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是個保安
出了洗手間，莫一凡習慣地在洗手。一個女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著洗手池就是一陣狂吐。
莫一凡看了一眼，好像是今晚的一個客人。莫一凡便撤下洗手池旁的紙巾遞過去，「美女需要幫忙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姐」成了某類職業的專有名詞，這個原本屬於大家閨秀的專有稱呼，便逐步被「美女」二字代替，和本人的長相無關。比如，莫一凡面前的這位美女。莫一凡只能看出她的身材不錯，頭髮很長。至於有多大歲數和臉龐是否標緻，莫一凡一點也看不到。可是除了喊「美女」意外還能喊什麼？莫一凡能想到：如果是喊「小姐」，女子口中之物會毫無保留地噴射在自己的臉上，自己還得給人家道歉。
女子抓著莫一凡遞過來的紙巾在嘴上一擦，雙手撐在洗手池邊上，瞟了莫一凡一眼，剛要說話。又馬上把頭埋在臉池裡，繼續嘔吐。
莫一凡很是無辜地看著牆上鏡子里的自己，「我有那麼不堪嗎？讓人看了一眼，就這個反應？」莫一凡很想問清楚。可惜美女沒有功夫理會他，連莫一凡說的「美女，您是哪個房間的？需要我把你的朋友喊來嗎？」這句話都沒有力氣回答。
莫一凡對著自己的工作位置招了招手，示意同事這裡的情況有情況。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保安的其中一個職責就是照顧喝醉酒的客人，把他們送上車，讓他們滿意而歸。
莫一凡熟練地從飲水機里倒出一杯溫水，又抽出一張紙巾，站在女子的旁邊。
女子一把抓過莫一凡手裡的水杯，一飲而盡。「臉際芙蓉掩映，眉間楊柳停勻。」是莫一凡唯一想到的一句描寫美女樣貌的古文，這時用來描述對面的這個女子來，算是恰如其分。迷離的大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額外誘人。莫一凡正在研究這那大眼睛是的雙眼皮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時候，自己的領子被女子一把抓住。
「走！陪我喝酒去。」
來不及解釋什麼，女子一頭栽倒了莫一凡的懷裡。一股酒氣撲鼻，好在還混合著一絲桂花的淡淡香味，撫平莫一凡皺起的雙眉。怒視一眼不知道伸手幫忙的服務員，問清了女子所在的包間。
包間里的點唱機還在不知疲倦地工作著，只有音樂沒有歌聲。包間里一個人影也沒有，茶几上倒是有不少的紅酒瓶子。莫一凡有些惱怒女子的那些朋友，不知道還有人不見了么？把女子放在放在包間的沙發上。對著自己的耳麥傳喚值班經理，這種事情只有等領導來做決定了。
在給值班經理彙報的整個過程，莫一凡就肩並肩的和美女坐在沙發上。不是他不知道規矩，而是美女的雙手抱著他，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讓他根本就站不起來。
值班經理很快的來到的包間，看了一眼莫一凡懷裡的美女，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莫一凡一眼。命令道：「把客人送到客房部0909號去。」便帶著跟來的人揚長而去。莫一凡看見和自己的搭檔對自己眨了眨眼睛，連忙跟著經理走出了包間，似乎很怕莫一凡把他叫住。
又是一個沒義氣的人。莫一凡心裡嘀咕著，對女子小聲的說道：「美女，我現在把你送到客房。」女子好像聽懂了他的話，扶她站起來的時候很是配合。
莫一凡扶著女子跌跌撞撞地問清客房的位置。路過的同事都側目以對，卻無論男女沒有一個伸手幫忙的。莫一凡當然的認為他們在欺生。沒走多遠，莫一凡就感覺到吃力。女子不像是在被莫一凡攙扶，更像是掛在莫一凡身上的一推爛肉。無他，女子的雙手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脖子。
站在過道里稍稍歇了一下，莫一凡把女子來了個公主抱，絲毫不受擦身而過的同事眼裡的驚訝。
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把女子放在了床上。脫掉鞋，蓋上被子，正要離開。
「嗷」的一聲，女子趴在床邊再次嘔吐起來。莫一凡只好再次忙碌起來。
等到收拾利索，莫一凡來到外間的客廳，點起一支香煙。小聲地向值班經理彙報工作。他希望值班經理能夠派來一名女同事照顧這名女子。他從客房服務員的態度來看，這名女子是他們的常來的一位貴賓。因為她看了女子一眼便說，「紀小姐呀。她常年住0909房，跟我來！」
既然是會所的貴賓，莫一凡很擔心這位紀小姐半夜嘔吐嗆到自己而一命嗚呼。他把自己的擔心給經理說后，經理很是贊同他的想法，「你叫莫一凡吧。今天你就在那裡照顧客人吧。直到她醒來！」
領導的決定是沒有錯的！但是，你還能不能再白痴一些？你讓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共處一室，你這不是讓貓看魚嗎？
莫一凡當然做不了柳下惠，他連看林晚茹的影像都要靠冷水壓住身體的慾火。但是面對滿身酒氣，嘴裡還不時的有嘔吐物噴出的女人也起不來色心。
還什麼「好好照顧紀小姐」，你就等著你的貴賓紀小姐醒來之後，跟你沒完吧。
這一夜，莫一凡很辛苦。照顧一個酒醉的人比照顧一個病人還要累。莫一凡真怕床上的女人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好在最後只是在吐一些剛剛灌進去的水，沒有吐血的跡象。不然，初來貴寶地的莫一凡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打開一扇窗，既沖淡了滿屋的酒氣，也散去了滿屋的煙味。這不能怪莫一凡，在滿屋的酒氣中呼吸，他覺得還是煙味比較好聞一些。
「酒有什麼好喝的？把自己搞成這樣。」坐在床頭的椅子上看著終於熟睡的紀小姐，莫一凡說著話的時候，忘記了自己借酒消愁的日子。上下眼皮不停地往一起合，莫一凡一頭栽倒了床邊。
莫一凡是被東西推醒的，口頭禪沒來及出口，便意識到自己在那。無他，他看見了離他遠去的一隻玉腳。
「昨晚是你在照顧我？」靠著床頭坐起來的紀小姐沒有一絲的驚訝，談定地對莫一凡說道，「去給我倒杯水去？」
既然女人如此平淡，如此不客氣，莫一凡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站起來伸了伸懶腰，「你自己不會倒嗎？」要不是剛睡醒的女人還是那麼好看，聲音悅耳。莫一凡早就摔門出去了，還給你倒什麼水！
「你沒看到我還沒起床？你不知道憐香惜玉嗎？」
什麼叫沒起床？你壓根就沒有脫衣服好不好。牙沒刷，嘴巴倒是挺利索。莫一凡沒好氣地指著床頭的一杯水。
「這是涼的。」
抱著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態，莫一凡拎著水壺續滿，「您已經沒事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等我一下，我給你做個證明。你不想被扣錢吧？」
莫一凡一看牆上的鐘錶，自己的確錯過了交班的時間，她去證明一下，倒是省了自己的一翻周折。
「還想著看我換衣服呢？」床上的美女伸了個懶腰。
莫一凡乖乖地出了裡間坐在沙發上抽煙。良久，紀小姐才從裡面出來。一身休閑的打扮，筆直的牛仔褲，凸顯著一雙大長腿，更是讓她的臀部更加圓潤，短小的白色T恤裹著豐滿的雙峰。莫一凡努力的回想昨晚，雙峰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一打嶄新的紅票子扔在莫一凡面前的茶几上，紀小姐彎腰拿起莫一凡扔在茶几上的煙，點上一支。
「紀小姐，您的小費有點多了。」小費這東西，莫一凡當然不會拒絕。但是厚厚的一疊，不得不讓他有些警覺。
紀小姐吐著香煙，滿不在乎的回答：「這不是小費。這是你的夜資。」
TMD，被侮辱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把老子當鴨子了，這事必須說清楚。
「首先，昨晚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莫一凡站起來認真的解釋，「第二，我是個保安。」
「呵呵！」紀小姐一笑，學著莫一凡的口氣，「第一，我不是個傻子。當然知道昨晚沒有發生任何事。第二，我知道你是個保安。」
「那就好！您只要給我們保衛部經理證明一下，昨天我沒有離開崗位就行了。小費，我就不要了。」
「真不要？！」紀小姐看到莫一凡堅定的眼神，拿起茶几上的錢放進了自己的包里，「走！帶我見你們的經理。」站在門口趾高氣揚的等著莫一凡給他開門。
又高又壯的余副經理殷勤地把紀小姐引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紀小姐毫不客氣的佔據著他的寶座。
「紀小姐，歡迎您光臨指導我們保衛部。」看著高大的余副經理作出一副媚上的哈巴狗的樣子，莫一凡覺得很是搞笑。昨天，竹六道帶他來的時候，余副經理可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把自己的領導派頭可是擺得十足。
「那個誰，還不去給紀小姐倒杯茶。」余副經理終於發現了跟在紀小姐身後進來的莫一凡，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不用了！」紀小姐很是大氣地從包里拿出一疊沒有開封的整整齊齊的紅票子，放在桌上。不用數，都知道這是一萬。「你們這個保安昨晚伺候的不錯。給他錢，他不要。我只好把這錢獎給你們保安部。難得你們這還能出來一個像樣的人才。雖然臉上沒法看，但是身材不錯。」
「什麼叫『昨晚伺候的不錯』？」莫一凡心裡一陣嘀咕，「從字面上看，說得很對。可是不能往細了想，這太有異議了。」
的確不能往深了想，余副經理看莫一凡的眼神完全不對了。讚許中帶有一絲的羨慕。
羨慕個屁呀，老子什麼也沒幹。
沒有人在意莫一凡的想法。余副經理拿起桌上的錢，哈著腰，「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替保安部的同事們謝謝紀小姐的獎勵。」
按說事情辦完了，紀小姐卻沒有要走的樣子。眼睛直直地看著余副經理，余副經理恍然大悟，從一萬裡面抽出一部分出來，數也沒數塞給了莫一凡，「這是對你這段時間的工作表現的獎勵。」
還這一段時間，爺們昨天剛來好不？你連爺們的名字都沒記住。莫一凡很想伸手打掉余副經理伸過來的手，卻沒有勇氣做出來。一是余副經理說得冠冕堂皇，二是他還得在人家手下幹活吃飯。
紀小姐滿意的看著莫一凡把錢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眼睛里透露出一絲的狡黠。起身走出辦公室。突然在門口站住，回頭對余副經理說，「對了。正事給忘了。昨天一晚上，他都和我在房間里。沒有脫崗喲，余副經理可不要扣他薪水。」
「不敢，不敢。」余副經理連忙低頭答應到。
紀小姐洋洋得意的走了，莫一凡卻在辦公室里讓余副經理盯了半天。直到他苦笑一下，擺擺手讓莫一凡出去。莫一凡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