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畫符
季清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小公子的嫉妒心，又或者是小公子對鬼右的愛慕之情。
季清不是傻子，她雖不明了情與愛，卻是也看過他人的情，小公子這般露骨，季清怎會瞧不出來。
至於什麼男人與男人，便是連季清這不過見了兩面的路人都瞧得出小公子是女兒身，更別說魔界的人。
也不知魔界這些個魔修在與誰玩男扮女裝的把戲，竟沒一人指出來。
這話若是季清說出來，保管魔修們喊冤，小公子有這麼個兇殘娘親在，他們怎麼哪敢仔細看，一個不好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而敢仔細看的人誰又會在乎這些。
「走吧。」季清道。
也沒什麼接著聽的必要，她不會再把自己陷入那般境地，魔界之人也休想再禍害修真界。
要說也是湊巧，季清本想惹怒小公子，讓小公子把她從那個僻靜之處帶出去，再想辦法逃出去。然而程昱那邊卻是攛掇玉言枝先帶走自己，又讓小公子撲了空，再引著小公子道玉言枝哪兒，趁亂救出了她。
說到底只要不在鬼右的地盤就好辦多了。
「走吧。」這次是程昱說。
他帶著季清跳出院牆，貼著隱身符的兩人就這麼走了出去，到了反演宮。
季清瞧了眼石碑，詢問的視線落在程昱身上。
程昱笑著沒說什麼。
那神秘的模樣和他嘲諷的相貌一樣，讓人拳頭痒痒。
季清沉默著跟上程昱。
魔界絕大多數丹修都是反演宮的人，季清對反演宮最直觀的評價大抵只有靈植兩字，入目的是各種辨別不清的靈植，若不是這反演宮還需要人走，說不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想著劍宗的清凈峰，看著面前滿是靈植的土地，季清忽的生出一股無奈。
一步步走著，黑色的衣袍染上了濕意，許久季清才停了下來。
「進來。」
程昱打來門，回頭對季清說道，臉上有些暖意。
季清的精緻容顏依舊寒冷，沒什麼旁的情緒。
她抬腳進了院落。
小院子很大，除了主屋和院子里的石桌還有一畝葯田，最後季清的視線院子里的石桌上。
石桌上方有一壺空罈子，還有兩個粗糙的酒杯。
「喝酒了？」
清清淡淡的聲音讓這空曠院子不至於寂寞，而程昱聽了無端生出一絲心虛。就好似兒時做了什麼壞事被母親抓住的羞愧之感。
程昱別過臉，又有些無奈自己心中所想。
他道：「喝了一些。」
這聲音很輕，引的季清看了一眼。
她道：「可還有？」
這話一出程昱算是明了季清意思，感情是她想喝酒。
程昱頗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喝什麼酒，況且現在也不是喝酒的時候。」
季清抬頭看著明亮天空，心道也是，這會天還沒黑也不是喝酒的時候。
也幸而程昱不知季清所想，不然可得氣上一陣。
程昱道：「你就不想看看我說得好東西是什麼。」
墨綠的眼睛注視程昱，通透的眸子莫名讓人發慌，季清的表情有些怪，像是與平日並無二致的寒冷，又好似比這冷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程昱實在被瞧的莫名。
他挑眉，對季清說：「這般瞧著我，莫不是看上我了。」
季清的表情更僵硬了，四周的寒意也更重了。
程昱見此笑了，不再逗弄季清。他引著季清進了主屋，從儲物帶中拿出一支筆一盒硃砂一張空白黃符放在桌上。
他道：「你是道修，在魔界不得動用靈力。不然黃符有所感應，轉瞬間就能被魔修發現。」
季清點頭回應，只不過不動用靈力卻還是會被修為高深的魔修瞧出身上的靈力波動。
程昱又道：「魔界出口也不是隨意打開，你想要出去還得等上許久，這些日子便留在反演宮，做我的……丫鬟。」
程昱看著季清，幸災樂禍的模樣直看的季清別過頭去。
季清道：「可有隱藏靈力和掩蓋容貌的法子。」
若寒劍修給季清的寶貝有許多，療傷的丹藥堆了一整個儲物袋，各種符咒也是看的人腦袋發暈。
不過卻是沒有隱藏靈力或是遮掩容貌的東西。
程昱指著桌上的筆與硃砂，道：「可巧了，我新學了一道符，正好能隱藏你身上的靈力波動。至於容貌卻是更為簡單了。」
程昱沒有接著說如何遮掩容貌，而是動手畫起了黃符。
季清在遠處瞧著，便是她這個門外漢也能瞧出程昱的深淺，這架勢若說畫不出中品黃符季清還要驚訝一下。
握筆，抬手，落下，一氣呵成。
這築基修士可是秘密頗多，季清抿唇，墨綠色的眸子看著程昱手中的黃符。
然而季清並沒有張嘴詢問，這黃符程昱本可事先畫好，他卻在季清面前親自畫，其中含義季清自然是懂的。
程昱遲早會與季清言明，她何須著急，再等些時日便是。
同為一室牢友，真要說也是交心的朋友。
「這符隨身帶著，反演宮內除了宮主無人能一眼看出你身上的靈力波動，當然你不能讓你把魔氣打入你的體內，不然這符就失去作用。」
季清細細聽著，這兒不是劍宗，而是魔界，可得小心行事。
程昱把黃符交與季清，又從儲物袋內拿出許多胭脂水粉，直看的季清不顧形象的瞪大眼睛。
程昱道：「至於你的容貌，再好的法寶總有識破的一天，不如用些你們女孩子胭脂水粉做些遮掩。」
季清有些呆愣，好一會才明白程昱話中的意思，只不過這人到底是為何在儲物袋中藏了這麼些個女孩子玩意。
「坐下。」程昱把季清按在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水粉往季清臉上塗去，熟練的動作讓季清有些詫異。
她聽到程昱這般和他說：「在俗世時，我打的第一份工便是胭脂小販，一做就是兩年，兩年間也學了這份手藝。」
程昱笑了，這笑容有太多季清不願探尋的情緒。
程昱接著說：「你可有福了，那會兒京里的小姐可是求著我給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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