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想要救援卻已不在
“許惟臻，來吧！依我看，這傷要是不嚴重的話，你肯定是不會去醫院了，為了能讓你安心去醫院，我隻能幫你把傷弄得嚴重一些了。”
“嚴重一些？相局，你……”相汐涵的話讓我很害怕，我趕緊後退一步盯著她好看的臉蛋兒，擔心她爆發出與麵容相反的另一副“歹毒”嘴臉。
可就在這時，我卻發現她眸子裏閃過了一絲憂傷。
轉瞬即逝，她立馬上揚著嘴角，裝作很壞的樣子看著我開口道：“嚴重到能讓你乖乖去醫院為止！許惟臻，你看這樣……算了，王隊，你感覺這個辦法好嗎？”
“哈哈~局長，我看行！這樣惟臻兄弟想不去醫院都不行了。”王萬鵬看著相汐涵又轉頭看了看我，點頭表示著自己的立場是讚同局長。
聽到他的話，我一臉無奈便道：“這點小傷去什麽醫院啊！我們還得抓捕馬尚的爪牙呢！”
“這些事情不用你管，交給我和王隊就好了。對了，我之前讓你調查馬尚和李琳是否一起……”
“哦！相局，我此前已經跟馬尚確認過了——李梓涵，額……就是李琳，她確實配合馬尚曾在多年前殺了白皓。
這件事情的細節我也全都整清楚了，我會把它們都寫在自己臥底期間的行動報告裏，到時候一起匯總交給你。”
“好。”相汐涵滿意地點了點頭，進而看向王萬鵬說道：“王隊，你趕緊安排人帶惟臻去醫院吧！”
“去什麽醫院啊！先把眼前的現場處理完再……等一下，去醫院……對了，梅砉、梅砉還在那邊呢！”我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二弟身中兩槍，如今早已倒在地上。
相汐涵見我著急的樣子，也猜測出來了個大概的情況，便直接跟我詢問道：“他怎麽了？”
此刻的我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心情去回複她的話，撒開了歡隻顧朝著梅砉的方向跑去。
我恨，恨自己此前的一切——為什麽，為什麽抓了馬尚我就興奮到忘記了梅砉的事情；為什麽，為什麽見到了自己的同事我就忽略了自己的二弟。
三步並兩步，我來到了梅砉的身旁，快速蹲下我將梅砉抱起、大聲對周圍出警的同事說道：“快，趕緊打120，我兄弟受了槍傷，快讓醫院派人過來搶救他。”
我抱著梅砉，拚了命地搖晃、拚了命地吼叫：“梅砉、梅砉、梅砉，你趕緊起來，快起來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咱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馬尚被我們抓住了……”
相汐涵與王萬鵬此時也趕了過來，可除了他們之外還多了一個李浩的存在……
李浩走到我身後，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他小聲對我說道：“惟臻，剛剛我們就發現他了，其實他已經……惟臻，他已經不在人世了，你……別太難受。”
“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這樣？你們沒來之前，他還跟我說了好多的話，還擔心我不能把馬尚繩之以法。他沒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對，不會的，他絕對不會有事！”
“惟臻，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征。今晚又這麽冷，他的體溫都降低了很多，這代表他……他幾十分鍾之前就已經咽氣了。”
李浩講著事實的依據，用體溫的降低來告訴我梅砉早已沒了呼吸。
我知道李浩的話是實話，可我就是不願意去相信，我就是想要自動屏蔽他的話語。
我繼續抱著梅砉，除了緊緊地抱著他之外，我依舊時不時地搖晃著他的身軀。
哪怕我的舉動都是無用功，哪怕我再也得不到二弟的任何回應，可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
梅砉的離開讓我無法坦然接受，或者說如今的我難受的就像個失去了笑容的小醜。
痛哭流涕？不，現在的我早沒了眼淚，所有的淚水都已讓悲傷代替。
我哭不出來、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哭泣，除了悲傷在心裏肆意彌漫，我竟然都忘記了哭泣。
我多麽希望世間會有一種靈丹妙藥，有著讓人起死回生的療效，哪怕擁有它的代價是付出我的生命。
是的，以命抵命我也心甘情願，因為梅砉的死就是因為我的存在才出現的。
他是因為我才離開的，因為我，他才會與我陰陽兩隔！
如果他不是為了救我，如果他不是為了替我擋下子彈，那麽他又怎麽可能離開？
我想跟他互換，我希望躺下來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可這些想法都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現實的殘酷讓人無法左右，卻讓人左右為難。這麽矛盾的存在，此刻卻被我經曆著屬實無奈。
“兄弟，你振作一點，別太難過了。”
“是啊！惟臻，你聽王隊的，別太難過了。節哀順變，你得明白！”
王萬鵬和李浩相繼說著安慰我的話語，此時相汐涵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猶豫了幾秒後她小聲說道：“你們先去忙吧！惟臻交給我，我陪他在這裏待一會兒。”
或許是因為相汐涵很了解我，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所以她讓李浩跟王萬鵬先行離去，打算給我足夠的空間。
他們顯然對我的狀態很是擔心，可王萬鵬與李浩都知道就算現在陪著我也於事無補，況且現場還有其他的事情在等待著他們處理。
所以他們聽從了局長的吩咐，放心的讓相汐涵陪著我，一起輕手輕腳的離開此處。
我的前世也一直在精神世界裏安慰著我，隻不過他的安慰在我看來似乎更像是一種責備：“許惟臻，你他媽的還是個男人嗎？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別再這樣下去了！
是人都會死，哪怕是與你一同並肩作戰過的兄弟，該死都會死，誰都無法左右，這麽簡單的道理你能想不明白？”
“……”對於戚皓楓的話，我並沒有用心聲回應，我也沒有心情去回應。
“他怎麽死的你忘了嗎？許惟臻，你不能讓他白死啊！他是因為你才喪了命，你現在這個熊樣子他能死得瞑目嗎？
你就不為他考慮考慮？死者為大，你能不能讓他安心的離開塵世間？別再悲傷下去了，你隻有振作起來，他才不會是白死的啊！”
“……”
“好！你不搭理我是吧！行，你可以不搭理我，但我要告訴你——有人願意為你死，這是一種至臻的情誼。對待這種情誼的最好方式，不是你要一直自責下去，而是你要活得格外努力，這樣才不會讓他白白為你死去！”
“……”
“話我就說這麽多，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
“……”
戚皓楓用那帶著責備的語氣，說著最有意味的話語，當他的話語全部講完，精神世界裏便再也沒了聲音。
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另一種教育，可能這是一種過來人該有的權利——畢竟他是我的前世，還經曆過死亡的事宜，而且他還要大上我好些歲。
“惟臻，你能說句話嗎？別難受了，好嗎？”相汐涵蹲在我的身邊，發出安撫靈魂的聲音，一下子讓我多了幾分冷靜的情緒。
身為女局長的她，通常都是以冰冷的語氣讓我記憶猶新。可真到了我欲哭無淚的時候，她卻發出了最為溫柔的聲音，用著簡短的語句讓我平靜到極佳的情緒。
“惟臻，跟我說說你和梅砉的故事，行嗎？他的離開讓你這麽傷心，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有著很深的兄弟情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