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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五血

  龍族兒郎樣貌都不差,敖十三更是俊朗,身形高大,五官卻分外精緻,身上玄甲森森,手中八尺長.槍盤附蛟紋,不開口時威風凜凜,奈何蛟龍一族天生野性,他一開口嘴裡說出來的話輕佻膩歪,卻又能甜死個人。


  「從未見過種神這般貌美之人,我先前真是白活那麼多年了。」


  風衷坐了下來,不為所動:「我如今只是年少模樣,都還沒長開,你還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敖十三將長.槍在地上一豎,湊到她跟前坐了下來:「怎麼會是說瞎話呢?」他一手伸出,比劃在她的臉側,「眼大而有神,面白而嬌嫩,唇朱而飽滿,恨不能抱在懷中狠狠親上一……啊!」


  話音陡然頓住,風衷手中的龍桑杖啪的一下敲開了他的手,惹得他一聲痛呼。


  「這些話留著去跟別人說,在我這裡沒用!」


  「唉,說個實話都能挨揍,那便不說了。」敖十三揉著手背乖乖坐正。


  風衷擺好藍玉瓶,用龍桑杖託了一下他的手臂,指引他伸指搭在瓶口,凝神引出他身上精血。


  敖十三雖然嘴甜人膩,可閉了嘴就是個血性漢子,精血取出時的疼痛就連不合老祖那樣的都禁不住眉頭緊鎖,他卻連眉心都沒皺一下。


  那滴精血混著風衷自己的血凝固成團滴入藍玉瓶中,風衷滿心期望地看了又看,不禁泄氣。


  「唉,還以為該夠了,怎麼還是差一點。」她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敖十三立即又要黏上來,被她及時用龍桑杖隔開:「你可以走了。」


  「種神為何這般冷淡呢,我可是真心喜歡你的。」他硬是貼了過來,這也便罷了,還上下其手,一手摟著風衷的腰,一手趁勢還在她臀上摸了一把。


  風衷頓時就怒了,揚手便是一掌拍了出去,他往後一讓,手指只刮到他的額角,那裡硬硬的有一處突起。


  敖十三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立即鬆開了她,滿面通紅:「你、你……」


  窮奇竄過來威懾著朝他齜出了利齒,風衷猶不解氣,提著衣擺上前想踹他,見他這模樣不禁收住了腳:「你怎麼結巴了?」


  敖十三捂著額角:「我們蛟龍……不、不能被、摸角……不然就、就……這樣!」


  「……」風衷知道剛長角的幼龍才會這樣,看他模樣至少也有千年歲數了,早該適應了才對啊。


  窮奇「噗嗤」了一聲,它這會兒還是成年模樣,這聲一定是在嘲笑了。


  「活該,誰讓你不老實。」風衷將藍玉瓶收好,哼了一聲:「精血借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我……」敖十三捂著額角一臉懊惱,先前那麼遛的嘴皮子,這會兒連話都說不周整了,這要是傳出去,一夜斬萬魔也挽救不回名聲了。


  糟心的是這還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的,他嘆了口氣,拔出長.槍,怏怏踏上雲頭,臨走還不忘朝風衷膩歪地看了又看。


  風衷盯著他的額角抬了抬手,他立即飛也似地跑了。


  窮奇走了過來,風衷翻身坐到它背上,拍拍它,飛入谷底。


  藏在谷底山石后的青離早在見到岐雲一行時便已按捺不住,又見敖十三成功借出了精血,更是難以忍耐,若非被青玄拉著早就衝出去了,此刻見風衷飛落下來,連忙走了過去。


  「種神還需要精血,小神可以……」


  「可以什麼呀?」忽然橫插.進來一道聲音,幾人扭頭望去,銀髮白衣的塗山十方輕飄飄地落在了面前。


  他笑眯眯地走過來,把玩著發尾,順勢在青離臉上一掃:「這位青鳥兄弟,你前兩日還躺著跟死人一樣呢,這會兒能借血么?」


  青離被他的銀髮掃得臉頰發癢,冷著臉抬手拂開:「與你何干?」


  「怎麼與本王無關?」塗山十方伸出手指指窮奇背上的風衷:「別的不說,她能拿到這藍玉瓶就多虧了本王相助,本王與她在混沌界里出生入死的時候可沒見你來幫忙,你為她做過什麼啊?現在倒知道來佔便宜了,切!」


  青離被他飛了記白眼,頓生怒意,腳下往前一步,卻被風衷伸手攔住。


  她從窮奇背上跳了下來:「精血不可再生,你已損失頭血,還是不要過多消耗了,我看你當務之急還是該去洗脫冤屈才是。」


  青離自然急著洗脫冤屈,之所以還沒離開湯谷就是為了有機會借血留後,沒想到被浮連吞了頭血后她卻無心再考慮他了,偏偏如今又遇到這九尾狐出來攔路,咬著牙不做聲。


  「聽到沒有,還不去辦正事?」塗山十方笑眯眯地抱著胳膊:「本王給你指條正道吧,找個你認識的,有天職的神仙保著你去見執法神,好生言明事實,說清來龍去脈,倒還有希望翻案。」


  青離冷哼:「難道要我去求曦光不成?」


  青玄拍了一下手:「好啊,東君人不錯,求他可行!」


  青離瞥她一眼:「你居然還覺得他不錯?」


  「是不錯啊。」青玄掰著手指想跟他細細說道,被塗山十方揮袖打斷:「隨他便啊,不求別人就一輩子做逃犯好了,不過就是背個罪名,本王看他也不是很在意嘛。」


  「……」青離臉色鐵青,叫他去求一直看不順眼的曦光,簡直是要他的命。


  「我也覺得可行。」風衷忽然道:「你雖然追查到了線索,但拿不出確實的證據,自己也說不準兇手是誰,這件事還得靠執法神去追查。」


  青玄最為振奮,一個勁地鼓動青離趕緊找回清白,指著湯谷東方道:「扶桑樹便在那裡,你去候著,東君的兩條青龍晚上來接太陽時你便隨它們去見東君,正好啊!」


  青離被這一句一句說的無法反駁,冷冷瞥了一眼塗山十方,拂袖招來雲頭。


  青玄扯著他衣袖:「萬一有事你千萬記得召喚我。」


  「知道了。」青離拂去她手指,登雲而去。


  塗山十方正心裡得意,忽然被旁邊的風衷拽住了衣袖,直往角落裡拖去。


  「誒誒,幹嘛呢禍水,大白天的,本王可沒那麼隨便啊,你也不挑個好地方對本王下手,真是的!」


  青玄只覺這是污言穢語,立即背過身去。


  谷底的角落裡生長著一片林子,倒還算枝繁葉茂。風衷將塗山十方一直扯到那密集的樹影中才鬆開手。


  日頭已經很高,斑駁地投落下來,她其實早已餓了,只是因為還差了那麼一點精血不想耽擱,也無心思去找東西吃。


  塗山十方倚著樹榦,冷哼一聲:「聽聞你與什麼不合老祖廝混了一夜,又見著了那天界派來的小子,想必是借到新的精血了。」


  風衷知道他脾氣,歪著腦袋道:「對啊,怎樣?」


  塗山十方站直身子,一挽衣袖,故意露出胳膊上那點血跡給她看:「本王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你說!誰的血都要,偏是不要本王的血,你是要氣死本王不成!」


  「這可不能怨我,我早就覺得你精血合適,是你自己百般不願,後來又跑來說願意,一會兒一變,我哪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還不許本王拿個喬啊!大姑娘入洞房還要推三阻四呢!」


  風衷皺眉:「你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呢?」


  「哼!」塗山十方扭頭就走。


  風衷手已伸入懷中:「誒?你不是說只是拿喬嘛,我還缺那麼一點,本打算問你借呢,怎麼你又不願意啦?」


  「嗬,還差一點倒是想起本王了,當本王是你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不成!」


  「好吧,那算了。」


  風衷掖掖領口轉身要走,衣袖又被扯住了,塗山十方靠了過來,笑得風情萬種:「玩笑罷了,怎麼會不借呢,本王早就給你備好了頭血,來吧來吧。」


  「……」


  沒過多久,層層樹影之中忽然傳出一聲慘叫,驚得外面的青玄一愣。


  塗山十方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疼死人了,這哪是叫藍玉瓶留後啊,這分明就是本王自己生了個孩子嘛!」


  風衷清脆的笑聲也傳了出來:「你又沒做過凡間女子,知道生孩子有多痛?」


  「反正不可能比這個痛了!」


  「嫌痛那別借了,走啊你。」


  「唉,算了,本王與你何等交情啊,就算給你生孩子那也願意啊。」


  青玄早已聽得面紅耳赤,咬了咬唇小聲嘀咕:「這個不要臉的狐狸!」


  不多時,枝葉輕響,風衷從林中走了出來,居然一手扶著塗山十方,他還真跟剛生完孩子似的,弱柳扶風地搭著她的肩膀,恨不得整個人都依偎著她才好。


  偏生這在他做來就是一副動人的媚態,青玄招架不住,連忙移開眼,快步上前問風衷:「怎麼樣,精血夠了沒有?」


  風衷一手托著那隻藍玉瓶,笑著點了點頭:「夠了。」


  「啊?」青玄頓時哭笑不得,這下好了,青離若是知道,非得氣死不可!


  「唉,還好本王雪中送炭啊。」塗山十方抬袖拭了拭額上汗珠。


  風衷忽然緊盯著他,嘴邊露出幽幽的笑來。


  「看什麼看,精血都給你了,還要什麼?」塗山十方揪著衣領,含怨帶嗔,卻分明是一副欲拒還迎的架勢。


  風衷冷笑:「你好像還沒跟我解釋一下那晚為何忽然元神出竅呢。」


  「這個嘛……」塗山十方眼波一轉,媚笑著湊到她耳邊:「本王偏不告訴你。」說完拔腳便跑,一陣風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混賬!」風衷氣得險些把手裡的藍玉瓶給打翻,連忙抱穩,沖著他消失的方向吼了句:「有種下次再來,我非叫你好看!」


  「哈哈哈,本王一定會再來噠!」塗山十方的笑聲順風而來,叫她更氣了。


  「噗噗噗噗噗!」變回了幼崽的窮奇也跟著呸了他一通。


  風衷氣完了便想起了正事,以龍桑杖催生出生氣,緩緩注入藍玉瓶中。


  藍玉瓶里有了動靜,露出微微金黃的光芒,風衷垂眼看著,混沌未開的血團自此便會開始孕育生長,以後會繼承精血中的元神之力,這過程她也是第一次經歷,難免有些新奇驚喜。


  「他們活了嗎?」青玄湊了過來,聲音又低又柔,彷彿怕驚擾了這些小傢伙一樣。


  「嗯,待瓶身完全恢復純藍,便證明他們可以降生出世了。」


  「好神奇……」青玄雙眼發亮,這上古法寶的神力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噗嗤!」窮奇蹦蹦跳跳的,也想竄上來看。


  瓶中微亮的光芒忽然暗了下去,卻有沉沉死氣飄了出來,風衷臉上的笑頓時沒了,凝神細看,連臉上的血色都褪去了:「輪迴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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