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表現怪異胡言亂語
忽然,戚皓楓在精神世界裏對我做出回應:“難道這是因為這家夥是法醫,見得多了,所以就……熟能生巧,一次不適、兩次不適,次數多了也就完全適應了?”
“可是……他的興奮感是為什麽會出現的呢?或者說……老陳為什麽要壓抑自己的興奮呢?”
我用心聲將話語說出,可前世卻沒了聲音,我知道——現在,前世也開始思考起來了。
就在這時,老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趕緊戴口罩啊!”
說著話的同時,老陳還把自己的口罩輕輕拽到下巴處,將嘴巴漏出來後又對我繼續說話:“屍檢過程中,我會多跟你說話的,我的嗓音也會盡量大聲一點兒。”
“嗯?為什麽啊?”我戴上了口罩,看著老陳好奇地問道。
“為你壯膽啊!這具屍體都這副模樣了,你跟我一起工作不害怕啊?這衛生間裏,一共就咱們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死的……嘿嘿~”
“臥槽!”老陳在講完了話的時候,還故意對我笑了笑,這屬實給我嚇了一跳。
但是出於禮貌,這句“臥槽”我並沒有出聲喊道,隻是在心裏偷偷地喊話。
隻不過……對於老陳剛剛的解釋,說是在屍檢過程中,會跟我多說話……目的是為了給我壯膽。
我稍微思考一下,總感覺怪怪的。
怎麽說呢?
我想……我應該是不敢苟同吧!
因為在我看到老陳之前的異樣眼光後,我開始認為他會跟我多說話,這不是為了要給我壯膽兒,而是因為……老陳的興奮感,讓他開始釋放興奮從而變得放縱、不再受拘束,所以格外願意開口。
怎麽形容呢?
我猜,這應該就如同是人在喝了酒以後,總是話密、喜歡嘮嗑的。
沒錯,這應該就是老陳在興奮著——人在興奮的時候,總是喜歡多說話的,正如同是有的人喝了些怡情的酒,不僅不困,還愛嘮嗑。
想到此處,我立馬開口:“老陳,你喜歡喝酒嗎?”
“喝酒?其實……說句實話,我還真不太好這口兒,酒精攝入過量會抑製人的腦神經,這會讓我做屍檢的時候不夠專注。”老陳說著話的同時,他的口罩還在下巴上。
索性,我開始這樣講道:“來,我的手套、口罩,都已經戴上了,你也趕緊戴好,我們開始工作吧!”
“不急~”老陳輕微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解釋道:“工作前我們先隨意聊聊,這是一種放鬆心情,更有利於一會兒開展工作。”
“……”
“你知道不~人在害怕的時候,隻要發出聲音,然後又能聽到所發出的聲音,這樣害怕的情緒就會好很多——這是我法醫這麽多年,總結出來的。”
“……”
當下,我一直沒有回答什麽,可是老陳卻依舊滔滔不絕著。
我總感覺老陳這次的狀態讓我感覺與以往不太一樣,這就好像是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麵兒一樣——他此次的狀態與以往落差太多,很難讓我搞懂。
或許……常鱗凡介,此人或許不普通。
畢竟……平凡的人,有的時候不普通!
“哎~惟臻,你看這破爛不堪的屍體……像不像是一塊塊兒不完整的拚圖一樣,如果我可以把它們重新複原、拚湊在一起,那……算不算是一件藝術品?嘿嘿~”
法醫老陳的話語讓我一頭霧水,甚至我開始懷疑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破爛不堪?藝……藝術品?咳,老陳,你……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不,我很舒服……不是,我是說自己很在狀態,我很喜歡這份工作!”
“嗯?哦~你本就是一名法醫,自然會熱愛自己的職業啊!”
“不,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是因為……有機會碰見這樣兒的屍體。”說罷,老陳將自己的口罩給完全戴好。
可就在他將口罩給戴好的前一秒,我很明顯地看到了邪魅的笑——這是老陳在揚起嘴角,那種弧度像極了興奮的變態很囂張。
我愣住了,甚至說……我感覺自己傻了!
試想一下,此時此刻,衛生間內隻有我和老陳兩個人,可是老陳還露出了這樣的笑容被我所看到……
好家夥,衛生間裏還有著一個被害人……邪魅的笑容,咽氣的死者,這一切的一切……不由得讓我汗毛孔直豎。
趕緊出聲,隻要我發出聲音,然後又能聽到我所發出的聲音,那麽害怕的情緒就一定能好很多!
“咳,老陳,你這……不是,咳,那個……”我感覺自己有點兒氣短,也可能是我的心跳太快:“呼~咳,老陳!你這是怎麽了,說話怎麽怪怪的,我從來沒見你這樣過啊!”
忽然,老陳渾身輕微一抖,然後他立馬抓了抓頭開了口:“嗯?哦~哎呀,你瞧我!我這是被屍體嚇到了,所以開始胡言亂語了……”
“這……哦~那就好,那就好……”
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說點什麽,畢竟我的情緒因為恐懼的心理而有些不穩定,所以隻有本能出聲回應,然後便不再深想太多。
靜靜地沉默了幾秒鍾,法醫老陳開始對我輕聲開口:“惟臻,來吧!我們開始進行屍檢,你拿棉簽幫我提取一下死者傷口部位的血水,等我回局裏先化驗一下,順便幫我提取一下死者的血液樣本。”
“嗯?哦,好的,我這就來。”點著頭,我開始從老陳的“法醫工具箱”中拿出了幾根棉簽。
與此同時,老陳自己也開始拿起“解剖工具”,準備對死者的屍體進行一係列的樣本提取。
老陳的動作很嫻熟,如同是庖丁在解牛,可我拿著棉簽的手卻時不時地出現顫抖,這或許是我內心的恐懼作祟,也可能是因為我還未忘記老陳此前的邪魅笑容。
用力甩甩頭,我需要全身心投入屍檢工作中為老陳打下手,必須把一切無關的情緒拋到腦後。
輕輕深呼吸,我必須放鬆緊繃的神經讓動作協調不會僵硬,需要把眼下的血液樣本提取成功。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逐漸適應了此次的屍檢工作,也漸漸將老陳的邪魅笑容忘在腦後。
進行屍檢工作的途中,老陳總會時不時地和我說些什麽,可能是關於屍檢方麵的,也有關於閑談聊天的。
但是我大體的情況都是心不在焉的,所以也沒在意老陳的話語,每次我對老陳的回應都是“嗯”、“啊”、“哦”的應付。
我唯一認真的地方,就是在拚命地盡著一個法醫助手的職責——我在用筆寫下老陳需要我記錄關於屍體細節檢查後的相關發現,也時不時地給老陳遞上一些相關的屍檢工具。
當然,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會親自上手參與到屍檢的工作中。
不過,這種時候還是比較少的,因為老陳一個人也很得心應手,我感覺他這是在享受關於屍檢的工作。
偶爾閑暇的時候,我也會故意去觀察一下老陳的臉,除了口罩,我隻能看到他的眼。
可是……我總會不受控製地腦補著老陳在口罩下的麵容,我認為他在屍檢的過程中,總會時不時地揚起嘴角、露出笑容——或許……依舊是邪魅的。
如今的情況有些奇怪,因為老陳的注意力始終是在屍體上的,而我的注意力卻是在老陳的身上。
怎麽形容呢?
通俗易懂的描述——老陳在觀察屍體,可我卻在觀察老陳。
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法醫”,一名不是法醫的“法醫”,因為我與老陳的差別隻是在於觀察對象的不同,但我們的認真態度至始至終都未曾變動。
這一刻,我忽然心生疑問——在這衛生間之中,我們三個人之間,到底誰是法醫,誰是死者?
難道……法醫一定是法醫嗎?
正如沒有作案動機的人,就一定不是凶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