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遭遇挑釁
季清再次醒來時三天以後的事,許是靈酒太烈,思緒太過傷人,她醒來時腦袋還是有些犯暈。神識探去,這是一個農家小院,屋內只有她一人,屋外坐著或站著十個劍宗弟子。
季清舒了一口氣,揉揉鈍痛暈沉的腦袋,無神的墨綠眼睛微微眯起,無意中露出著震懾他人的沉沉死氣。
她起身換了衣服,在水盆中凝聚出清水,淡黃洗臉面巾入水,蔥白的手指為其添了一分靈動安詳。以水洗面,挽好一頭青絲,季清平復心情打開房門。
陽光灑落,給季清添了一分柔弱和神秘。
最先發現的是一英俊男子,他穿著淡藍的精英弟子服,黑髮用一雲紋青玉簪束起,腰間別著一吉祥玉佩。
之後便是秦慕涯,他笑著看向季清,聲音柔和:「清師妹可醒了?」
調笑的語氣讓季清臉頰微紅,喝酒大哭又睡了這般久,可是一件極為丟臉面的事,便是不在乎這些的忘情劍道女劍修,也有一瞬的尷尬和羞澀。
如玉的臉龐染上一層薄紅,讓劍宗這些毛頭小子看的入迷。卻是那精英弟子發出一聲輕咳,才讓眾人回過神來。
季清的失態也不過一瞬間,喝也喝過哭也哭過,她放鬆了不少,已經不是起初那般介意雙目失明,她只能自娛自樂的想,這黑白世界雖失了色彩,卻有另一番味道,細品之下也有平日難得的愜意。至少他人想要知道她的心思,可要費好大的功夫。
季清恢復了平日的表情,臉上淡漠,有些冷淡,卻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她抱拳行禮道:「各位師兄安好。」
各位師兄一一回禮,新來的五位劍宗援助弟子,態度說不上多好,但基本的禮儀卻是有的。
「不知師妹可否詳說三樹鎮內經過。」那精英弟子元起語氣強硬的問季清。
季清臉色未變,秦慕涯的心中卻有些不痛快,元起已在之前問過他與佘筠,雖說這第三個人肯定是要問的,但這人明知季清雙目失明,非要在季清剛剛醒來便問三樹鎮上之事。這與在他人傷口處撒鹽有什麼區別,未免太不通人情。
但顯然一旁的季清卻是不知前因後果。把事情經過與元起細細道來,當然是按秦慕涯說的那一套。
元起在一旁聽著,雖在細節上有些微小出入,其他的都與秦慕涯佘筠兩人說的對的上。
元起行禮道:「有勞元清師妹,這般我也能給師門一個交代。」
若元起的語氣不是那般輕慢,季清大概會回他一句無礙。季清心中泛冷,神色不變,無神的墨綠眼眸對著元起。
元起笑著,敲了敲腦袋,身姿瀟洒自然,道:「瞧師兄這個笨腦子,竟忘了元清師妹目不能視,行了禮師妹也看不見。下次可得先和師妹解釋一番。」
他的語氣誠懇,心中卻是微妙的。一個失去雙眼的練氣五層修士,身死的幾率實在太高,他何必對季清客氣,再說兩人之間是有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矛盾,給她一個小小教訓也是樂意。
季清卻是不知怎麼惹了元起,臉上的神色冷了幾分。這般想欺她之人,她自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一旁的陳玉泉站了出來,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元起師兄,元清師妹還是能看的見的,這不是之前一直瞞著諸位師兄們練氣五層的事,現在倒是湊巧了,眼睛瞎了,那一米的神識還是可以用的。」
練氣四層與練氣五層區別是很大的,季清從未可以隱瞞,被他人知曉不過時間問題。更何況這裡有個精英弟子。
一旁的劍宗門人聽此,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一些弟子更是直接把目光對上季清的雙眼,心中有著可惜和快意。
季清可算看出他們是故意挑起事端。
季清冷笑,無神的雙眼死氣沉沉,她看著陳玉泉,冷聲道:「我何時說過自己修為是練氣四層。」
陳玉泉面目猙獰,惡狠狠地盯著季清,語氣怨毒:「不過一練氣五層的瞎子!」
秦慕涯佘筠聽此上前一步,練氣八層的氣勢直接壓在陳玉泉身上,陳玉泉當即冒出冷汗,神色驚恐。
秦慕涯道:「本以為是師兄妹們的玩笑話,沒想到陳師兄當真了,師兄這句話是否不大妥當?」
秦慕涯笑著,聲音卻寒冷至極,他微眯著眼,俯視陳玉泉。
陳玉泉臉色難看,拳頭緊握,心中懼怕,想起被季清欺負了的自家弟弟陳越和玉舟上對他愛理不理的態度,心中怒火又燒了起來。
他資質差,修鍊了十多年才從外門弟子升到內門弟子,其中苦楚只有自己知曉,像這些天靈根的天子驕子如何知曉。如今季清雙目失明,他心中別提多痛快。他要她失望痛苦憤怒!
陳玉泉露出帶著惡意的笑容,怒火已經燒毀他的理智,他鄙夷道:「師妹怎麼眼睛瞎了,膽子也小了,竟讓元慕師弟幫你說話,自己躲在背後得一個清靜自在。」
墨綠色死氣沉沉的雙眼注視的陳玉泉,驚得他退後一步,臉色驚疑不定。這個眼神太過恐怖。
那雙墨綠眼睛沒了往日的神采,顯得死氣沉沉,卻與一般的瞎子不同。這眼睛多看一眼就好似陷入旋渦之中,陷入難以掙脫的死亡旋渦。
這是怪物的眼睛!陳玉泉眼中露出驚恐,話脫口而出。
「怪物!這哪裡是正道修士的眼睛!」
虛無的眼睛,像一個深淵。
一時間農家小院寂靜異常,元育幾人看著陳玉泉面色不善,元起帶著的劍宗弟子卻是閉嘴觀看。
然而他們都是一致的把視線落在季清的眼睛上。墨綠色的眼睛雖然沒有神采,但還是極為好看的,像一顆蒙塵的寶石,令人惋惜。而不是陳玉泉所說的那般恐怖。
秦慕涯對著陳玉泉連笑都沒了,和魔道扯上關係便不是什麼小打小鬧了。
「陳師兄莫要開玩笑,把自己搭上去。」
陳玉泉眼含驚恐,慌張的對上眾位同門懷疑不屑的眼神,心下顫動,眼露不忿。他真的不是胡說,那雙眼睛的確如此。
他咽下口水,眼神歹毒,卻是被激起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