只是個女孩子，不必把自己搞得這麼累的，是時候該休息休息了……」


  完顏絳疏感動，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姨母說的是，我會儘快為父皇舉薦他，和姨母一起輔佐他……」


  「真是好孩子……」慕蘭溫柔一笑。


  完顏絳疏看著她，似乎找回了生來就遺失的母愛，暖暖一笑：「姨母，我母妃，和您有多像？」


  慕蘭勾唇，將完顏絳疏靠在自己身上，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那時我們縣的人們都認不清呢，就連你父皇也是……他更喜歡姐姐，最後一晚，便也是把我錯認為姐姐……但若是沒有那一晚，也就沒有蒼穹。」


  完顏絳疏抬眼：「姨母，你喜歡我么？」


  「當然喜歡，疏兒是姐姐的孩子，又乖又懂事。」溫婉一笑，「以後姨母會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一般對待，你流淌著和我一樣的血脈，你就是我的骨肉。」


  完顏絳疏感動：「姨母……能再說說我母妃的事情么？」


  「好。」


  ……


  翌日，初晨。


  夜燼照常進入完顏絳疏的房門，慢慢走近仍在安睡的她，坐在床沿，抬起她的手腕號脈。


  半晌，還是什麼都查不出，夜燼竟有一絲火大，怒視著仍在甜睡的她，火燒眉毛了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真是……笨過頭了！他怎麼會找了她那麼笨的人！若是完顏鈴蘭，甚至完顏錦玫，亦或許比她還有些緊迫感。


  可她們不合適……夜燼沉下眼，無奈放下她的手腕，起身走了。


  完顏絳疏雙眼翕動，朦朦朧朧地睜開，看著正要開門出去的身影，輕輕一喚：「夜燼？」


  夜燼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公主，臣還有事……」


  完顏絳疏坐了起來：「等等，我有事和你說。」


  夜燼挑眉，轉過身，走近了幾步，卻沒有往日的淡笑：「公主說吧。」


  「你知道我多了一個弟弟吧？」


  「公主當如何？」


  完顏絳疏醞釀了一下：「既然他是本宮的親弟弟，本宮應當全力輔佐他，姨母說得對，我只是女孩子，成就不了什麼……」


  「所以公主對臣的商議完全不感興趣了是么？」夜燼沉著眼，淡淡勾起唇角，似乎是在冷笑。


  「先前是因為……本宮還不知道有弟弟的存在，若是知道……」完顏絳疏看著冷笑著的他，內心有些不安，立刻辯解。


  夜燼又上前走了幾步，坐在她的床沿，抬手輕輕撫著她的側臉，聲線特別深沉：「若是這般，就隨便公主了，只是當初與臣的約定，即刻作廢。」說罷，將手收了回來，微眯雙眼，「公主既無心權傾朝野，臣也不會再是公主的面首，既然陛下已經下旨，臣……還是公主的隨行御醫，你的病臣會治好，可除此之外，臣和公主便一點關係都不會再有，以後臣的人身婚娶自由，公主無權干涉。」說罷，冷漠起身，離開了，「臣告退。」


  關上門，完顏絳疏愣住，四下變得好安靜，她知道，夜燼很生氣，非常生氣，她聽著這般冷漠的話語，心尖又是一疼，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和關上的門，好似不過瞬間，她和他之間，隔閡了一堵難以跨越的牆，她的決定是錯的么……


  一上午的沉悶，連午飯也吃的心不在焉。


  下午，正式面見慕蒼穹，一眾人等坐著馬車來到慕府。


  馬車中，完顏絳疏一直和完顏允瓊膩著，讓她感到有些奇怪，她不是應該……更粘著夜燼才對么？

  再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夜燼，好似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少了眉間那對完顏絳疏的寵溺，也沒有做出什麼越矩的事。


  馬車內的靜謐陰沉讓她有些發冷，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立刻跳了下來，呼吸著外頭的空氣，似乎得到救贖一般。


  再看這慕府，也算是大戶宅院，據說這個慕蒼穹很會做生意，開了間布莊，收入豐厚，僅此於首富錢大人，排行第二。


  此刻，陪伴於完顏昊身側的是慕蘭，不再是明憶。


  完顏昊並沒有邀她出來，可能是忘記她了吧。


  前景布置得很好，慢慢移步到正廳。堂前，一段墨黑色的頎長身型緩緩轉過頭來，詫異地看著一眾人等，注視著每一個人。


  披肩的大氅映著那年紀十四卻不稚嫩的臉龐，看上去安安靜靜的，竟也透著些許沉穩，不驕不躁，這等氣質，完顏昊自是喜歡的不得了。


  「蒼穹，還不見過你父皇？」慕蘭輕輕挑眉，淺淺一笑。


  而他，卻總是能深深看到她那不善的目光，眸色沉了沉，又看了看完顏昊，立刻跪下：「兒臣慕蒼穹參見父皇。」


  完顏昊雀躍，立刻扶起了他，仔細看著面前的少年，這真是他的兒子么？


  踟躕了好久，似乎怕這一切是一場夢。


  慕蘭抬眼，看著完顏昊半信半疑的目光，道：「皇上若是還不能確信，滴血認親也是可以的……」一段額頎長的墨色身影。那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