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插曲與禮窮富與你
當我再次見到張隊,已然是下午的三點以後。
“張隊!”程峰率先開口,打著招呼說道。
張坤揚嘴角微翹,輕點一下頭回應道:“程峰,你們來啦!”
“張隊,你怎麽這麽快就把裝修的負責人和工人們找到了?”我依舊快人快語,沒有什麽寒暄的鋪墊直接奔向主題。
“別提了!本來我還以為肯定得好多天,才能找到他們。哪成想我剛帶著人,調查到了負責拍賣會裝修與布局設計的公司的時候,就得到了最為重要的線索。”
“什麽線索?”程峰比我還急的問道。
“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他們還在接著幹另一場活,而且人員都沒變還就在附近。”
聽聞,我在一旁也說道:“哦,怪不得!這樣確實省了不少時間,就能把人帶回局裏了。”
“對呀!惟臻,你怎麽過來了?你還能審訊他們?”張坤揚和我也是同事多年,自然也知道審訊犯人是我的弱項。
不過……他倒是不擔心我會記他仇,也不做過多的言辭委婉進行修飾,就直接又說道:“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破案多好,回來湊什麽熱鬧呢?審訊犯人你也不行啊!”
“哈哈,我這次可不是添亂來的,我這次是來學習來著。”
“嗯?程峰,你們這是……”張坤揚看著右手邊的程峰,心裏定然也不知我們這是怎麽了。
“哈哈!張隊,我和許惟臻已經化幹戈為玉帛了!”
“哦?惟臻,真的嗎?好事啊!”
“那個……張隊,謝謝你!”看著張坤揚開心的樣子,仿佛就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孩子金榜題名一般。我內心搞懂,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一直不怎麽說謝謝的我,最終還是沒有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感恩的說道:“張隊!真的,謝謝你!”
“……嗯?……切!你這是說什麽呢!”
“張隊,從我進局裏開始,全局上下隻有你和鄭局叫我小許,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
雖然我們一直以來所屬部門不同,一個治安一個刑偵。但是我明白你對我的好!真的,張隊,謝謝你!”
“惟臻,你這是說的什麽呢?”程峰還是忍不住好奇,轉頭看向我出聲問道。
“程峰,你不知道!從老局長鄭毅離世開始,張隊就再也沒怎麽稱呼過我為小許,一直都是以惟臻稱呼。”
“這……怎麽了?”
“若不是張隊擔心喚我小許,會讓我想起來老局長的身影……他又怎麽能突然改變,對我多年以來未曾改變的稱呼?”
張隊也是一臉的難為情,走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將手放在我的左肩上,歎了口氣說道:“你……唉!合著你都感覺出來了……”
“張隊!以後……還是叫我小許吧!我已經對局長的死釋懷了。你要是還繼續叫我惟臻,我還真就更不習慣了!”
“好!那……小許,加油!男人嘛——本就難,又何畏遇難?”
“張隊,小許明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著話,我便將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上,緊握著張隊那放在我肩膀的手。
“好了,你們趕緊去審訊犯人吧!祝你們馬到成功!”
“哎~張隊,惟臻!我們別急,現在才下午,等七點以後再審訊也不遲!”
“嗯?”我斜著眼睛,以為程峰是在開玩笑,或者……是故意給我和張坤揚多一點聊天的時間。
可是,程峰卻在這個時候很自然,且放鬆隨意的活動活動手腕說道:“白天、下午,都不是審訊犯人的最佳時間。”
“什麽意思?”我望向他出聲問道。
“最佳的審訊時間,就是晚飯前的那段時間——在他們身體生物鍾記憶的時候,每到晚飯前就會餓肚子,那個時候的審訊定然是事半功倍!”
“程峰,你這話……我從警這麽多年怎麽從未聽過?”張隊也質疑著程峰的決定與想法。
“你們想啊!一個人每一天的團圓飯是什麽時候?晚上啊!那……如果讓他突然有一天在吃團圓飯的時候,身旁除了冰冷的鐵窗之外什麽都沒有,他會有什麽想法?”
“回家!想快點離開這裏,趕緊回家!”我搶答著說道。
“對啊!所以呢?就在他們餓了,想起該吃晚飯的時候,我們進行突然的審訊。她們一定會積極配合,爭取快點回家團圓!”
張隊聽完了程峰的想法,點著頭的應聲嗯道,但不一會就從點變搖。
張隊搖著頭看著程峰:“程峰,不對啊!那……你為何要七點以後才審訊?”
“哈哈,因為……這些人工作下班肯定都會很晚。而七點以後,或許就是他們剛要下班準備回家的時間!”
聽完了程峰的所有話語,我終於明白了這裏麵所蘊藏著的東西,也知道了這門審訊犯人的課程裏……是有多麽大學問。
隻不過……直到後來,我和程峰都一直努力、拚了命地審訊,但卻依舊是兩手空空。
哦!也不是,我們還是有一點收獲的——起碼除了最後一個,嫌疑最大的人還沒審訊之外;別的人都已經排除了嫌疑,並相繼被放了出去。
雖說沒有收獲,那就證明我們還得繼續努力;也現實的表明了我們之前的努力,都已經打了水漂、統統作廢。
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很高興我們現在徒勞無功,更高興我們沒有收獲。因為……沒有收獲,也就代表犯罪份子不在這些工人之中!
他們都是清白的,這難道還不值得讓人開心、讓人感覺有所收獲嗎?
難道非要讓這些工人中的某一個人成為凶手,成為惡人被抓起來才好?如果那樣的話……
他的家人怎麽辦?他家的經濟來源又該如何?如果他家有人有錢、有人有權;或是有人有成就、有人有學識的話,那他們又怎麽可能變成裝修工人?
所謂工人,何為工人?這個世界上其實本來就沒有工人,而唯一有的也僅僅隻是匠人——工匠之人。
隻是這個世界上有功夫的人越來越多,會武功的人越來越差;上下級的分化越來越大,以至於高的人都在對矮的人說——“在我眼裏,你的武功也隻配為我務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