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夏百言實親景撫情
“李浩,他交代了嗎?”我接聽了電話,二話沒說直入主題。
“惟臻,他這就打算交代,你方便的話趕緊過來!”
聽著李浩的聲音,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悅,而他的喜悅也勾起了我的興奮。
我並不知道在自己離開過後,李浩都跟夏百說了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隻要夏百說出實情,那麽案件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好!我馬上就到。”
隨即,我便掛斷了電話,喜悅的心情難以平複直接對相汐涵說道:“相局,夏百開口了。”
“這麽快?我們一起去。”
噠噠噠——噠噠噠——
鞋底踏著地麵發出的聲音,響徹在我和相汐涵所經過走廊裏的每一處角落。
此時此刻,我感覺這種聲音似乎就是美妙的音符——宛如水落石出的演奏。
奏樂結束,我和相汐涵都來到了四號審訊室的門口。不做猶豫先後推門而入,然後在相汐涵看到夏百的第一眼時,孿生相同的麵容也讓她為之所動。
哪怕她已經知曉了所有的事情,知曉了夏百和夏迪是孿生兄弟的關係,但相汐涵還是不敢相信他們的樣貌竟然如此相近,甚至連細微的差別都不怎麽有。
我走到夏百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終於想明白了?”
“是的。”夏百的語氣平穩,從他的語氣裏我感受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
誰也不知道夏百做出這種決定,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誰也不知道夏百經曆了怎樣的心理變化,讓最終的思想鬥爭以坦白交代獲勝。
怎麽說呢?
其實……身為哥哥的他,在決定說出實情的時候,就代表著在親情和正義的麵前,他選擇了正義!
“好!”我抿了抿嘴巴,心裏也生出了些許的感激。
回到自己的審問座位上,相汐涵也坐在了我的身旁——想必身為局長的她,這次是打算作為旁聽來了解此次的審訊情況。
審訊室裏隻有兩個座位,所以我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浩出聲說道:“李浩,你去拿把椅子坐在這裏,準備記錄。”
“嗯。”
就這樣,審訊開始了——關於夏百差點成為替罪羔羊的事情經過,也就這樣的浮出水麵了。
“好了。夏百,說一下吧!你為什麽要裝成夏迪被我們警方抓捕。”
審訊開始,夏百繼而說道:“今天上午,我突然接到我弟弟的電話,他說自己出事了、可能要被警察抓捕,讓我幫他拖延一下時間。”
“你弟弟幾點給你打的電話?又是怎麽讓你幫他拖延時間的?”
“十點之前吧?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住,你們警方可以看我的手機通訊記錄。
我弟弟讓我把頭發剃光去他家,因為我們是孿生兄弟,唯一的差別就是發型。
我們向來長得極其相似,所以為了旁人能區分開我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所以從小我的頭發就比他的長。
後來年紀大了,我是寸頭而他索性就剪了個光頭,這麽多年來一直如此。”
“那……我們警方抓住你的時候,就是你剪成光頭、正準備去夏迪家裏的時候?”聽著夏百的交代,我也做出了自己的推測。
“對!和弟弟在電話裏商量好了之後,我就從醫院朝著他家的方向趕,然後先在他家附近的理發店剪頭發,後來還沒進家就被你們抓住了。”
“從醫院往夏迪家趕?你在醫院?”
“對啊!我母親是尿毒症,常年住院做透析,我幹脆也就住在醫院為我母親護理。
我母親身患重病的事情,你們警方不是都已經調查到了嗎?這些都是事實,我可全都沒有撒謊。”
“我知道你沒有說謊,但是我們警方必須問清楚。行了,你繼續說吧!”
“我在和弟弟通電話的時候,弟弟告訴我——如果遇到有人抓我,那麽抓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警察!
倘若警察問我是誰,我就借坡下驢說自己是夏迪;然後等警察把我抓到警局之後,我再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
這樣我就沒事了,就算警察不把我立馬給放了,充其量也就是給我拘留一小段時間,反正不會把我怎麽樣。”
聽著夏迪的話,我則輕微地搖了搖頭、在心裏說道:“夏迪呀夏迪!你當初那一年半的監獄倒是沒白坐,對這些法律上拘留的事情還挺明白。”
在我心裏想著話的同時,夏百又接著說道:“其實我弟弟的意思也很簡單,目的就是讓我替他爭取逃跑的時間。
隻要讓你們警方誤以為已經抓到了他,那麽我弟弟也就安全了,這樣就能夠有時間跑掉了。
警察同誌,我弟弟是fandu了,沒錯!但他不可能殺人啊!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你們得調查清楚還我弟弟的清白呀!
他是有fandu前科的,他因為fandu坐過牢的事情,這些我也是知道的,但他不能幹除了fandu之外的事情呀!
他也不容易,要不是為了給我們的母親支付高額醫療費用,我弟弟他……他也不能fandu啊!”
“他有前科,但這並不代表他隻會重蹈覆轍做fandu這一件事,所以他也有可能涉嫌殺人。你別太擔心,我們警方也隻是懷疑,至於結果如何……
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讓犯罪之人逍遙法外。我們還要先將你弟弟抓捕歸案、調查完畢後,我們警方會用事實證據來做出結論。”
我並不認可夏百的言論,所以出言客觀地進行著反駁,哪怕這些話有點傷人但我依舊要說出來。
可是話說回來,在夏迪沒有被我們警方抓捕、沒有審訊他之前,所有的罪過都隻是我們的猜測和推斷。夏迪究竟殺沒殺人,我們還有待驗證!
我接著說道:“如果你想讓我們警方還你弟弟清白,那就請你先告訴我們怎麽樣才能找到你弟弟,隻有讓當事人坦白一切,我們才能知曉答案。”
“這……那你們去我母親的病房裏等著吧!我相信我弟弟會找機會看望我的母親。
哪怕他要逃走……但在逃走之前,他肯定放不下我們的母親,他會去醫院看望的。”
夏百說著話,潸然淚下。
流下的這些眼淚裏,包含的到底是對母親的牽掛還是對弟弟的心疼,沒有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會去問。
不過……我想,可能兩者都有吧!
作為子女的我們,如果深知母親臥病在床,那種心境又該是多麽的糟糕啊?雖然我不曾經曆,但是我也能深有體會。
作為兄長的我們,如果得知弟弟畏罪潛逃,這種心情又會是怎樣的不忍啊?雖然我未曾了解,可是我也能感觸良深。
有時候,有些東西我們無法身臨其境,但好在也未曾親身經曆。
說起來,無論如何,眼睛看到的總會讓感受從心裏迸發,誰都不會啞然失笑,因為他人的經曆本就不好笑。
哭了的是夏百,說話的還是夏百;得到了線索的是我們,解開了疑惑的也是我們。
然而,如今身在四號審訊室裏的我們——我,審訊人許惟臻;她,旁聽人相汐涵;他,記錄人李浩。
我們誰都開心不起來,哪怕夏百說出了實話,哪怕警方獲得了更多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