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臨死之前唯一答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王萬鵬又說了好多，哪怕他說的這些內容都與剛開始說過的大致相同，可我和相汐涵依舊聽得認真、清楚。
當下，王萬鵬的脖子已經被沼澤全部淹沒。
不知為何，我忽然感覺他的下沉速度變快了好多，而我也真想鬆開自己抓著一米多長樹枝的手。
我很想衝過去救他，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因為這麽做也隻是飛蛾撲火；我待在沼澤裏隻能眼看著，無論我多麽的內心難受，因為相汐涵還在我的身後。
“許惟臻，你趕緊重新抓住這根樹枝，不然我就跳下去陪你！”——這是相汐涵之前對我說的，她的話令我不敢胡亂行動，隻因我不能讓她為我衝動。
以我對相汐涵的了解，她肯定會說到做到，所以如果我莽撞行動，那她也一定會不管不顧地跳下來。
沒辦法，我隻能老老實實地待著。
“還有，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我竟然一直都忘記跟你們說了！”
那麽的突然，王萬鵬瞬間提高了說話聲音的分貝，令我和相汐涵愣神了兩秒，隻是呆呆地看著他。
這一刻，我不知道王萬鵬的神誌是否清醒，我也不確定他的意識是否模糊。
但是我知道——他的話語是那麽的鏗鏘有力，他的雙眼是那麽的炯炯有神……
“信，信，信！”
王萬鵬快速地說了三個“信”字，使得相汐涵和我大眼瞪小眼，因為他的話語讓我們完全不知所雲。
“信？什麽是信？讓我和你相信他的話語？可……咱們一直都不曾懷疑過萬鵬的話，不是嘛？”這是我和相汐涵彼此對視時，我最先說出口的話語。
倒是相汐涵，她畢竟是個女人家，所以心思也格外細膩。
隻見她舌尖微微探出口腔，舔了下紅唇隨即抿了抿嘴思索道：“不是的，與“信任”無關，我感覺他說的好像是……“信件”，或者是“書信”的意思。”
“嗯？“信件”？“書信”……汐涵，這……”身處在沼澤裏的我，此時多多少少帶著點兒蒙。
可就在我和相汐涵聚精會神為“信”思索，甚至連眼皮都忘了眨一下之際，王萬鵬又情緒激動、語速加快著繼續講道：
“我之前就擔心自己有一天或許會遭遇不測，我也想到過這種不測的遭遇，可能會是我的隊伍組織給予的，隻是……我沒想到，這一天居然真的來了。
嗬嗬~好在我有所準備！我有備無患，哪怕自己命喪當場，但我仍舊可以留下來點兒什麽，這樣我就算是死，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王萬鵬說話的口吻裏透露著欣慰的語氣，仿佛像是落日的夕陽散發著耀眼的餘暉。
呼吸間，隻聽王萬鵬的聲音繼續響起：“沒錯~信，就是那封信，信中有我想說的一切，你們一定要將它找到！”
“信？這……信在哪裏？”相汐涵立馬遲疑著問道，而我也在下一秒立即出聲言語：“萬鵬，這件事情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我不曾跟任何人提起，以至於最開始我都忘記告訴給你們了。”
王萬鵬一邊說著話、一邊用力地搖著頭，可是他的下巴已經被沼澤裏的泥漿所淹沒。
此時，搖著頭的他，更像是在機械地做著轉頭運動，就仿佛是沒有潤hua油的齒輪，在一直拚命費力地轉動……
風，忽然又吹了起來；光，突然變得暗淡無暖。
塵土因風的作用開始肆無忌憚，隨即便撲麵而來，讓我和相汐涵不得不閉上雙眼。
當然，王萬鵬麵對著我們，而風是從他的方向傳來，所以他的背後正對著風讓他不必受到風的影響、不必因此而閉上雙眼。
可就在我和相汐涵閉上雙眼的一瞬間——僅僅隻是一個瞬間，僅僅隻是我們不約而同地閉了下眼。
王萬鵬的聲音便隨著風、隨著飛揚的塵土，一起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裏來：“信在警局我辦公室裏的……咕嚕……裏的……咕嘟……咕嘟……”
沒聲音了，除了風之外沒有了人聲……
恍惚間，我和相汐涵趕緊睜開雙眼，哪怕塵土依舊無所顧忌地飛舞，但我們仍然不再閉眼。
可……結果讓我們都很茫然，因為我們隻看到了王萬鵬的腦尖——那混著些許泥濘和血紅色彩的短寸發絲，正在風中屹立不倒、散發出別具一格的“黑白色彩”……
他被熱水沼澤吞沒了！
這無情的野獸張著巨盆大口，終究還是將王萬鵬吞沒在了泥濘之中……
“萬鵬，萬鵬，王萬鵬！王——萬——鵬——”
“惟臻，王萬鵬，他……”
“不，不會有事的！啊——王萬鵬，你出來！快，萬鵬，你快出來，你給我出來！王萬鵬——”
“嗚嗚……許惟臻，你冷靜點！他……他死了！嗚嗚……王萬鵬，他……真的死了……”
嘶吼，大聲疾呼，我的聲帶在劇烈顫抖；眼淚，奪目而出，相汐涵的淚水止不住地流。
咕嚕咕嘟……咕嘟嘟……
熱水沼澤裏的氣泡在跳舞，這就好比水燒開時在咕嘟。
可仔細一看——原來隻有王萬鵬的那塊地方在咕嚕，原來那是王萬鵬淹沒前的窒息和難受……
王萬鵬走了，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走了！
甚至就連他的最後一眼，我和相汐涵都沒有清楚看見……
這種情況的出現，我又應該作何感慨？
我……我……我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中的難受！
因為……我再次見證了自己的好兄弟，死在了我自己的麵前，可我卻……無能為力……
“嗬嗬~我是個什麽東西啊！哈哈~最應該死的人……應該是我自己才對吧？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王萬鵬，你回來啊！你怎麽就……怎麽就……”
我痛哭著，王萬鵬的死亡讓我悲痛欲絕、肝腸寸斷……
這種感覺絲毫不比當初梅砉因我離開而好受多少，甚至從某一種角度上來講，可能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悲傷！
“惟臻！哼哼~惟臻，許惟臻，你別哭！”相汐涵抽泣著安慰我，我猜如果我們此刻都在岸邊的話，她或許還會擁抱我。
可聽著她的嗚咽聲，我又有著不一樣的難受——為什麽她一個姑娘都哭了，可卻連自己的情緒都不管不顧就先安慰著我？
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這種好似有些曖昧的狀態，算不算是我的一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也不明白相汐涵為什麽會對我總比對別人好，無論是在什麽時候，我都能感受到相汐涵對我的格外關照。
想不明白，也可能這是我太過敏感，有些過度揣測了。
放下這些瑣事，我回過神來，然而，我的心裏再次不受控製地感慨悲痛……
“汐涵，你知道嘛！全都怪我，怪我沒有用、怪我沒把王萬鵬拯救出……”
“不！哼～哼哼……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汐涵，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隊伍組織裏的所有人，包括他們的首領！他們全都是凶手，不僅害死了王萬鵬，也害死其他更多的人……”
“對，沒錯！惟臻，你要振作！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監獄一定會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
難以置信，王萬鵬死了……我對他的提問，也沒有再被回答的可能了；真相無望，變得遙遙無期……可是唯一的答案就是信件，我們警方必須要找到。
這是我如今的願望，更是我之後努力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