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殺人者陳宇
陳宇趕到海邊時，小飛帶著人正圍著一個跪在地上的人。「就是這個雜碎？」陳宇從車上下來問到。
「是。」小飛過去把張鴨子的頭套取走，揮揮手讓手下的人離開。陳宇滿意地看了他一眼，掏出自己的槍頂在張鴨子的額頭上，冰冷的槍口讓張鴨子瞬間感到下身一陣暖流。嘴裡嗚嗚聲連連。
小飛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攝像頭，往暗處躲了躲。一聲槍響，進起鳥群飛離樹枝的撲棱聲。
看著陳宇開著車離開，小飛點起一支煙，靠在車門上抽了一會，上車帶著人離開。
陳宇急急忙忙地離開時，是因為剛剛手下打來電話，夜總會被查了。一邊開車，一邊給陳所長打了個電話。被告知，他在市局學習，具體的情況不知道。在陳宇大出一筆后，才答應給問問。放下電話，陳宇很想扇自己兩耳光。自己怎麼會****地斷了石文傑的關係，而扒上這麼一個喂不熟的狗。
回到夜總會，裡面漆黑一片，一片狼藉。只有門口看車的老頭坐在那裡打著瞌睡。陳宇壓著自己的怒火，四處尋摸著。「千萬要藏好。千萬別被找到。」越找越失望的他，怒火越來越小，害怕的心理佔據了上風。到打給陳峰的電話變成「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后，他意識到一切都完了。連滾帶爬地趕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卻發現保險柜里空無一物。
一天後，大街上貼滿了陳宇的通緝令。在小旅館里苦想了一天的陳宇，準備趁著夜色冒一次風險去幹掉一個仇人。如果比敵人更可恨，那麼比敵人可恨十倍的人就是背叛者了。所以，陳宇帶著棒球帽來到了曾經的「白海藍天」。
為什麼說曾經呢？因為上面的紅色招牌已經改成了「飛鳥夜總會」。如果沒有看到這五個字，陳宇還想給對方一個機會，看看他是不是被人利用了，現在看里是沒有這個必要了。抬手把帽檐壓低一些，直徑做到六樓。這裡依舊乾淨整潔，過道的盡頭，窗外燈火依舊輝煌。拿著自己的鑰匙打開門，進入裡間。陳宇看見小飛正把腿翹在桌子上，靠在椅子上吞雲吐霧，好不自在。手裡晃著一杯紅酒甚是得意。
也許，聽到進來的人半天沒有出聲，小飛抬起了眼皮。
「飛哥呀，你是有多想做到這個位置上！」
「大哥，陳哥，你聽我說——」誰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都會和飛哥一樣兩腿顫抖，說話結巴。
解釋？陳宇不是來聽解釋的。所以，隨著槍口冒出的黑煙，額頭上多出一個窟窿的飛哥，倒在了椅子上，地上迅速出現了一灘紅色的液體。
陳宇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到了一杯，一飲而盡。撿起地上的彈殼，轉身向門外走去。但他打開門后，等待他的卻是幾個黑洞洞的槍口。陳宇拿起手裡的槍看了一眼，扔在了地上，雙手抱頭。
「竹先生，謝謝你得協助。」石文傑目送刑警把陳宇帶到車裡，握著竹六道的手說。
「那裡，那裡，石所客氣了。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竹六道目送石文傑的車離開，從兜里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扔給身後的葉紅江，說道：「小葉，以後這裡歸你了。」
葉紅江接過卡片，小聲地說道：「老大，您說誰的功勞大，誰的獎勵多。這次我只是跑了跑腿，這我可不敢受領。」
「我和莫哥不算，這次功勞最大的是小三和小啟，但是，小三隻是來幫咱們忙的，賞賜到不了他的頭上。小啟又不接受，所以，好事就落到你頭上了。」竹六道一邊向夜總會走去，一邊說到。
「我是不是可以去謝謝小啟。」
「謝字，我替你轉給他。人呀，你是一段時間見不著了。人現在跟著莫大混。對了，這是莫大給夜總會起得新名字。」竹六道又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讓給葉紅江。上面寫著「竹林風聲」四個字。
馬路對面一臉普通的國產車裡，莫一凡坐在張啟的身邊，看著遠去的警車，說道：「你決定走這條路了？我是覺得葉紅江那樣比較風光。」
「我本來就是跟著江哥混的，要不是江哥把我推薦給老大，我現在也就是一個小混混。現在這樣挺好的。而且，我挺喜歡現在的樣子的。有點特工的感覺。」
「你本來就是個獨當一面的人才，現在藏在人影後面，不覺得有些可惜嗎？」
「莫哥，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也有自己的短處。我做不到您那樣的計算，也沒有老大的果斷，為你們收集一點情報，還是可以的。」
「人貴自知。你這樣想也沒什麼錯。既然自己選擇的路，就自己把它走完吧。」莫一凡身後從後排座上拿過一個黑塑料袋，放在扶手上，「這是從陳宇保險柜里，拿到的現金。我跟你老大說了，由我支配，那一半我已經給了小三，這一半是你的。」制止住張啟的推辭，「該誰的就是誰的。」又從錢包里拿出兩張卡，「這張是你的活動經費，把自己的人馬建立起來。下面的一張，就不用我說了。對了，你們老大在夜總會的股東上面添上了你媽的名字。」
莫一凡前面所有的話，張啟只是感激，沒有感動。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話，眼睛開始發紅。
「行了，別跟個娘們似的。」
高速路上，車一輛接著一輛，對面的大貨車開著遠光燈，刺得莫一凡有些睜不開。常小敏通過後視鏡看到李三有盯著導航上的時間，說道：「三有，別著急。我們肯定天亮前趕到你們學校。」
「嫂子，我不急，安全第一。」
莫一凡本來打算明天帶著李三有和包子好好在南都逛逛，用他對李三有的話來說，「既然已經晚報到了，就好好玩幾天。」
不想李三有在給輔導員打電話時，聽到一個噩耗：林晚茹被人包養的事不知道怎麼傳到學校領導耳朵里，學校準備把她開除。決定還沒有出來，林晚茹就要跳樓，幸好被人及時發現報警。人是救下來了，可是精神不太好。正在醫院裡住院觀察。
李三有放下電話，立馬沒了玩樂的心情，說要回學校看林晚茹。看著李三有著急的樣子，莫一凡決定陪他走一趟。在跟常小敏借車的時候，常小敏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非要跟著去。理由也很充足：李三有沒有駕照，莫一凡胳膊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
雖然，莫一凡有一千條反對的理由，但是，看著常小敏滿眼的期待，話到嘴邊硬是說不出口。於是，常小敏就成了兩人的專車司機。
常小敏說得沒錯，天剛剛大亮，李三有就出現在了學校旁邊的醫院門口。一路打聽，找到了林晚茹的病房。透過門上的窗口，林晚茹痴痴獃呆地抱著枕頭坐在床上，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女人坐在床邊，小聲的說著什麼。
李三有剛要推門，身後出現了一個聲音：「你找誰？」李三有一回頭，「叔叔，您還認識我吧，我是林晚茹的同學李三有。」
「哦。想起來了。謝謝你來看晚茹，快進去吧。醫生說，多和她聊聊天。你們在高中也是同學，正好勸勸他。」說完推開門，「晚茹，你看誰來了。」
莫一凡跟在李三有的後面叫剛剛踏進門口，就看見林晚茹瞪著兩人，大喝一聲：「你給我滾！」隨即，她懷裡的枕頭飛了過來。莫一凡想了想把枕頭遞給李三有退了出來，門還沒有關上。就聽見林晚茹對著李三有呵道，「你也滾出去！」
門外的常小敏盯著莫一凡，李三有也疑惑地看著莫一凡。莫一凡心裡有些發虛，說道：「看來她一時半會不會有事。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再來看她。」
「莫哥，你是不是有事沒給我說。」
「三有，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換個地方再說？」
學校的招待所條件很一般，莫一凡很不想讓常小敏住在這裡。卻不敢對著黑臉的李三有提出來。
在莫一凡講故事前，他特意給坐在椅子上的常小敏和李三有兩人到了杯涼白開，並且，一人懷裡塞了個枕頭。理由是，「一會兒，你們要是生氣，可以用水潑我，也可以用枕頭砸我，其他東西看在我是個傷員上面就別用了。」莫一凡的笑話沒有逗笑李三有，只有常小敏紅著臉強忍著自己的笑。
莫一凡的故事剛剛講完，一個枕頭便飛了過來，常小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莫一凡你還是不是人，這種事你都幹得出來！」
「那個時候，我那會想到三有這麼愛林晚茹？再說，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會傳到學校來。」常小敏一步跨到莫一凡的身邊擰著他的耳朵，「還敢犟嘴！是不是除了你莫一凡的朋友，其他人都不是人？！」
這話即使莫一凡在心裡很是贊同，卻不敢說回應。
李三有抱著頭，說道：「嫂子，你別說我哥了。當時，我也以為自己不再愛晚茹了。您不知道剛才我看到她那個樣子，死的心都有了。」
常小敏鬆開莫一凡的耳朵，走到李三有的身邊拍著他的背說道：「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