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張啟
莫一凡從來沒有想到竹六道會把「墨門竹幫」的總部放在被查封的「小橋流水」會所的大樓里。
會所門口荒涼的空地上，只有葉紅江一個站在那裡點著煙，四處張望。看到六男一女迎面而來，葉紅江心裡一緊。如不是認出了那條跑在最前面的白色土狗，葉紅江真會以為是哪個仇家來尋仇的。
挽著莫哥胳膊的美女很正點，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葉紅江總是覺得在那裡見到過，卻實在想不起來。不知道莫哥從哪找來的四個人，不苟言笑，目光像刀子一樣從他身上掃過。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莫哥看他也沒有往日的隨意，只有包子哥，禮貌的和他打著招呼——「包子好吃。」
會所的大門側門都被貼著封條，門前堆滿了垃圾。葉紅江帶著莫一凡一行通過一個小巷道繞道了會所的後面，那裡有一個小小的門虛掩著。有一個小混混站在那裡抽著煙，莫一凡習慣的往樓上的一個窗戶上看了一眼。呵呵！竹六道真是很好地繼承了連隊的傳統。
小混混顯然是不認識莫一凡的，只對葉紅江叫了聲，「江哥。」便眼睛放在了紀妍彤的身上。等到莫一凡從葉紅江推開的門邊走進去。葉紅江一巴掌拍在了小混混的頭上，「眼睛瞎瞄什麼呢？那是你能看得嗎！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江哥，誰呀？這麼大譜。」看來和葉紅江的關係不錯，對葉紅江並沒有太多的害怕。
「好好看你的門。知道那麼多幹嘛。」葉紅江沒時間和他八卦，連忙跟上莫一凡。
碩大的樓，竹六道偏偏選了一個沒有窗戶的屋子，裡面的潮氣和煙味別說紀妍彤受不了，拿著濕巾當手帕捂著自己的鼻子，連出生貧寒的莫一凡也受不了。倔強的紀妍彤沒有聽從莫一凡和保鏢的勸說，執意地挽著莫一凡的胳膊站在了竹六道的對面。
屋子挺大，沒有電的地方硬是讓竹六道用十幾盞充電燈搞得光明一片。整個屋裡被他弄得像個部隊的作戰室，巨大的南都市地圖掛在一面牆上，屋子中間是張簡易的會議桌，周圍擱著一圈椅子，一看就是從會所里尋覓到的，各式各樣，竟然還有幾隻高腳凳。
「這要是有一個沙盤就更像樣了。」莫一凡指著桌子說道，「瘦猴，你是在這裡過將軍癮來的。瞅你找的這地方，連包子都不願意呆。」
竹六道沒有理會莫一凡的吐槽，和紀妍彤打著招呼，「紀大小姐，讓您來著真是委屈您了。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和莫大的約會。」
「瘦猴，和我還瞎客氣什麼。」紀妍彤對竹六道也不陌生，說話也就很隨便。
聽到大哥的話，葉紅江終於想起這個美女是誰。這個章又廷眼裡的女神，看來跟老大還挺熟悉，不過卻從來沒有聽老大說過呀。
那天一個在暗黑聯盟的以前的兄弟在自己面前吹牛逼說，他們老大是林叔看上的接班人，他們有紀家做後盾。現在看了，純粹在瞎咧咧。沒看見紀大小姐都來參加我們的會議。看來，咱們的後盾才是紀家。怪不得一到沒有錢的時候，老大總是能拿出一大筆錢來。葉紅江越來越佩服起自己當初的選擇了。這是得給兄弟們講講，鼓鼓勁、打打氣。
莫一凡要是知道葉紅江的想法，一定不介意紀妍彤挽著竹六道的胳膊在眾人面前走一圈。但是估計紀妍彤是不會願意的，剛才多沒有和竹六道握手，看來她對男人的不排除僅限於莫一凡一個人。
「行了，你要是真心疼紀大小姐，就快點。好讓她早點離開你這鬼地方。」莫一凡坐在椅子上，點起一支煙說道。
竹六道站在會議桌中間的位置上，命令道：「都出吧。小江留下，去把張啟找來。」
屋裡的眾人紛紛離開。莫一凡看了看紀妍彤身後的四個木頭，又看著自己身邊擦了半天凳子才坐下的紀妍彤。
「你們也出去吧。」紀妍彤扭頭對自己後面的四個保鏢說道。
「小姐——」
「他們倆都是救過我命的人，你們覺得他倆誰會害我？」紀妍彤站起來指著莫一凡兩人說道。
葉紅江一聽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同時更加感覺竹六道的高深。
一個已經走出了大樓，站在外面用手機像林叔彙報這裡的情況。剩下的三個保鏢不情願的站在屋子的門口。知道的明白是紀大小姐的保鏢，不知道的以為是竹六道從哪裡找來的好手。
忙了一夜，被從被窩裡叫起來的張啟，就是不知道的那一類人。他正站在門口，客氣地對保鏢說：「大哥，竹哥叫我進去。勞駕一下。」
他進去的時候，正看到老大正跟一個不認識的人交頭接耳。那人傍邊坐著一個長發女子，安靜地在那裡低著頭玩著手機。從身材上就能看出是個不常見的美女。女子的身邊坐著一個個子挺高的大漢正被弄著桌子上的一隻小白狗。只有背對自己的葉紅江扭頭看了看自己，算是打過招呼。
老大一邊聽著身邊人的話，一邊對他指了一下葉紅江身邊的椅子。剛剛坐下，就聽見老大開口，「開始之前，我想說一個小事。小江，昨天用你包子哥賺了不少錢吧。」
葉紅江一聽馬上規規矩矩地站起來，「大哥，是那些人非要和包子哥比的。掙得錢都給包子哥辦健身年卡給用了。這是發票，還有你給包子哥買的手機發票。」葉紅江連忙從兜里掏出兩張發票放在老大面前。
老大看了一眼，遞給了他身邊的人。那人看著，「耳機的發票怎麼沒在這？」
「莫哥，您看包子哥來，大哥都給禮物，我不是也得給一個。不是我沒錢只好把自己的耳機送給包子哥，那是以前朋友送的。哪有什麼發票呀。」
「你的心意我替包子哥謝謝你了。不過你要記住，你包子哥腦子不太好使下手沒輕沒重的，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一定要先問問你們老大，或者我。」
葉紅江連連點頭。張啟看到莫哥兜里數出幾張紅票，放在老大的面前。老大拿起來推給葉紅江，「這是你莫哥給你報銷的昨天陪包子的費用。」
葉紅江連連說，「沒有這麼多。」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多得就當是竹哥獎勵你的。」莫一凡說，「手機的錢，以後你找你老大報銷去。」
看著莫哥和老大的舉動，張啟看出來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張啟馬上想到這個莫哥是誰了，只是奇怪葉紅江的解釋漏洞百出，為什麼老大和莫哥都沒有點破？而葉紅江又說得理氣十足。需要好好想想。
在他剛剛想出點眉目時，無意中看見那個美女抬起頭來。心裡咯噔一下，紀大小姐都來了。紀家在南都黑夜討生活的人，沒有人不知道的。更沒有不知道紀大小姐的名頭，只是她並不參與紀家黑夜的生意，所以大多人對她並不熟悉，甚至都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樣。
張啟正好是個例外，愛好使然。他曾經專門在南嶺大廈外面等過這個紀大小姐，無他，僅僅是好奇看看她長什麼樣。
「這份資料是誰寫的？」張啟還沒來得及想紀大小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莫哥舉起了一份手寫的資料看著他和葉紅江。
他有些緊張，這是他連夜寫的東西，裡面既有昨天的調查，也有自己平時興趣的積累，連忙站起來，「我。莫哥。」
「站起來幹嘛？坐下。寫得不錯！」莫一凡擺擺手示意張啟坐下，拿起另一份資料，「小江，這是你寫的？」葉紅江做了個起身的動作，想了想又坐下來，「是。」
「看出來你也是用功了，有些難為你了。」
「莫哥，我還是說的比較清楚。」
「算了。六哥說你負責聯繫副所長的，怎麼樣？」
「莫大，我們沒有搭線的人，人根本就不理我們。」老大替臉色難看的葉紅江解釋著。
「這是個難題。」
張啟看到莫一凡鬱悶地拿出一支煙。
「你剛才說誰？」張啟看到旁邊一直在玩手機的紀大小姐伸手把莫一凡剛點上的煙搶走，熄滅在煙灰缸里，「屋子本來就難聞，你還抽。想嗆死我呀。」
莫一凡並沒有生氣，看著紀妍彤說道：「張啟。你認識？」說完又一臉的笑容，轉身笑眯眯地看著紀大小姐，「介紹介紹唄。」
「憑什麼？有我什麼好處？」
「你說。」
紀大小姐想了想趴在莫一凡的耳邊嘀咕了一會，只見莫一凡臉色嚴肅，「不行！」又輕聲說道，「換一個。」
看著紀大小姐和莫一凡曖昧的樣子，張啟有些糊塗了，不是都說這位紀大小姐特討厭男人嗎?不知道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只見紀大小姐拿出電話，「喂，小玲嗎？你把張啟的電話發到我手機上。」
「那個張啟？」
「南山區派出所的副所長。」老大連忙提醒到。
「喂！您好！是張所長嗎？我是紀妍彤。」
「你好！我有一個朋友想認識認識你，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好。晚上，明家菜館六點，我和他們在那等你。」
「搞定。」紀大小姐把手裡的電話，往桌子上一扔，看著莫一凡。
「嫂子，您這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老大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根本不管莫一凡看他翻他的白眼。張啟想笑卻又不敢。
「瘦猴，你沖著你聲嫂子，以後，有事找我。比你找不靠譜的什麼莫大強多了。」
張啟趕緊在自己的腦子裡更正對紀大小姐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