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清理現場五味陳雜
在我與相汐涵獨處的這段時間裏，警局的同事們也在刑偵大隊隊長王萬鵬的帶領下，清理著此時的現場，並聯係拖車將我與梅砉駕駛的車輛還有馬尚的車輛拖走。
我因為想通了一切，也不再去過多傷感梅砉的死亡。
細細想來，梅砉是為了我才會死的，如果我一直難過失落那也對不起他為我付出的生命。
簡單的做了幾次深呼吸，我盡可能讓自己恢複到最為平靜的狀態，讓自己在最佳狀態下開始疏理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好在當前還是深夜，這種少了陽光襯托的大地，倒是可以讓我格外安逸。
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從咽喉到肺部都是一陣清涼的感覺，似乎我一口氣喝下了一大杯的薄荷水。
釋懷了一切，除了放下梅砉的死亡，我也遺忘了此前作為臥底的不安情緒。
我知道過了今晚，我還是我、依舊是那個“破案神推”許惟臻——我不再是臥底，我的身份隻是刑警。
“相局。”我扭頭看向汐涵，心無波瀾地開了口。
“怎麽了？”相汐涵柳眉微微一挑，轉頭與我麵對麵，借助著月光與警車燈的照亮，我能清楚地看到她雙眼的微紅。
當下，我略微心疼地說了句題外話：“紅色眼影好像不太適合你。”
“嗯？什麽……什麽意思？”
“你以後……沒事別哭，眼睛都紅了，看著挺讓我難受的……”
“嗯？我……你……”相汐涵毫無準備，沒有想到我會開口說出這句話。
一時之間，她的臉上泛著微紅，薄厚有致的嘴巴時張時合，卻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我的話語。
看著她的紅唇，我不得不聯想起金魚——那嘟嘟著嘴巴，時常張嘴、閉嘴吐著氣泡的金魚。
“你的難受是因為我要是塗上了紅色的眼影會嚇到你，還是因為沒有塗過紅色眼影的我哭到眼紅，所以你才難受？”
“我……我……相局，我不希望你哭！”我走心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哪怕這種語言對於單身的我們來說略帶曖昧，但我依舊想要告訴她。
可就是這麽一句話，相汐涵卻羞澀地露出了尷尬，仿佛此刻的她年紀十八，是個乖巧的少女而不是警察。
短暫的錯愕間，相汐涵又眨巴了兩下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下，我似乎看到了她眼神中帶著一絲回憶過往的柔情感傷。
轉眼即逝，相汐涵跺了一下小腳，白了我一眼就問道：“你剛才叫我幹什麽？”
“哦，對了，我有事想跟你匯報。”我將視線放寬，不再注視著她的雙眸，內心的波瀾也逐漸平靜。
相汐涵聽到我的話後，再次變回以往的狀態，那是一種冰冷的禦姐風範：“什麽事情？趕緊說！”
“梅砉之前幫我搜集了馬尚的犯罪物證，那是馬尚販du的事實依據。我因為之前的情況緊急，所以把物證從車裏給拋了出去……”
“什麽？你給扔了？真的假的？這麽重要的證據，你居然給扔了？”
“當時我和梅砉開著車被馬尚追趕，後來發現汽車即將沒油，我擔心馬尚會抓住我們奪走物證，所以就隻能出此下策將證據先扔出去不留在身邊了。”
“你……你扔到哪裏了？離這裏遠嗎？還有沒有把握能找到？”相汐涵聽完我的講述，著急地上前一步盯著我的臉問道。
我連忙點頭回應：“能找到，肯定能找到！我是在梅砉開車沒油的前一秒鍾，自己率先把證據給扔出去的，所以證據就在這附近，而且我已經確認過它的具體位置了。”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左顧右盼地觀察著之前早已確認過的地方——順著腳下凹凸不平且彎曲不定的柏油馬路，我的視線匯聚於路左旁一處小溝壑之中。
將視線繼續放緩進而聚焦鎖定，我確定了路左旁距離我此處不到二十米的小溝壑位置，那裏確實有著我用外套包裹好的關於馬尚他們販du的罪證。
確定好被自己扔下車的物證位置後，我便興奮地拉起相汐涵的小手，急忙拽著她往有馬尚販du罪證的小溝壑處走。
當然，我的目的很單純，沒有假公濟私、沒有妄想要占女局長的便宜、吃她豆腐。
相汐涵在被我抓住手的瞬間，先是身體輕微一抖，但是她並沒有任何要掙脫玉手的想法。
大手與小手之間的零距離接觸，讓我在這一刻有了肌膚之親的感覺——相汐涵的玉手微冰卻柔軟細嫩，仿佛有著磁鐵的吸引力，讓我這塊千年玄鐵無法舍棄。
我立馬發現有些不對，這種大手拉小手的感覺好像有點另類，另類到讓我們的關係發生了變異——我與相汐涵本是下級與上級的關係，可這下子似乎像極了戀愛中的情侶。
當下的心理活動迎合著我手上的觸覺感受，頃刻間我不得不做出正常關係該有的表現。
我本能地想要鬆開自己的手，可就在這一秒鍾我的大手卻被小手緊緊地攥握著……
我分不清那是相汐涵的小手，反握著我的大手；還是我的大手開始不受控製著拒絕分離，從而抓緊相汐涵的小手……
可是這被緊緊攥握的感覺，難道不是被動而是主動嗎？
當下，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隻能按部就班著繼續向前——走到物證的旁邊。
鬆開手，我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揚起嘴角道：“相局，這個被我用外套包裹好的東西，裏麵就有馬尚他們的販du罪證。”
“咳～咳咳，嗯？哦，是嗎？”相汐涵也尷尬地回過神來，然後再次一本正經道：“呼~太好了，證據沒丟就好。”
我將包裹拾起，開始小心翼翼地拆開，查看著裏麵的東西是否還在——除去我的外套上沾了點兒泥土、有些髒之外，裏麵的東西都完好無損。
分別是：馬尚販du的物證“一小包毒品”，以及梅砉手機中拍攝的馬尚驗收du品的視頻。
我將這些證據呈現在局長的麵前，同時將梅砉手機裏拍攝好的視頻播放了出來。
相汐涵在看到這些後如釋重負，緩緩地點頭、她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就不怕馬尚不認罪！”
聽著相汐涵的話，我也心滿意足了。想想自己這麽久以來的臥底生涯，雖然……二弟已經命喪黃泉，但好在我們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這種結果讓我很欣慰，哪怕成功的代價伴隨著犧牲，但是我依舊倍感慶幸——畢竟，我們的付出都沒有白費！
我抿著自己的嘴巴，淚含眼底地講了句話：“梅砉，謝謝你！馬尚必將被我們警方給繩之以法，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惟臻，你和梅砉都辛苦了，你們都付出了很多……”相汐涵很欣慰地講著話，然後又抬手摸了下我的頭發道：“天很冷，寸頭很凍腦袋吧？”
“還好，也挺好。”
“還好就好，反正……一切都過去了，歡迎你重新回到警局工作！”
“嗯！謝謝相局。”
“另外……你的臥底生涯結束了，寸頭實在有點兒痞裏痞氣的，回到警局後抓緊留長頭發、換個發型吧！”相汐涵說著話，視線也避開了我的腦袋。
“好，我繼續留回以前的發型。”
我不確定身為局長的她，到底是想讓我換個發型符合刑警身份，還是說……她看到我的寸頭發型，就會想起來我的臥底生涯——成為臥底的那段時光裏，或許是讓人牽腸掛肚的煎熬吧！
煎熬的人裏麵有我，也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