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要你選擇！
葉凡神色肅穆，彷彿朝聖一般的登上一級級的台階，快步走入了大殿之中。
輦座之上，岳平生的身影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
葉凡三步並作兩步，單膝跪地，無比恭敬的高喝道：
「拜見宗主大人！」
他眼帘低垂，只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高台之上的宗主，只覺得時隔近十日不見，這位宗主的威嚴更加深重，明明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情緒，但是卻好像在他的心頭上壓上了一座萬丈山嶽，隱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也是生命層次到了一定的差距，產生的最直觀的壓力。
岳平生淡淡問道：「天網現在的情況如何？」
葉凡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回宗主大人，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不少的信報機構探子為之效力，大致上已經覆蓋了整個青州的主要城池，無論事情大小，我們都會收到另外一份消息抄錄，而後有專門的情報人員分門別類的進行分析歸納，已經算是卓有成效。後續的計劃則是以青州為中心，向中域其餘十八個州城輻射，只不過還需要時間慢慢的接觸。」
葉凡抬起頭苦笑道：
「宗主，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倒是收錄了不少各類隱秘消息，只不過大人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消息我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傳遞給你。」
岳平生在宗門所停留的時間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之前最近的一次回歸宗門還遭遇了埋伏，大殺四方之後再度去了神羅武都，成就不可思議之威名。
「你做的不錯。不過星辰列宿宗即將遷址，我也會卸任宗主一位。」
岳平生點了點頭，目光灼灼的盯著葉凡，開口道：
「而現在，我之所以找你來，是要你做一個選擇！」
葉凡的內心頓時劇烈震動了一下，他豁然抬起頭來，直視著岳平生的眼睛：
「不知道宗主大人要弟子做什麼選擇？」
岳平生豎起手指：
「一，是你留在星辰列宿宗，一切照舊！可以預見，你會成為星辰列宿宗的頂梁支柱，幫助你的師父一起慢慢經營，也許百年之後你有可能晉陞到氣道宗師，接掌星辰列宿宗宗主一職，整個宗派界中佔據一席之地，將你師父的心愿發揚光大！」
百年晉陞氣道宗師？
葉凡頓時苦笑一聲：「宗主大人說笑了，弟子有幾斤幾兩自己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不敢這樣痴心妄想。」
岳平生沒有理會葉凡的自嘲，再度說道：
「第二個選擇，就是你跟隨我，連同已經組建完成的天網，脫離星辰列宿宗！」
脫離星辰列宿宗？
驚詫、猶豫、思索，種種的情緒碰撞著，葉凡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起。
葉凡抬起頭，試探著問道：
「大人，您之所以讓我連同天網一起脫離出來，是否是想要全力發展天網情報網路，以最快的速度全方位的覆蓋北荒？」
「你錯了！」
岳平生長笑了一聲：
「我是要你潛入新朝，潛入帝京！」
潛入新朝帝京！？
葉凡的身體一僵，這一刻，岳平生的話彷彿萬千銅鑼同一時間在他的耳邊敲響，讓他的頭腦一陣陣的暈眩！
新朝是什麼樣的地方？恐怕沒有一個北荒武者不清楚。
如果說踏入新朝的境內就是進入了龍潭虎穴的話，那麼帝京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的禁區。新朝刑獄司針對於武者有一套獨特的檢測手段，就是利用鑒血石來檢測體魄氣血的強度。能夠很大程度上的縮小懷疑的目標範圍。
新朝的各大機密要地都有著這種偵測手段，就是為了防備北荒的高手竊取機密或者大肆破壞。這種手段雖然不是全方位無死角覆蓋，而且還有著種種限制，但卻同樣極大的限制了北荒探子的活動，讓其隨時隨刻都有暴露的風險。
不過這種種的手段，只對武道家及以上境界的武者才能起到作用。也只有這個級別及以上的武者血氣、元氣之強橫，才會被偵測出來。
而葉凡作為一個虎豹雷音，還未打破力關的築基境界武者，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岳平生繼續道：「很早以前我就告訴過你，天網的建立最終的目的就是在新朝的境內收集情報，我要你做的，就是潛伏於帝京搜集我所需要的情報。」
到了現在，岳平生所有的懷疑都聚集在了新朝那位開朝大帝的帝陵之中，光武中央大帝無疑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人選，想要驗證秦無一到底是不是向多方情報所言只不過是一個不通武道的普通人，只需要進入帝陵，打開帝棺，一看便知。
只不過他自然不會現在一股腦的告訴葉凡主要目標就是帝陵。
半晌，眼皮微跳的葉凡語氣艱難的道：
「大人，新朝帝京是何等的危險？而弟子實力低微，而且在新朝沒有任何的根基，等於從零開始，根本無法……」
岳平生似笑非笑的看著葉凡：
「你心裡不必有任何的壓力，這隻不過是選擇，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不願意，沒有人能強迫的了你。」
葉凡頓時沉默下來，卻覺得這位宗主擺在他面前的選擇愈發的詭異。
宗主想要做什麼？為何要潛伏於新朝帝京？
這個行動到底有多麼危險都不必多說，更重要的是這一次的選擇，對於他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
激烈的掙扎中，葉凡隱隱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站在了命運的岔路口，自己現在的選擇與決定，都會成為他命運的巨變。
他原本只不過是一個備受打壓的普通弟子，無權無勢，更是因為未婚妻上門退婚的過往，人人都可以貶低他、看輕他、取笑他。而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因為他遭遇到了生命中的貴人。
「弟子的天賦不過是中人之姿，哪怕是放在現在的宗門之中毫不起眼，承蒙宗主看中，弟子才擁有了現在的一切。如果不是宗主，弟子恐怕還在做著日復一日的雜物，在尚辰西的壓迫下永無出頭之日，而路靈犀給與我的恥辱恐怕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洗刷。」
葉凡豁然抬起頭來，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眼神之中綻放出別樣的神采：
「弟子懂的道理並不多，但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個道理三歲幼童都知曉，我葉凡怎會不知？弟子願意前往新朝帝京，為宗主效力！」
在岳平生成為宗主之前，他只不過是一個筋骨齊鳴境界的小小武者，而星辰列宿宗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小宗門。
而岳平生成為宗主的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一切都變了。不光星辰列宿宗現在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他當初的實力也在岳平生不知名的手段下登上了一個台階，還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當初的那一幕也讓他永世難忘。
不管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還是富貴險中求，在這一刻葉凡都做出了這個選擇。
岳平生的眼中各色光輝閃爍，將葉凡的情緒反應盡收眼底，長聲笑道：
「很好，看來你的確是心甘情願，這件東西，是我的饋贈！」
岳平生手指一點，虛空中光輝閃動，一頁純粹由元氣壓縮凝聚而成的經文急速浮現，出現在了葉凡的面前。
葉凡一愣：「宗主大人，這是……？」
「這門武道，稱作【神冥感應法】！」
岳平生看著葉凡，淡淡道：
「這門武道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修成開啟相應的命竅之後，卻能夠通過目光的接觸，大致分析判斷出一個人的真正想法。不論是隱瞞、欺騙、殺意、怨恨……等等等等，在【神冥感應法】發動過後統統無所遁形，都可以大致分辨出來。也就是說天底下絕大部分人都無法欺騙你，誰在說謊，誰有殺意，誰背叛你，通過目光，你立刻就能知道！」
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武道？
葉凡頓時目光獃滯，頭皮一麻，渾身冷汗直冒。
難怪他在這位宗主的面前總有一種被看透內心，什麼想法都無所遁形的感覺。也難怪之前招納的宗門骨幹有不少在岳平生面見過之後直接驅趕了出去，卻從未說明過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竟然是自家宗主的確能夠看破人心！而包括師傅在內，星辰列宿宗的門人弟子在宗主的面前都毫無隱秘可言！
得知了這一點的葉凡心臟狂跳，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無比慶幸的感覺。慶幸自己從來不曾陽奉陰違、吃裡扒外，否則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
看著葉凡冷汗直冒、坐立不安的模樣，岳平生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道：
「有了這門武道，你潛入新朝的帝京安全度成倍提升，只要小心謹慎，自然性命無憂。」
葉凡的神情更加的敬畏，無比感激深深一禮，道：
「弟子多謝宗主，葉凡必定竭盡全力，完成宗主交付的任務！」
這門所謂的【神冥感應法】，它的功效的確是葉凡聞所未聞，哪怕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是它對即將潛入帝京的葉凡的作用卻遠超任何武道！
有了這個，不論是情報的搜集還是保證安全避免暴露，都提供了十足的保障。
岳平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你要記住，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門武道雖然奇特隱秘，但是極少數感知敏銳的人多多少少能夠察覺到一些痕迹，這種人雖然萬中無一，但是對你來說卻有著暴露的風險，你要謹慎使用。等到宗門遷址完畢，你就可以開始準備動身了。」
「是！」
葉凡想了想，猶豫道：
「宗主大人，一門秘傳武道的修鍊時限再短也要好幾年的功夫，在時間上……」
「這一點我自有辦法。」
岳平生擺了擺手，不置可否的道：
「我要你利用這段時間仔仔細細的研讀這片經文，搞清楚【神冥感應法】九命竅大致所在以及命竅循環的路線。我會幫助你儘快修成這門武道。」
幫助我儘快修成？
一時間葉凡的臉色無比的精彩，內心是又驚又疑。
他的武道經驗雖然不多，但是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家宗主這樣匪夷所思的說法，但是聯想到在一開始岳平生強行提升他體魄氣血的詭異手段，葉凡頓時忍住了心中的驚疑，不敢多問。
「我知道你心中有著諸多的疑惑。」
看到葉凡這麼一副彷彿慷慨就義、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岳平生慢慢道：
「但是，要不了幾年，回首今日，你就會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十年，只需要十年！」
岳平生豎起了食指，緊盯著葉凡道：
「只要你儘力去做，不論成敗，十年以內，我會讓你的武道修為，毫無任何隱患的晉陞到氣道宗師！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十年，晉陞氣道宗師！
岳平生天方夜譚一般的承諾，再度讓葉凡身心震撼，僵立在原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的他連力關都沒有打破，距離氣道宗師的境界差了十萬八千里，如果讓他自己按部就班的修鍊，以他普普通通的天賦，恐怕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夠跨入到這個境界。
然而現在，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卻許下了這樣簡直匪夷所思、痴人說夢般的承諾！
「我的手段，你曾經見過。」
岳平生繼續慢慢道：
「也許你的心裡依舊不可置信，但是等到你將【神冥感應法】仔細揣摩過後，我會向你證明，現在，你下去吧。」
十年時間，另一名鑄體基階段的武者成為一位高高在上的氣道宗師，任誰都只會認為這是在胡言亂語、胡說八道，沒有人會相信。正是因為知道空口無憑，而且一時間葉凡也無法消化這麼大量的信息，岳平生才讓他暫時退下去。
「是，是……」
葉凡一言不發怔立於原地，良久才彷彿大夢初醒一樣，僵硬的行過一禮，恍恍惚惚、如夢似幻的退了出去。
直到現在，岳平生所說的話依舊像是驚雷一般在他的心中回蕩不休。
岳平生注視著葉凡離去的身影，微微一笑。
千金買馬骨，對於天賦普通的葉凡來說，毫無隱患的快速提升武道修為，才是他真正需要、夢寐以求的。等到葉凡將【神冥感應法】揣摸清楚，利用靈能迅速修成以後，到時候不用任何多餘的解釋，他自然會明白，也會徹徹底底的拼盡全力、死心塌地。
當葉凡僵硬的身影消失之後，岳平生從懷中取出了數個虛空口袋，再將得自於無間的那把漆黑刺劍取了出來。
現在正是他檢驗戰利品的時候。
「也許你的心裡依舊不可置信，但是等到你將【神冥感應法】仔細揣摩過後，我會向你證明，現在，你下去吧。」
葉凡一言不發，恍恍惚惚、如夢似幻的退了出去。
知道空口無憑，而且一時間葉凡也無法消化這麼大量的信息，岳平生讓他暫時退了下去。千金買馬骨，對於天賦普通的葉凡來說，毫無隱患的快速提升武道修為，才是他真正需要、夢寐以求的。
當葉凡僵硬的身影消失之後，岳平生從懷中取出了數個虛空口袋，再將得自於無間的那把漆黑刺劍取了出來。
現在正是他檢驗戰利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