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劍宗完了
這兔崽子什麼時候這麼好對付了?
疑惑湧上心頭。心魔發現本該看鬼右笑話的玉言枝,也是一副獃滯的模樣,直直瞧著她的身後,付老更是激動極了。
皺著眉,心魔把注意力放在神識內的青銅鼎上,然而世界只要一黑一白的心魔並沒有發現異樣。
付老激動地看著季清,道:「是她!竟然竟然成了,這因果不用我們魔界背了,劍宗完了,劍宗完了!」
付老癲狂的笑著,渾濁的眼珠子快要凸出來,讓人望而生厭。
魔界終於不用提心弔膽,魔道終於要有復興的機會。正道!呵,正道失去了劍宗還有什麼可怕,哪個門派敵得過魔道,靈修不過一些欺軟怕硬之徒!
玉言枝的眼神是複雜的,有喜悅還有一絲淡淡的可惜味道,她心下想,若是這個女劍修知道是她害了師門,會做何反應,大抵心魔會永遠佔據她的身體吧。
不忍嘆息一聲,玉言枝別過頭不願再看到女劍修這張臉。
心魔隱隱覺得有古怪,然而她的眼睛,看不到青銅鼎內紅色的火焰,在她的血液融合之後變成了金色。
古怪至極!
不過即使心魔知道了又如何,劍宗與她沒有絲毫關係,這是季清應該考慮的東西,而不是她該擔憂的。
「既然如此。」鬼右瞧著心魔道:「這心魔可就不能要了。」
心魔眯著眼,抱臂看著鬼右說:「瞧你這模樣,還是治好了傷再同我說話。」
歪著頭放肆笑著,心魔挑眉。這心魔可是說不要便不要的,任憑鬼右再強,只要季清活著,只要季清沒解開心結,她這心魔便不會死。
然而心魔完全沒有想到還有壓制一說,她與季清一體,能看到季清說經歷或者說看到的事,卻不能體會季清受到的一切。
若心魔知曉鬼右能憑一個眼神,就讓季清靈台混亂,當是不會說出這般話了。
黑白世界里,心魔笑著鬼右也笑著,兩人的笑不同,卻又極為相似,就連心魔都有些懷疑,面前的人不是真鬼右,而是鬼右的心魔。
一個人怎會有這般瘋狂血腥的眼神。
一個人怎會有這般濃郁的煞氣。
心魔眼中鬼右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而被她狠狠揍了一拳的鬼右更是慘不忍睹,心魔艱難別過頭,這也太傷眼睛了,可得打份清水洗洗。不,她好像該洗的是神識?
被心魔嫌棄的鬼右說話了,這回他倒是不笑了,大抵也有些自知之明。
「時候到了,你便可以離開了。」
不清不楚的話落下,黑色的眼睛眨眼間變得深邃,如同深淵般悠遠未知。
他看了心魔一眼,只一眼,心魔就覺靈台刺痛不已。
冷汗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鬼右的聲音適時響起:「身體的疼痛無所畏懼,那神魂的痛呢。」
這聲音好似一個預兆,疼痛從靈台蔓延到神魂,心魔痛極了,心裡更是驚疑不定,這小子練的什麼功法,她可從未聽過魔修有這麼個古怪功法。
「你是什麼人?」心魔咬牙,忍著疼痛說。
然而要讓心魔失望了,鬼右並沒有開口回答她,而是用更加劇烈的疼痛警告她。
唇被咬出血來,心魔仿若未覺,神魂中除了痛沒了別樣東西。這時候死才是一個痛快。實實在在的痛,每一下都在刺痛心魔。
靈魂深處的疼痛,想想便會不寒而慄。
「退下!」鬼右對心魔喝道。
這一聲之後,疼痛四散逃去,神魂之中有些飄忽,心魔幾乎還未反應便沉沉睡去。
鬼右體貼的接住季清下滑的身體,吩咐道:「取走山脈,帶走青銅鼎,殺了挖礦的百姓。」
鬼右的雙眼通紅,氣息有些不穩,對付一個神識有金丹後期的心魔他還是有些託大,畢竟他只有金丹中期的修為。
「速速離開此處!」
鬼右吩咐下來,即使玉言枝再不願意還是去辦了,她帶了一群魔修,到了山河鎮百姓居住的地方。
山洞有些昏暗,百姓們驚恐的縮在一角,大多都是青壯年,只有幾個負責洗衣做飯的女人。
「饒命啊!饒命啊!」
皮膚黝黑的漢子跪在玉言枝腳下,想要抱住她的腳,卻又不敢碰觸,唯恐惹了面前這個妖艷女子不高興。
「姑娘饒命啊,姑娘要我們做什麼便做什麼。」
漢子跪著,頭磕在地上,後面的一群百姓也跟著求饒,眼淚早已流了滿地。
玉言枝持著鞭子,眼神冷漠,身後是一群拿著武器的魔修。
其中有一魔修拿著銀白的大刀,微微轉動,恰巧刀光照在玉言枝的那雙眼睛上。磕頭的漢子抬頭時,正巧看了紫色眼睛里深刻的冷漠,心中禁不住發慌。
魔修的冷是練出來的,用鮮血練出來的,即使是玉言枝也不意外。
玉言枝笑著,冷漠的雙眼注視著漢子恐怖的眼睛,她伸出素白的手,勾起漢子的下巴,露出讓男人到死都不敢忘記的驚恐笑容。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纏綿妖嬈,是個美艷至極的女子,也是個可怕至極的女子。
「饒了你的命,沒命的可是我們了。」
即使被恐怖掩蓋,這些百姓的恨她還是瞧得清楚的。
玉言枝嬌笑,鞭子一轉,勾住一個婦女的脖子,手腕發力,眨眼間被拖了出來。
「李娘子!」
黝黑漢子驚呼,頭磕的更重了,都見了血。
「仙子饒命呀!」
李娘子平日里幫他們這些人頗多,她自己也是喪夫喪子的可憐人。漢子打不過魔修只能求他們。
「仙子?」
玉言枝嗤笑,紫色的眼睛里看到的不過是一群愚昧的百姓,即使如此,即使抓住關係頗好的女人,即使嘴裡說著求饒,還不是沒有救他。這般人,就和那些正道修士一樣!
不過是嘴上說說!生死關頭,還不是自己活著重要,這般看來她倒是有些佩服剛剛死去的元育和昏迷著的季清。
玉言枝瞧著他們,不屑的笑了,眼裡藏著深深憎恨。
魔氣傳入鞭子,那女人沒多少掙扎與痛苦,便沒了性命。
「殺!」
紫色的眼睛帶著痛快憎恨,高高注視著掙扎的百姓,紅色的血幾乎快映紅了她的眸子。
玉言枝轉身,不願再看這些丑相。
只會在禍及自己性命時反抗的百姓,自私而又愚昧。
這樣的人哪裡值得她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